“時間不多了。”里格猛踩油門，雪地車發(fā)出愉悅的聲響，開始了一騎絕塵模式。
只是前進的方向變了，他方向盤打死，將車駛向左前方，近乎拐了一個直角。
強大的力量把顧思存重重摔在玻璃上，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系好安全帶。
“信號屏蔽不是單向的，我們變成了聾子，他們也是。在這兩百公里范圍之內，對講機根本無法工作?！崩锔裼烷T踩死，雪地車飛速前進，很快就達到了最大時速。
“所以呢？”顧思存手抓著扶手，生怕被一個急轉彎甩出去。
“要在這么大范圍內通訊，他們一定采用了特別的方法?！崩锔裆眢w繃緊，一動不動，“如果我沒有猜錯，在前方三十到四十公里范圍內，肯定還有一個和剛才一模一樣的痕跡?！?p> “不愧是你！”高達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豎起大拇指。
果不其然，經過小二十分鐘的風馳電掣，又一道碩大的痕跡憑空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顧思存仔細打量那條直線的痕跡，似乎比剛才窄一些，但也足有七八米寬。
“我不太相信，那一群恐怖分子有劫持衛(wèi)星的能力?！崩锔裨诒咀由媳葎澲?，又用懷表測算太陽的角度，“世界上五個學院范圍內，只有方舟和雪河學院發(fā)射了衛(wèi)星。雪河學院發(fā)射得最早，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就發(fā)射了。方舟其次。這是能力者世界重要的加密通訊網絡。”
“美國的學院沒有發(fā)射衛(wèi)星？”顧思存問。
“他們想，但是兩派人已經論證爭吵了小半個世紀了。”里格又重重地在本子上畫了一個點，“只有院長有權限調用通訊衛(wèi)星，其他所有人的通訊，都必須經過院長的許可?！?p> “前提是我們的院長——唐歌女士，她不是內鬼？”高達在胸口夸張地比劃著，“我爺爺說，胸大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這句話我已經記錄在案了。”里格冷冷地說，“希望在寫任務調查報告的時候，你會如實記錄?！?p> “開玩笑！我錯了！”高達雙手合十，臉上寫滿了哀求。
“難道就沒有可能調用民用衛(wèi)星或者氣象衛(wèi)星？”顧思存不解。
“以前有過，但能力者技術力量都很差，劫持衛(wèi)星可不比正面擊沉方舟來得容易。他們過度依賴自己的力量?！崩锔裾f，“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符號預示了他們的目標地點?！?p> 里格在本子上畫出兩條直線，他們之間延伸著，并在一點交匯在一起。
作為補充說明，他又畫了一條線。
三條線在一點相交，形成了一個“?”型。
“這是，盧恩文字？”高達眼睛放光，他終于找到一個自己見過的東西?！暗沁@個是什么意思來著？我記得‘符號學’上好像學過……”他抓耳撓腮，學渣本質暴露無遺。
“是的，盧恩文字?！崩锔駥⒐P記本遞給顧思存，像個老師傅一樣講解著，“盧恩文字是一種古代北歐日耳曼民族用的文字，如今已經滅絕。不同于現(xiàn)代英語，他的字母是表意的?！?p> 顧思存望著那三條直線出神。
“這個符號的意思是，‘鰻魚’?！崩锔褚蛔忠活D。
“說得我都餓了……”高達摸了摸肚皮，他就像長了四個胃，永遠填不飽肚子。
“耶夢加得?！?p> 里格和顧思存同時說出了這個字眼。
“很好，看來你能派上用處。”里格斜晲著高達，嘆了口氣。
“里格學長，我還沒太懂，”顧思存指著那個符號，“他們花這么大力氣，就為了把任務目標定位給我們看？”
“北歐譜系的能力者認為，盧恩文字有著神秘的力量，他們可能是在進行某種儀式。也可能只是為自己的隊伍提供定位，但沒想到被我們破譯了。”里格拍了拍褲管上的雪，“只是，我想不明白他們如何通過這符號預警?！?p> “如果衛(wèi)星不行，那就飛機？”顧思存說。
“沒有國際航線經過這里。”里格將筆記本向前翻，“最近的一條航線，阿納德爾到斯德哥爾摩，在東邊至少四百公里之外。雖然這里能見度極佳，但怎么想都不現(xiàn)實?！?p> 西邊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像是殘破的牢籠，將夕陽的余暉緊緊的鎖住。
螺旋槳的聲音由遠及近。山的西麓出現(xiàn)了一個小亮點。那是架小型民用直升機，外表依然是俏皮的嫩綠色，在雪白的大地上顯得分外乍眼。
“靠，又來！”顧思存哭喪著臉，“現(xiàn)在知道他們的預警方法了！”
“快走！”里格高聲命令。
高達半條腿還沒伸進車廂，雪地車已經發(fā)動。他拖著大長腿掙扎了好一會。
雪地車就像一只雪原上的孤狼，在全力的奔跑著，前一秒孤狼還在雪原上尋找著獵物，下一秒又被帶槍的獵人追逐。弱肉強食在這片雪地上年復一年的上演。
“這破飛機怎么和在方舟那架那么像！”顧思存打開車窗，將手槍上膛，瞄準直升機的螺旋槳。
他回憶著在方舟游樂園里的瞄準和射擊。將直升機的身形置入準星，重重扣下扳機。
明亮的火焰從勃朗寧手槍槍口中噴薄而出，子彈在空中高速旋轉，消失在天空中。
“不要浪費寶貴的彈藥，刨去這枚，只剩下最后一發(fā)子彈了。”里格透過后視鏡觀察那架直升機，“它只是個路標，沒有攜帶武器。這里的人出行都靠這種直升機，少兩架也沒人會注意?！?p> 顧思存這才收回手槍，用嘴吹散槍口的青煙，就像詹姆斯邦德。他早就想這么做了，盡管知道打不到人，但要讓敵人明白，他們也不是好惹的！
直升機左搖右晃，與雪地車保持著安全距離。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能力者已經開始集結。
“是不是可以用斷絕能力第三級‘化物’制造火箭筒？”顧思存嘴上說著，已經將手放到襠下的座椅下方。
“是可以，但你做不到！”里格試圖阻止顧思存。
早見櫻能做到的，他應該也能做到？顧思存心想。
能力來得從來沒有這么及時。手下的座椅在融化，變成一團橡皮泥，在他的手中迅速的變形。他按照想象的形狀，手上不停，不過轉瞬之間，他的手上已經緊握住火箭筒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