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幻?
你親眼看到的東西,明知道未必可以相信,你卻對它深信不疑。
——冥王方可
滴答,
滴答。
“噓,什么聲音?”
“聽上去好像是自來水管子沒有關緊漏水了,你等等我去看看?!?p> “好。”
滴答,
滴答。
血從伏在金庫門邊的尸體上滴落下來,涓涓細流般漸漸匯集成一小潭血泊。
尸體身上不僅有野獸的爪痕,還特意馱著一封事先就打印好的信。
信上寫著:
異日之后,
隨著各種超能力者出現(xiàn),社會的穩(wěn)定遭到了很大的沖擊。
所幸浩劫之后,國家機器尚存。
度過了那些最困難的日子,在絕對的武力之下當年幾乎堪稱泛濫的異能者災變成了現(xiàn)今的和平時代。
一個被過去激進分子稱作是狼和羊和平共處的時代。
狼和羊自然不可能和平共處,不過是有人能拔狼牙狼爪做一頓可口的狼肉火鍋。
于是,
為了不被解剖、切片、泡在福爾馬林中為人類醫(yī)學的發(fā)展被迫做出自己的貢獻。
狼變成了狗,
牧羊犬同羊自然和諧共處,一點也不違和。
——千面玉狐
深夜,
銀行依舊安排了巡邏,
昏暗的光線下,依著姓名牌依稀能看見兩個保鏢的名字。
姓南的小個子保安剛說了句好,卻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拽住了同伴的衣袖將人死死拉在了原地。
“別過去,”
南俊對十幾年的搭檔急急的說,
“那是條死路,路的盡頭沒有廁所只有金庫?!?p> “沒有廁所,哪里來的年久失修的水龍頭?”
手電筒的余光半打在上官清秋的臉上,南俊見熊一樣的鐵娘子立刻變了顏色。
只見身著保安服,每天打三分工的女保安上官清秋三步并兩步從南俊身邊逃開。
下一秒,
銀行的警鈴大響,
卻是被掰開手的南俊用手電筒找到地方,毫不猶疑打開保護用的玻璃罩,即刻按下的按鈕。
警察第一時間封鎖現(xiàn)場,
待異警趕到的時候,就見十幾年交情互相能借大錢買房關系兩人涇渭分明的呆在兩邊。
“他們怎么回事?”
如此明顯,不用眼睛,都知道這兩人有狀況。
“中了幻覺,用通俗的話說,就是被催眠了?!?p> 前來接同僚的警察對兄弟部門的援助者說,
“凡人的事歸我們管,超能力犯罪你們負責。
具體什么情況,我就不在真魯班面前班門弄斧了。”
“行,跪安吧?!?p> 傲慢的言悉毫不客氣的說,差點沒把來接待的人氣得倒仰。
“我這人不擅長圓滑,冒犯之處請海涵?!?p> “祖宗哎,你可就少說兩句吧!”
見言悉還待再說,他身后的大個子趕緊捂著他的嘴把人推到一邊。
“抱歉啊林警官,這小伙子是新來的,嘴巴有點沖,人其實還是不錯的?!?p> 大個子一面對林警官陪笑,一面把自己的隊員招來不由分說推走了罪魁禍首。
“大家都是人類,哪里有什么凡人超人?”
大個子田甜對林警官說,
“諾貝爾醫(yī)學獎獲得者許國華教授的研究成果表明:
從基因?qū)W角度上來說,人類和異能者分屬兩個物質(zhì)是不成立的?!?p> “科普哥,別叨叨了,你是組里的法醫(yī)不是說相聲的。”
田甜還待再侃,就聽見遠遠有個人聲直接通過腦電波召喚他去工作。
“咦,尸體呢?怎么說好的尸體也能不翼而飛了的?”
“科普哥,恭喜你,暫時失業(yè)了。沒尸體,你繼續(xù)叨,順便問問監(jiān)控錄像?!?p> “江扒皮,恭喜個鬼,沒工作我不能麻溜得回家睡覺嗎?
加班不給工資單補個休假我也就認了,你說說一年到頭我哪次補休是安穩(wěn)著過的?”
“行,”
江飛宇爽氣的說,
“我看監(jiān)控,你回家睡你的大覺?!?p> “我怎么覺得你有陰謀?”
“你不放心,可以陪我看監(jiān)控?!?p> “別,
您老瞧好了,
我滾還不成嗎?”
五大三粗的法醫(yī)漢子拎了個工具箱告別了正安排手下去拿監(jiān)控的林警官,即刻離開了現(xiàn)場的封鎖線。
剛踏出黃黑斜條隔離線一步,身后就傳來江飛宇的奪命連環(huán)拷。
“快回來,尸體又出現(xiàn)了?!?p> “這次是真的尸體,不是幻覺。”
“我就知道,”
田甜還待再說,腦電波傳音通道里面就傳來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走……出去,別……回頭!”
“他**的,早和…局長要個破幻的人來,”
江飛宇罵罵咧咧的傳音說,
“死老頭子非要發(fā)揚風格,謙讓…錢…”
田甜從新生銀行順利逃出去的時候,腦海里的傳音早已從江飛宇給他的遺言變成了一點也分辨不出內(nèi)容的亂碼。
亂碼有亂碼的好處,起碼還能知道身后的危險存在,知道他往哪里逃方向是對的。
聲音越糊,亂碼越亂離幻境的發(fā)生地越遠。
終于,
他活著走到了馬路中間。
一輛大貨車迎面高速駛來,他避無可避。
??!
真正在生死一線的時候,田甜才體驗到為什么車禍的時候往往都聽不見人叫喊的聲音。
只能聽見車子碾過身體,活生生壓碎骨骼碾破五臟六腑的絕命聲響。
“小心!”
正在田甜猝不及防手足無措之際,一個瘦小的背著雙肩包的學生突然從馬路的另一側(cè)沖了過來。
方可皺著眉頭往原本是新生銀行的地方望了一眼,
抱著五大三粗的身影滾了一圈,險險避過急剎車后的大貨車。
“***!”
“干什么?”
“不要命了?!”
“找死也不要在我跟前死,公園里歪脖子樹多了,隨便哪棵都適合上吊?!?p> “那可不行,”
方可從地上爬身來頗為認真的看著高壯的田甜說,
“公園里小孩子進進出出,
特別是帶嬰兒出來玩的新手媽媽讓小嬰兒坐在腰凳上看看這個世界。
你要是想尋死千萬找個別的地,
別嚇壞小寶寶!”
“我…我沒想尋死。”
貨車司機不信,無奈送貨趕工,也沒功夫搭理人,只好罵罵咧咧得走了。
救人的學生不信,無奈補課的時間要到了,確認了對方身體沒有大礙,連救回來的人臉都沒再多看一眼便匆匆忙忙離開。
馬做的的盧飛快?
見那學生離開,田甜不知為何心頭念出一句辛棄疾的詩文來。
“局長,不好了…”
驚魂未定,但責任在肩田甜些微顫抖著的雙手好不好容播通了電話。
“其他三組人,全軍覆沒?”
“也沒好多少,”
田甜苦笑,
“多虧江組長機警,我們這組,只逃出來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