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南宮老爺子和老太太從唐家回來,在門口時遇到正好下班回來的大兒子南宮喧,三人還未走進客廳就聽見屋里一片熱鬧,說話間夾雜著陌生女孩的聲音,幾人都有些疑惑。
他們家來客人了?
莊佩佩是最先發(fā)現(xiàn)老爺子老太太以及自家丈夫的人,但她將南宮暄忽視個徹底,還趁大家沒注意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點都不積極,她信息發(fā)多久了才知道回來!黃花菜都快涼了。
南宮暄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經(jīng)過一番介紹后,最驚喜的莫過于老太太了,她拉住季筱冉,一臉慈祥道:“筱筱,伯母這樣叫你可以不?”
老太太這話一出,眾人都驚呆了。
叫伯母有些夸張了。
雖然老太太保養(yǎng)得不錯,看起來也不像八十多的老太太,但她最大的兒子都五十多歲了,最小的孫子也二十四了,而季筱冉就一小姑娘,叫她伯母似乎有些不合適。
但大家都不是傻的,連想到南宮奕那一次被安排的相親,就明白老太太的心思了。
莊佩佩有些失落,看了看坐在一旁面不改色的小叔子,又瞅了瞅沒心沒肺的兒子,覺得她這個小兒媳婦多半是要黃了的。
季筱冉倒沒多想,笑著喊了聲,“伯母?!陛叿忠幌伦泳透吡耍倔闳狡沉艘谎墼剖?,揚了揚下巴,似乎很得意。
云舒很無語,和旁邊的北辰瑾小聲說了句,“這是你的朋友?”隨后又道:“你交朋友都不看智商的嗎?你知不知道這樣讓我很難做?”
北辰瑾笑了笑,云舒就是看起來冷了點,實際上心比誰都軟,熟悉她后才會知道,真正的云舒愛說話,也不高冷。
于是打趣道:“舒舒,其實你和大伯母相處的時候也這樣?!?p> 云舒死不承認,“我才不這樣!”
見云舒不理自己還和北辰瑾咬耳朵,季筱冉就當她自動認輸了,收回視線的時候撞進南宮奕深不見底的眼眸里,季筱冉才后知后覺那一個稱呼意味著什么,當下紅了臉不敢再與他對視。
蜜罐里長大的女孩和糖一樣甜,老太太就喜歡季筱冉這種長相甜美可愛說話甜甜的女娃娃,心中更加深了要將她介紹給自家兒子的想法。
吃過飯后,老太太說花園里玻璃房中的花夜晚更美,于是就叫南宮奕陪季筱冉去挑一些帶回家,作為她送的見面禮。
至于云舒,早在吃飯前莊佩佩就說請她去看她畫的畫,所以放下筷子就沒了蹤影。
南宮玨心領神會,明白自家奶奶和大伯母的心思,吃過飯后就拉著北辰瑾陪兩位老人聊天。
明明兩個人中間還很遠,但季筱冉就是知道南宮奕不高興了,于是整個人大氣都不敢出,思量了會,才慢吞吞道:“三爺,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p> 南宮奕讓她喊他“三爺”,而她又喚老太太“伯母”,這關系她理不清楚,但的確有占便宜之嫌。
因為這個,吃飯的時候她心不在焉的,就想著和南宮奕解釋解釋,所以聽到老太太讓南宮奕帶她來選花,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似乎比起貪財,她更怕南宮奕誤會與不喜。
南宮奕嗯了一聲,腳步?jīng)]停。
“嗯?嗯是幾個意思?都沒說清楚我能理解嗎?”季筱冉小聲念叨。
她為此連南宮澈做的美食都顧不上吃,卻只換得南宮奕的一個字,帶了點小情緒的她故意踩上皎潔的月光下被拉長的影子。
幾乎就在她行動的那一秒,南宮奕就察覺到了,嘴角微微勾起,停了下來。
“碰”
后面的人一個不察,就撞上了他堅硬的后背,季筱冉吃痛,眼淚花子都出來了。
“我……”他想說我不是故意的,卻見她仰起頭,右手捂著額頭,淚眼朦朧,吸了吸鼻子,委屈說了句:
“南宮奕,疼?!睘榱俗C明自己沒說謊,季筱冉拿開手給他看。
果然被撞紅了一片,南宮奕垂了垂眼眸,送了她三個字,“嬌氣包。”見小姑娘似乎要反駁他,南宮奕好心情停了幾秒。
果然,只聽季筱冉道:“你才是嬌氣包,全家都是嬌氣包?!?p> 南宮奕沒回應,瞥了一眼還未消下去的紅腫,皺了皺好看的眉頭,丟下一句,“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拿花?!?p> 說完轉身離開。
快被南宮奕氣死了,季筱冉是一點想要花的心思也沒有了,就想著快點離開南宮家,但想著這個樣子出去不好解釋,就打算再等等。
南宮奕回來時看見小姑娘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玩手機,嘴角抽了抽,走近看到她額頭依舊紅紅的,心下煩躁,將手中的冰袋壓到小姑娘的額頭上,仔細看動作比平時溫柔了好多,說出的話卻與平時無異,“難看。”
季筱冉一愣,遇到南宮奕,她節(jié)節(jié)敗退,此刻都懶得搭理他了,依舊在玩手機。
小姑娘低著頭,修長白皙的脖子隨著這個動作完全露在眼前,南宮奕眼眸微微瞇起,定了幾秒才偏過頭去,任由晚風吹散周身的熱氣,吹走從她身上飄過來的若有若無的花香。
南宮奕一手抱著一盆開得正好的花,另一手將冰袋固定在季筱冉的額頭上,沒再說話,一直維持這個動作,直到十五分鐘后,他將冰袋拿下,把花盆送到季筱冉的手上,見小姑娘下意識接過,他心情似乎是好了些,隨后不發(fā)一言就離開了。
離開南宮家的時候,季筱冉都還有些疑惑,南宮奕是怎么知道她喜歡梔子花的?
南宮奕的臥室。
香醇濃郁略帶些刺鼻的酒精由口腔經(jīng)過食道再流進胃里,南宮奕心中的燥熱卻久久未退,一閉眼就是小姑娘白皙細膩的脖頸,以及泛紅著雙眼輕聲細語著“南宮奕,疼”時楚楚動人的場景,念及此,手中的酒被一飲而盡。
還說不是嬌氣包,她在撞到他時,他就將身體松懈了下來,只輕輕撞了一下,還是撞紅了一片,冰敷了十五分鐘也沒完全消散。
呵,就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如此。
才想了這一下,鼻尖似乎又飄來那淡淡的卻難以忽視的梔子花香味。
不由得低聲罵了句。
隨后走到衣帽間隨手拿起一套睡衣走進了浴室。
夜晚,在云舒即將要入睡的時候收到來自南宮陌的消息。
——很抱歉,今天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