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這是何意,前輩剛剛的問話,冰兒已經(jīng)如實告知,現(xiàn)在前輩又要她從頭說來,若是今日她不愿告知仙府中的事情,前輩便要與她為難么?”
金池真君猛地開口說道,語調(diào)之中帶著不悅,皺眉看向凌云。
“金池,呵,怎么,老夫話中之意你堂堂元嬰不清楚么?”凌云冷笑一聲。
“先不說仙府到底為何消失,單說你女兒也進(jìn)過那座宮殿,為何她只說我門下弟子得到了傳承,而不說自己得到了什么?”凌云的眼神如刮骨鋼刀,盯著金池真君。
“如今我門下小弟子還在昏迷,所有的都是你女兒說的,真相到底如何,到底是誰得了仙府的傳承,只怕在場的諸位心里面都各有打算吧?”
凌云身上的威壓席卷而來,周遭的小弟子兩股戰(zhàn)戰(zhàn)跪倒在地,冷汗打濕了衣衫。
首當(dāng)其沖的金池真君額角青筋暴起,唇邊溢出一抹紅痕,衣衫激蕩鼓起,周身的骨骼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站在一旁的單玉冰同樣受到波及,體內(nèi)靈氣亂竄,四處沖撞,原本被壓制在體內(nèi)的殘余雷霆再次沖了上來。
一時間,亂流與雷霆之力在體內(nèi)四處游竄,再也忍不住的單玉冰哇的一聲噴出一只血箭,軟軟倒下。
玉春子雖然同樣被化神威壓波及,奈何那威壓大部分被金池真君所抗,他還勉強支撐得住,一見單玉冰軟倒,立時伸手,扶助了她。
同樣站在不遠(yuǎn)處的林方與襄紅玲則沒有那么好運,眼耳口鼻處皆流出了鮮血,軟軟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化神之威,可見一斑。
“考慮的如何,你家那小丫頭可愿意說出她進(jìn)入仙府的一應(yīng)經(jīng)過了?”
看到金池真君青筋暴露的臉色,以及軟倒在地的眾人,凌云稍稍收斂了一絲威壓,淡淡的說道。
“冰兒...為前輩...威壓...所傷,已經(jīng)...已經(jīng)...暈了過去,玉春...師弟...正在為她...療傷,如何...如何回答...前...輩的...問題?”
在厚重的威壓之下,金池真君艱難的吐出完整的話語。
一席話下來,汗水浸濕了衣衫,整個人濕淋淋的,像是從水桶里撈出來的一樣。
一旁的烈火真君幾次動唇想說些什么,都被金池真君拉住,有些不甘的站在原地。
他受到的威壓沒有那么嚴(yán)重,與其余諸位真君一般,倒是沒有那么狼狽。
“呵,金池若是愿意,本尊自會讓她醒來,再者,不是有玉春子么,想來妙手醫(yī)仙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绷柙埔琅f淡淡的回道,不過這次倒是將威勢收斂。
金池真君自那股駭人的威勢中解脫,整個人長舒一口氣,胸中翻滾的鐵銹一波一波往上涌,他暗自運氣,強行將其壓制下去。
此刻也不敢隨意的轉(zhuǎn)動身體,擔(dān)心下一刻自己勉力維持的形象便要支撐不住。
此番他是天元門的代隊長老,整個外界都看著他的表現(xiàn),若是今日軟倒在地,天元門聲威不在,甚至等不來門中的老祖,這一波弟子便要遭到迫害。
迫不得已的金池真君,破天荒沒有第一時間去看望自己的女兒,依舊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目視凌云,眼中毫無懼意。
“唔。”
單玉冰在玉春子的幫忙下,理順了體內(nèi)亂竄的氣流,再次將遺留在身體內(nèi)部的雷霆之力暫時壓制住,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便看到爹爹一動不動的站在自己身前,只是平日里看起來高大的身影,在此刻竟輕微的抖動著。
單玉冰定了定神,略帶疑惑的朝玉春子望去,見對方肯定的點了點頭。
一時間,一股怒氣自心底涌出,怎么都壓不住,目帶悲憤的朝著凌云望去,心中原本對說出唐心柔得到傳承的愧疚也都消失不見。
“小丫頭醒了,那么玉春子你可以來幫本尊看一看門下這丫頭是怎么回事了,至于你?!?p> 看到單玉冰轉(zhuǎn)醒,無視她帶有敵意的眼神,凌云朝著玉春子抬了抬下巴,再對單玉冰說道。
“可以告訴本尊仙府之中發(fā)生了什么事,那仙府又去了哪里?”
眼見玉春子不敵凌云威勢,便要起身去看唐心揉,單玉冰反手一把抓住玉春子的手,眼神堅定的說道。
“師叔,您不能去?!?p> “冰丫頭,師叔知道,只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為了其他小弟子的安危,我...”玉春子有些無奈的說道。
奈何單玉冰緊緊拉著他的袖袍,為了不傷著小丫頭,玉春子只能站在原地。
“前輩想知道仙府之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晚輩今日技不如人,說了便是。只是前輩仗著我門中老祖未到,如此欺壓我們,想來前輩怕是修行多年,忘了一句話了?!?p> 單玉冰緊緊的拉住玉春子的袖子,忍住心中的驚怒,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個立在身前的身影,咬著牙齒的說。
“哦,是什么話,說來聽聽?!绷柙朴行┬晕兜拿嗣掳停Φ?。
一旁的凌月藍(lán)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她自小父母雙亡,還是嬰兒時期便被抱養(yǎng)在了凌云上尊膝下。
平日里這位她該叫爺爺?shù)纳献饘λ星蟊貞?yīng),即便她闖了禍,惹怒門中諸位長輩依舊會護著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唯有在她不認(rèn)真修行時便會嚴(yán)厲異常,每當(dāng)爺爺露出那種摸著下巴的玩味笑容時,就代表他生氣了,不管惹怒他的是人還是物,都一定會死的很慘。
尤記得小時候她看上一只渾身雪白的小貓,哭鬧著養(yǎng)在身邊玩耍,誰知道有一天那只白貓趁自己練功之時闖進(jìn)了爺爺?shù)姆块g,抓花了他很喜歡的一幅字畫。
爺爺當(dāng)著自己的面露出了同樣的笑容,隔天她看到了那只被拔了皮,四個腳掌的指甲全被活生生拔出來的小貓時,嚇得整整一個月未曾安睡。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眴斡癖敛晃窇值亩⒅柙频难劬?,一字一頓的說道。
“前輩雖說已是玄清宗第一人,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天元門也不是那任人隨意欺辱的小門小戶,今日之辱,銘記于心。”
“說的好,冰兒,今日之辱,銘記于心?!币慌栽缫寻茨筒蛔〉牧一鹫婢僖踩滩蛔?,摩拳擦掌的跳了出來。
“久聞..”
“前輩不是想知道仙府之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晚輩說了便是?!辈坏攘一鹫婢f出下面的話,單玉冰打斷他道。
歉意的看了一眼烈火真君,她知道舅舅是為了整個門派的聲威,最主要的卻是為了她們父女二人討回公道,想要憑自己之力,挑戰(zhàn)凌云。
然而凌云并未曾動手,僅僅憑借威壓,已經(jīng)傷了父親,她不能再讓舅舅受傷。
“進(jìn)入仙府之后,晚輩被傳送到了一個滿是靈植的地方,那地方不曾聽前人說起過,想來是個沒有人去過的地方,晚輩還未來得及挖取靈植,便受到了攻擊?!眴斡癖胝姘爰俚恼f道。
“那是一個巨大的黑色人影,身著鎧甲,手持大刀,我以身受重傷的代價擊殺那人后,被傳送到了一個巨大的房間,不久之后見到了那位師妹。”單玉冰從儲物袋中拿出那把黑色的大刀,向眾人展示。
“她那時候已經(jīng)是昏迷狀態(tài),我二人皆受了傷,昏昏沉沉間,感受到一股暖流進(jìn)入經(jīng)脈之中,修補受損的身體,不知過了多久,在晚輩感受到身體恢復(fù)的差不多想要站起身之時?!?p> 看到認(rèn)真聽她說話的眾人,單玉冰做出一副回憶的模樣,繼續(xù)說道。
“聽到一個聲音模糊的在我耳邊說著什么風(fēng)靈根,功法,傳承這樣的字眼后,一抹流光沒入那位師妹的眉心,隨即晚輩便被傳送出了那個地方,甫一離開那里,便聽到雷聲陣陣,開始了晚輩被雷劈的經(jīng)歷?!闭f到這里,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示意眾人。
“在經(jīng)歷了大概三個雷劫之后,整個空間突然動蕩不已,天上的雷劫威力變小,下落的速度變慢,隨后整個空間開始晃動,混亂間晚輩看到一名女子盤腿坐在一個空蕩的房間之中,臉色猙獰,似乎正在與什么抗?fàn)幰话?,那畫面只是一閃而逝,晚輩便被拋了出來,待父親將晚輩接住,轉(zhuǎn)頭時看到了那位坐在房間中的女子,便是那位師妹?!?p> 單玉冰一口氣說完,抬起烏黑的手指指了指凌云身邊依舊昏迷的唐心柔。
“如你所說,你并不能確定本尊門下的弟子那時候正在接受傳承不是么?甚至,你也不知道仙府去了何處?”凌云聽完整個敘述后,犀利的說道。
“晚輩確實沒有親眼見到她在接受傳承,然而,整個宮殿只有晚輩與她進(jìn)去了,晚輩被莫名其妙的扔到一條滿是天雷的地方,若不是仙府不知為何出了狀況,將其中的弟子全部拋出來,以弟子的修為,只怕早就灰飛煙滅了,哪里還能得到所謂的傳承,甚至能夠以練氣修為接收整個仙府?!眴斡癖徚丝跉?,接著說道。
“而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房間之中,雖說一直昏迷,但不排除,她此時的昏迷就是在接收了整個仙府后,受到的沖擊太大。此時的昏迷只是身體的保護機制,讓她得已在昏迷中吸收仙府的力量,收歸己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