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學姐學長們沖刺高考時,傳出了一些有意思的謠言,原本高考前一周是在家學習,年雨笙卻從高考前一周就不再去學校,聽說老師輪番給年家打電話,年雨笙卻從來沒接上過,年家的爸爸媽媽輪流跟老師們保證,孩子剛好出去釣魚了,在家的時候都是認真學習的。
又比如說,林天成可能要回來參加高考,不過也遲遲沒有出現(xiàn)在學校中。
有人說曾經(jīng)在父母參加的酒會中遇到過林天成和年雨笙,帥氣的倆人獲得不少的矚目,年雨笙拉著林天成給各位介紹,邊上還陪著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妹子。
總之越傳越神,即將結束高二的學弟學妹們,聽過也就完了,興奮之余繼續(xù)埋頭在大量的新知識與習題卷子中,畢竟一年之后,他們也會直面高考。
隨著高考倒計時,苦悶了很久的鄭雨濛,突然又嶄露頭角,上課時積極舉手發(fā)言,下課時專心作業(yè),天氣熱了經(jīng)常穿著一條紅色無袖掐腰連衣裙,雖然也經(jīng)常聽到男生們對她臃腫身材的評價,但依舊美得自信。
有天數(shù)學課,老師突然注意到鄭雨濛不在班內,走到李宇昕邊上問他情況。李宇昕像是剛發(fā)現(xiàn)同桌不在一樣,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然后數(shù)學老師就發(fā)現(xiàn),李宇昕后座的胡顏珺也不在。
倆人手拉手一直到晚自習最后一節(jié)課才回來,匆匆去班主任辦公室補了假條,回到教室時,明顯帶來了一股香水味。
鄭雨濛依舊是一襲紅裙,風塵仆仆地,但是眼神閃亮。
胡顏珺沒什么表情,仿佛什么事情偶沒發(fā)生一樣。
晚自習結束后,齊天汝往后走的時候,大聲說道,“什么味道這么沖,臭死了?!?p> 然后留給回頭的同學們一個后腦勺,慢慢離開。
有些同學哄笑起來,鄭雨濛有些尷尬,被胡顏珺拉著手離開教室。
劉依依神情復雜地看著梁微微,梁微微被盯得不自在,回看劉依依,很不確定地舉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發(fā)現(xiàn)并不臭,疑問地再看向劉依依時,發(fā)現(xiàn)她一副“我倒”的表情。
“怎么啦?”梁微微很少會去探問劉依依的事情。
“哎你真是絕到家了,被可憐卻不自知?!边^道那邊的李思哲無語地搖頭,“你也可憐可憐劉依依吧,她簡直為你操碎了心?!?p> “哈哈哈哈,都習慣了,習慣了就好?!眲⒊匡L收拾好桌面,笑聲中也帶著些可憐。
“你們不會是因為,胡顏珺跟我關系變疏遠了,在可憐我吧?”梁微微不是很確定地問。
“你也不是很遲鈍嘛?!崩钏颊軗P了揚下巴,“不過也說得太直白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才可憐好吧?!绷何⑽@氣。
“那你們是怎么回事?”劉依依探身過來,似乎松了一口氣。
“咳,我是說你們因為我跟胡顏珺的關系變得疏遠而可憐我,這個事情讓我覺得自己特別可憐?!绷何⑽⒑攘艘豢谒?,說完發(fā)現(xiàn)好像更繞了,“這沒什么的呀,悲歡離合不是很正常,而且我們也沒有什么矛盾,只是一個正常發(fā)展而已。”
“嘴硬,死要面子活受罪?!眲⒊匡L笑嘻嘻地離開了教室。
回寢路上,劉依依跟著梁微微,急匆匆走著,突然梁微微停下來,劉依依一臉砸在了她肩膀上。
“你真的覺得我很可憐嗎?”梁微微有些動搖地問劉依依。
“仔細想想又不覺得可憐了?!眲⒁酪缹嵲拰嵳f,“也就是一點點小事了,就像你說的,正常的發(fā)展而已。我以前也有要好的初中同學,上了不同的高中后也就沒了聯(lián)系?,F(xiàn)在高中要好,以后大學不同,也會斷了聯(lián)系的?!?p> “你說得我好悲傷啊?!绷何⑽⑿睦锵胫?,自己高中時,也的確如此感傷過,人來人往,不變的仿佛只有自己,但其實,自己也在變,想要抓住什么,卻總是稍縱即逝,不過自踏入社會后,就再也沒有過這種感傷的情緒。
可能是看得開了,也可能是碰到的次數(shù)多了,產(chǎn)生了免疫。
上樓時,偶遇了胡顏珺和一襲紅裙的鄭雨濛,在樓梯平臺上背對著她們頭挨著頭說悄悄話。梁微微當做沒看到,和劉依依一前一后地上樓,到二樓,劉依依去了寢室,梁微微繼續(xù)往上走。
雖說已經(jīng)過了5月,天氣開始變熱,但是晚風吹著還是有些冷。這怕冷的體質,倒是原原本本地保留著,上一世孩子爸爸曾經(jīng)評價:“說實在的,你不怕熱這點還挺可怕的?!?p> 梁微微哆嗦了一下,跑進了宿舍走廊。
快要熄燈前,胡顏珺姍姍來遲。她低垂著眼皮,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乍一看就是平日里的面無表情。梁微微記得,有那么一陣子,她倆經(jīng)常同進同出,那時胡顏珺臉上生動活潑的神情,居然讓她開始有些懷念。
胡顏珺主動關了燈,然后去了陽臺,輕輕關上門。偶爾能看到陽臺上有手機微弱的光透過玻璃移門照進來,朦朦朧朧的,似乎還有些聲音。不過很快,寢室里大家都陷入了夢鄉(xiāng)中。
梁微微從啜泣聲中醒來,她仔細聽了,是下鋪的胡顏珺悶在被子里發(fā)出來的聲音。
第二天,梁微微依舊是最早到的教室,溫習完數(shù)學物理化學后,早自習鈴聲打響,齊天汝從前門抬著下巴進教室,眼神狠厲,臉色超級黑,與其狀態(tài)不匹配地手上卻抓著一把毛茸茸的粉粉嫩嫩的筆。
梁微微只是習慣性往門口看,心里咯噔一下。
齊天汝沒管自習課上的語文老師,坐下就趴在桌面上了。
“干嘛呢一大早的就直接睡下了?”劉晨風沒搞明白齊天汝是抽什么風。
“哎……”齊天汝聲音有些嘶啞,“夜里有個蚊子一直嗡嗡嗡嗡,沒睡著?!?p> “你那一大把筆能不能放桌子里面去?太顯眼了。”劉晨風提醒他。
“扔了?!比缓缶筒辉僮雎暋?p> 劉晨風拿起一支筆,戳了戳梁微微后背,看她皺眉轉過身來,笑嘻嘻問:“你要這筆嗎?還挺可愛的?!?p> 梁微微自然有聽到后桌的聊天聲音,看齊天汝后腦勺一撮翹起的頭發(fā),心想八成是跟女朋友鬧別扭了,就拿了兩支差不多的,遞給劉依依一支,剩下的全撥到劉晨風桌上。
“喂大姐,你覺得我跟這些東西很合嗎?”劉晨風郁悶。
“你確定他不要了?”梁微微輕聲地跟劉晨風討論,劉晨風斬釘截鐵,“那我來幫你!”
梁微微拿了一支筆,把毛茸茸的小玩偶取下來放自己桌上,然后再把筆給劉晨風,筆頭上留了一根彈簧:“這樣能接受嗎?”
“有趣?!笔O碌牧_晨風自己動手,然后課間把一捧小玩偶都給了梁微微,梁微微高高興興地全部收下。
“喂……”齊天汝起來,看到這一幕更郁悶了,“我說扔掉啊?!?p> “我們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的!”梁微微怕小玩偶保不住,趕緊解釋。
“我信你的邪。”齊天汝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有些無語,小玩偶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謝謝你肯相信?!绷何⑽⑿ξ亟o劉晨風遞了眼色,劉晨風招牌式哈哈哈笑了三聲。
付一心來五班找齊天汝,熟門熟路走進教室,大聲嚷嚷:“聽說你恢復自由身,跟哥們兒去走一個!”
“你消息從什么地方來的。”齊天汝轉著書本剛想答應,但是想到最后一節(jié)數(shù)學補習課,手上動作變緩了,“不行,我有安排了。”
“你這明顯是臨時找的借口啊。”付一心想不明白,不過也不勉強,快要期末考試了,他也不能輕舉妄動。
活動課時梁微微依舊和齊天汝一起去九班上補習課,依舊坐在陸遠華和白旭的座位上,梁微微寫字時,筆頭上的小玩偶晃得歡,偶爾齊天汝瞥見,覺得有些別扭。
“晃來晃去地寫字,不重嗎?”齊天汝最終沒能忍住好奇心壓低聲音問梁微微。
“重的呀,就像是我在寫作業(yè)的時候,有個小人坐我筆上蕩秋千,不會無聊。”梁微微低下頭也壓下聲音回答他,不過她其實更想說的是,他齊天汝不是也實踐了好久了嗎,重不重心里沒點數(shù)?
但是難得齊天汝正正常常的,梁微微覺得也該珍惜一下。有時候吵架就是因為不好好說話導致的,好好說話大家都太平。
下山前的太陽在做最后的發(fā)光發(fā)熱,操場上鮮有人曬著,大部分人去了室內體育館,連打球的也去室內籃球館打球了。唯一意難平的,就是那些足球小子,這會兒只能懶懶散散地玩乒乓球、羽毛球,總覺得提不起勁來。
胡顏珺和鄭雨濛在這樣光禿禿的操場上跑步。
停下后胡顏珺鼻頭紅紅的,而鄭雨濛臉上都成了豬肝色。
“你打算什么時候跟他表白?”胡顏珺問道。
“等高考后吧?!编嵱隄鳑]考慮過這個問題,“你呢?”
“我?”胡顏珺瞪大了眼睛,腦后感覺閃過一絲靈光,“我怎么了?”
“你不是喜歡年雨笙?”鄭雨濛嘆氣,“你們倆那么熟稔,怕就只剩最后一層窗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