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寧馨才想起來醫(yī)院里還有個大英雄,正好拉出來做擋箭牌。
妙哉、妙哉。
“我是說…呃,把辛磊一個人留在醫(yī)院里,不太合適吧。”
文章用鼻子輕呼了口氣,的確是不合適。
“哎,要不打電話給他父母,讓他們?nèi)グ??!?p> 善良的寧馨還想回去看看大英雄,那個說自己大驢嘴的瞎憨憨。
“你兩天都沒睡覺了,我去照顧他吧?!?p> 文章頂著個黑眼圈,看向?qū)庈?,彼此彼此?p> “你不也一樣嗎?”
寧馨的大眼睛又睜大了一點點,可精神了,她是被守著的,基本都在休息。
“你守著我,我睡的可香了?!?p> 文章點了點頭,他的確是累了,要回去好好的睡一覺,這人還沒老呢,骨頭就吃不消了。
就這樣,剛出院的寧馨又回去了,只是從病人轉(zhuǎn)變?yōu)榱伺阕o。
一來呢,文章虧欠辛磊,二來呢,文章放心,雖然都是人類,但卻不是一類人,愛情講究門當(dāng)戶對、旗鼓相當(dāng),任何一方太優(yōu)秀,對另一方來講,就是劫數(shù)。
可以不用家財萬貫,但至少別拖了后腿。
寧馨來到辛磊的病房,他正單手墊著后腦勺,看著天花板發(fā)呆,看樣子挺傷感的。
“如果他心里有你,她會回來的,如果她心里沒你,你傷心也沒用啊?!?p> 辛磊吸了口氣,又呼了出來,勉強微笑了一下,但愿如此。
“我知道,就是這個過程太難熬了。”
天河市海景別墅。
叮鈴鈴。
“喂。”剛洗完澡的文章接起了電話。
林婉兮的呼吸略有些急促,氣血不穩(wěn)。
“祝賀你如愿以償啊,但是你這樣太不道德了,你有錢就可以玩弄別人的感情嗎?”
文章披著浴巾從樓梯上緩步走下,身心疲憊。
“我真的沒有欺騙你感情的意思?!?p> 咚嘭。
抿了一口手中的紅酒,林婉兮的意識逐漸模糊,口不擇言。
“玩弄別人的感情是不是很過癮?。俊?p> “文章,你太狠了,太狠了!”
“呵呵,也怨我,沒想到我剛踏入社會就碰到這樣的事、碰到你這種人!”
“沒關(guān)系,沒什么大不了的,見識不到的,慢慢就見識到了?!?p> 文章吸了口氣,不耐的呼了出來,問道:“你在哪里?”
“你是不是喝酒了?”
林婉兮冷笑了一下,吹了一下自兩鬢散落至臉頰的秀發(fā),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感覺。
“喝了,怎么樣?。俊?p> “你管不著。”
文章不希望她因為自己而墮落,再度問道:“你到底在哪里?”
呃啊。
林婉兮打了個酒嗝,天不怕、地不怕,一切都無所謂了。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呀,你是我什么人?”
不說算了,文章掛了電話,開著黑色豪華轎車在天河市喝酒的那幾個地方四處尋找,最終鎖定了酒吧“一條街”。
穿過紅木鏤空的屏風(fēng),感受著用黃金鑲過的奢華,踏上水晶鋪筑的地板,腳下都是用各國錢幣制成的各式各樣的圖案。
貓眼石在酒吧“一條街”都是低配,瑪瑙和寶石才是耀眼的存在,頭頂?shù)牡鯚?,統(tǒng)統(tǒng)都是象牙做的燈柱,珍珠做的點綴。
文章看到用四大名繡鋪滿的背景墻上掛著金光閃閃的鐮刀和斧頭,倍感掉價。
俗!
俗不可耐!
不可否認的是,在這樣一個爛俗的世界里,那些端著酒杯,或坐或站的人群,男男女女,個個都是衣冠楚楚、油頭粉面。
他們的兜里要么揣著自己的金卡,要么揣著別人的金卡。
金卡,是他們的資本和尊嚴!
而窮人,只有讓人玩弄那所謂的道德觀,支撐著那所謂的心理防線。
“林婉兮!”文章接連越過六個桌臺,帶著一股兇狠,來到了驚慌失措的林婉兮面前。
來這里的不一定是壞女孩,但好女孩一定不會來這里,文章顯然不希望林婉兮變成那樣,不然他也不會來這里。
林婉兮今天還是穿著那套職業(yè)裝束,她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眼睛里此刻充滿了驚懼,側(cè)了側(cè)身,想要躲避文章身上的煞氣。
文章能感覺的到,林婉兮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就像那天在艾瑞克公司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一樣。
他嚇著她了。
結(jié)了賬,把人給帶上黑色豪華轎車,一股強烈的困意襲來,兩天沒睡覺了,這么折騰,真怕會猝死。
“我送你回學(xué)校?!?p> 林婉兮顯然是喝多了,連安全帶都要人家?guī)妥约合怠?p> “回學(xué)校?”
“你喝多啦?”
“你沒念過書???”
“現(xiàn)在幾點了,還進的去嗎?”
文章真的很累,非常累,沒時間考慮。
“那去我那里?!?p> 林婉兮抓著他的肩膀撒嬌似的搖晃了起來,可以說,現(xiàn)在是個男的,想對她干嘛就干嘛,沒有絲毫的防備。
“不去啊,我哪里都不去啊。”
“文章,你知道嗎,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親別的女人、抱別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嗎?”
“你知道嗎?”
“你知道嗎!”
林婉兮枕著文章的肩膀,依偎了過去。
“你不知道…沒幾個女人能夠有這種體驗。”
“呵…我體驗到了,要謝謝你呀,文總、文章…”
文章扶她做好,熟練的開車,回家。
天河市海景別墅。
嘭嘭。
文章脫下林婉兮的水晶鞋,公主抱似的將她抱上客房的大床,輕輕的蓋上被子。
“你太狠了你,太狠了…文章,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呀…”酒夢中,林婉兮還說著夢話。
“辛磊他是很愛我,可是他不是個男人,他…”
文章在大廳里來回踱步了將近半個小時,方才放下一切思緒,回房入睡。
遠處的樹枝微微搖晃著、發(fā)出“沙沙”的響聲,小草那嫩綠的葉子上還帶著幾顆小小的珍珠。
小烏龜也伸出小腦袋,趴在沙灘上,開始了“閉目養(yǎng)神”,那樣子,就像一個小活神仙,來接受第一縷陽光的洗禮。
讓人以為即將枯死的秀秀花也奇跡般的抬起了頭.....此時的早晨是充滿一片生機的。
林婉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中午了,一陣腦殼疼。
床頭邊有一張用夾子夾住的紙條,取下來一看,是文章的字跡沒錯了。
“早餐在桌子上,今天不用去上班,好好休息。”
文章本人正開著黑色豪華轎車帶著寧馨在天河市里兜風(fēng),增進感情。
突然,黑色豪華轎車臨時靠邊停車。
“怎么了?”寧馨不禁有些納悶兒。
文章給了一個抱歉的眼神,解開安全帶,掏出手機,說道:“我打個電話?!?p> 叮鈴鈴。
“喂。”天河市海景別墅里頭正洗漱著的林婉兮飛快的跑過去,接起了電話。
“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我給你煮一桌特別的家鄉(xiāng)菜?!?p> 文章放下電話,默嘆一聲,她怎么還沉浸在女主人的夢里,什么時候才能醒啊。
“怎么了?”寧馨聽的不是很真切,但男聲、女聲還是聽的出來的。
文章看了她一眼,無奈的呼了口氣,并未隱瞞,而是實話實說。
“嗯…婉兮在我家里,昨天晚上她在酒吧喝醉了,學(xué)校大門也關(guān)了,我沒辦法,就把她帶回家里了。”
“我今天早上要出門的時候,看她睡的很香,所以就沒叫她,沒想到她現(xiàn)在還在?!?p> “要不,我去你家里住吧?!?p> 碰上這么一檔子事兒,也就是寧馨,要是換了別人,早就發(fā)火了,也就她能忍的住,埋在心底。
“不太合適吧?!?p> 嗡嗡。
好巧不巧,這會兒手機來信息了。
寧靜:“沒事的話,來陪陪我?!?p> 寧馨頓了頓,有點兒幽怨的看著文章,雖然知道他這么做是對的,但這心里就是不好受,堵的慌。
“還是等你處理好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我再介入吧。”
“先送我去我姐家。”
文章深知這是自己造下的孽,他現(xiàn)在既要補償林婉兮,又要避免和她接觸,事情很難辦。
最重要的是,林婉兮的“夢”始終醒不過來,這才是最讓文章頭疼的問題。
“我也不回去了?!?p> 寧馨微微皺了點眉,問道:“那你住哪兒???”
文章說的跟真的一樣,有家不能回的苦,誰人能懂?
“去陪辛磊呀。”
寧馨略有些猶豫的抿了抿嘴,一言不發(fā)。
天河市海景別墅。
偌大的一棟房子,空余林婉兮一人,她仔細打量著這里的一切,宛若女主人一般,眼底不時有精芒閃爍。
時光在流逝,從未停歇;萬物在更新,而我們在成長。
歲月是那么的公平,從不多給任何人一秒;相反,也不會少給任何人一秒,每個人都會由時光的飛逝而經(jīng)歷著人生中最重要的過渡。
轉(zhuǎn)眼間,辛磊的病情已然好轉(zhuǎn)上了許多,外傷已無大礙,起碼看上去還有個人樣;至于內(nèi)傷,只能回家慢慢調(diào)養(yǎng)了。
“抓小偷啊!”
“別讓他跑了,抓住他!”
這好不容易熬到了出院,倒霉的辛磊碰上了三女兩男追著一個渾身臟兮兮的人滿大街跑。
辛磊走過一個拐角,迎面就和小偷撞了個正著,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是你!”
沒錯,這個小偷就是墮落的江楓!
當(dāng)初在天河市酒店,江楓那黑暗的生命只被文章照亮了那么短短的一個瞬間,便黑暗至此。
所幸遇到了辛磊,帶著人家去路邊攤吃碗面,問清緣由。
江楓一點不客氣,連吃三大碗面,根本停不下來,他那標(biāo)準的尤川縣腔調(diào)都有些沙啞了。
“對不起啊,俺三天都沒吃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