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臟里面有魔氣,玨兒還能隨意動用自身靈力嗎?”白棋聞言問道。
“不能。”司徒燕回道。
“心臟是每個修士除了丹田和識海外,最重要的地方,靈力的運轉(zhuǎn)會帶動全身血液快速流動,血液又會快速且大量的進出心臟,來回都會經(jīng)過心臟,是完全不能避開心臟的?!彼就窖嗄局樥f道。
“無妨,我會先用充滿生機之力的木靈力編制一個網(wǎng)兜,將心臟包圍,在網(wǎng)兜的外面,我會再附著一層雷霆之力,在他運力將丹田處的魔氣驅(qū)離體內(nèi)時,既能保證心臟的安全,也不必擔心心臟內(nèi)躲藏的魔氣出來惹事?!眴斡癖貜?fù)道。
“玉冰,你還有木靈根嗎?居然修煉出了帶生機之力的木靈力?!彼就窖嘁荒橌@喜的看向單玉冰。
“這個以后再說,先做正事?!眴斡癖鶡o奈的瞥了一眼突然興奮的司徒燕說道。
“哦,哦,好的?!彼就窖嘟?jīng)過她的提醒,才想起來眼下的情況,恢復(fù)了之前嚴肅認真的神色。
“你放開戒備,讓我的神識和靈力進入你身體,不要防備我?!眴斡癖娝就窖嗷謴?fù)正常了,才轉(zhuǎn)頭對白玨說道。
等到白玨點頭后,單玉冰才控制著神識和木靈力進入他的身體,首先是生機之力化作一個密密匝匝的網(wǎng)兜,溫柔的將整個心臟包裹。
從網(wǎng)兜中傳來的生機之力,讓心臟都多了一分活力,白玨臉上露出了一絲輕松。
緊接著,在網(wǎng)兜的外面,游走來了幾條紫色游蛇,密密麻麻的覆蓋在網(wǎng)兜翠綠的藤蔓上,卻沒有接觸到心臟,讓白玨感受不到任何的威脅和不適。
做完這一切后,單玉冰額頭上,臉上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她咬破了壓在舌尖下的最后一顆回元丹,靜靜的等待藥力生效,靈力恢復(fù)。
此刻已經(jīng)第二天的白天,天色微微放亮,之前值夜的修士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就見屋內(nèi)的三個年輕人相繼走出房間,看那樣子,是去換班了。
在單玉冰恢復(fù)靈力的時間,白毅和白棋都保持沉默,不見任何催促的眼神和動作,靜靜的等待。
白玨則是因為心臟傳來的生機之力,臉上難得露出了受傷后首個舒適的表情,靜靜的歪在自家父親懷里養(yǎng)神。
大約小半個時辰后,單玉冰睜開了眼睛,在她睜眼的一瞬間,白毅,白棋和白玨都看向了他,惹得換班進屋的男子詫異的一瞥。
“準備好了嗎?”單玉冰問道。
白玨沒有說話,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單玉冰了然,但是她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動作,而是將自己的神識和靈力全部撤出了白玨的丹田,惹來眾人不解的眼光。
“謹守丹田,切記心若冰清,天塌不驚,你看到的任何景象都是幻象,都是假的,記住,都是假的?!眴斡癖鶝]有解釋自己的動作,反而鄭重的對白玨說道。
白玨雖然不解,還是順從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單玉冰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最后嘆了口氣,在自己的儲物手鐲中翻了又翻,終于找出那套養(yǎng)神木做的茶具,遞給白玨,用眼神示意他抱在懷里。
白玨雖然疑惑,還是伸手將那套茶具抱在了懷里,用下巴抵住了茶盤的一角,還不不等他發(fā)問,單玉冰嫩白的手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白白胖胖,身著綠色肚兜的胖娃娃。
巴掌大的胖娃娃咯咯笑著靠近了白玨的小腹,那里是丹田的所在,一雙小胖手好奇的在白玨身上摸來摸去,似乎很想探索白玨一番。
自胖娃娃出來后,一股濃郁的生機之力在整個房屋中散發(fā),充滿希望的綠色光芒將整個房間照亮,勃勃的生機透過破屋,朝外面散發(fā)。
白玨鼻尖聞道那股清新的草木香氣,原本黯淡的臉色都好了幾分,露出了一絲血色。
可隨即,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張猙獰的大口,咆哮著朝他沖了過來,準備將他整個人生吞下肚。
那大張的血口,撲面而來的腥臭,以及因為對方速度帶起的腥風,都真實的呈現(xiàn)在白玨眼前,讓他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雙手微動,體內(nèi)靈力就要開始運轉(zhuǎn)起來對抗那面色猙獰的魔獸。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淡淡的,若有似無的香味在他鼻尖浮起,讓混沌的識海有了那么一絲清明,他驀然響起之前單玉冰的話,這一切都是幻象。
白玨不愧是戰(zhàn)力爆棚的白虎一族,因為養(yǎng)神木的存在,讓他從魔氣制造出來的幻象中清醒。
雖然那猶如實質(zhì)的血盆大口依然在朝著他靠近,他卻能在第一時間克制自己的恐懼,壓下體內(nèi)躁動的靈力,面色平靜的盯著已經(jīng)與自己面貼面的獸口了。
胖娃娃出來后,很快就化作一道流光隱入白玨的小腹處,在單玉冰的控制下,胖娃娃化作的綠光在白玨的經(jīng)脈和臟器中游走一圈后,化作一個嬰兒拳頭的大小的珠子,從白玨的口中緩緩飛了出來。
站在一旁的白毅等人就看到白玨面無表情,雙眼直愣愣的盯著前方,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綠色珠子從他的嘴中飛出,卻不飛走,慢悠悠的圍繞白玨的臉龐飛動。
同一時間,白玨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濃重的死氣,從他裸露在外的脖頸等皮膚上,能看到一條條鼓脹起來的經(jīng)脈和血管,里面在不停的涌動著,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伺機而動。
可是這東西狡猾的很,明明已經(jīng)靠近了白玨的嘴角,卻硬是停留在原地不動,只有在那顆綠色的珠子靠近的時候,控制白玨貪婪的吸上兩口氣。
單玉冰耐心的控制著木精之靈在白玨的臉龐附近游走,慢悠悠的打著轉(zhuǎn),意圖依靠木精之靈強大的生機之力,將縮在白玨體內(nèi)的魔氣吸引出來。
魔氣喜歡一切有靈氣的東西,吸收吞食的靈物越純,它們能得到的力量就越大,而暗含強大生命力的木精之靈,對它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可這東西狡猾的很,一直卡在白玨的脖子附近不動,似乎在觀察周邊的環(huán)境和危險系數(shù),任憑木精之靈化做的綠色小球飛了多少圈,它就是不動。
反而控制著兩眼呆滯,不知道陷入哪里的白玨,在小球靠近的時候,狠狠的吸上兩口,憑借著這種細水長流的方式,真讓它吸收了不少木精之靈的生機之氣。
此刻天色漸暗,竟是又到了夜半時分,單玉冰的額頭上再次布滿了汗水。
木精之靈是靠著她丹田內(nèi)的力量支撐,如今將木精之靈放出來差不多一整個白天的時間,加上被魔氣時不時偷吸幾口,她丹田內(nèi)儲備的靈力逐步告罄。
白毅和白棋眼中都浮起了一絲焦急,單玉冰快支持不住了,而盤踞在白玨體內(nèi)的魔氣,在單玉冰使用木精之靈的引誘下,磨磨蹭蹭的到了嘴邊,只差一步,就要出來了。
現(xiàn)在就是比拼耐力的時間,以及單玉冰丹田內(nèi)儲備的靈力能否支撐她繼續(xù)下去,可是看到對方臉上密布的汗水,逐漸沉重的呼吸聲,在場的人都知道,她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
可是在場的眾人都不能輕舉妄動,此刻的魔氣正在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只要他們有一絲的異動,那股好不容易被聚在一起的魔氣就會再次打散,混入白玨的經(jīng)脈和骨骼臟器中,之前所作的一切都白費了。
就在眾人內(nèi)心都焦急不已的時候,破屋外傳來了劇烈的靈力波動,以及翻滾的異常激動的魔云,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攻擊他們。
白天被換下來的那名男子立刻轉(zhuǎn)身出了破屋,去支援此刻在外值守的年輕白虎。
屋內(nèi)賴卓尋顧不得白毅的目光,緊走幾步靠近了單玉冰和司徒燕,兩只眼睛緊緊的盯著破屋的門戶和窗戶,身上的靈力涌動,本命法寶已經(jīng)被他拿在了手中。
憤怒的虎嘯聲從屋外傳進來,白棋心中一驚,迅速看向門外,已經(jīng)化形的白虎是不會發(fā)出這樣的虎嘯的,只有在被逼入絕境,才會露出本體,用本體的形態(tài)與敵人對敵。
白虎屬于神獸的一種,但不管是神獸也好,妖獸也罷,一般化作人形后,它們很少主動在外人面前再露出本體。
畢竟化作人形,學(xué)習(xí)了人類的禮義廉恥等知識,化作本體等于是將它們扒光了露在人前,這是自尊心超強的獸族絕不能接受的。
但畢竟從小就是獸的體態(tài),打架拼命的時候肯定是本體作戰(zhàn)更得心應(yīng)手,化作人的獸輕易不會用本體與敵人對戰(zhàn),除非是人形打不過,為了活命或者逃命,才會化作本體,用強悍的體格優(yōu)勢與敵人對戰(zhàn)。
這次帶出來的小子們,除了躺在床上的白玨和十八弟,也就是喝破單玉冰他們身形的白玉是煉虛修士,剩下的三個小子都是化神修士,修為和戰(zhàn)力都不低,居然逼得它們用本體作戰(zhàn),只怕來敵手段了得。
“五弟,你出去看看,幫幫十八弟和小子們,這里有我?!卑灼迥芟氲降?,白毅自然也能考慮到,所以他抬頭對白棋吩咐了一句后,就再次將目光放在了單玉冰和白玨身上。
白棋聞言,遲疑了一會兒后,終究是有些不放心,步伐急切的朝破屋外走去。
單玉冰對此充耳不聞,一顆心都放在了木精之靈和白玨身上,她眼見著那絲魔氣明明都到白玨嘴邊了,卻被這一系列的意外又給嚇縮了回去,更有朝著他各個經(jīng)脈關(guān)節(jié)四散奔逃的趨勢。
知道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糟的單玉冰,銀牙一咬,空余的右手一把抓住白玨的另一只手,靈力涌動間,雷霆之力化作暗色游蛇再次闖進了他的經(jīng)脈中。
同一時間,木精之靈散發(fā)出更加濃郁的生機之力,從小圓球變成胖娃娃,整個趴在了白玨的懷中,就差與他嘴對嘴了。
這還不算完,單玉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司徒燕,雖然什么都沒說,可司徒燕卻是奇異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站在原地只猶豫了片刻時間,司徒燕轉(zhuǎn)身便出了屋子,賴卓尋有些錯愕的看了她一眼,又轉(zhuǎn)頭看向滿頭大汗,明顯已經(jīng)消耗過度,在咬牙硬撐的單玉冰,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最后他還是選擇了一動不動守在單玉冰旁邊,奔出去不久司徒燕就回來了,不知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司徒燕一身寒意,帶著濃重的死氣出現(xiàn)在白玨的床邊,白毅警覺的看向她,神識將她整個人鎖住。
“前輩,別動?!本驮诎滓憔X的盯著去而復(fù)返的司徒燕時,聽到了單玉冰咬牙發(fā)出的聲音。
白毅看了一眼明顯在為司徒燕開托的單玉冰,沉默了一息后,選擇相信她們。
賴卓尋在一旁緊張的盯著她們,生怕白毅一個暴起,自己來不及救下兩位好友。
白毅收回了目光后,司徒燕動了動略微僵硬的身子,帶著一身濃重的魔氣靠近白玨。
原本已經(jīng)退守到白玨胸口的魔氣,在胖娃娃趴在白玨胸口時,又有些蠢蠢欲動,可是它們狡猾的停在了脖頸后,再不前進一步。
在司徒燕不知哪里去惹了一身魔氣回來后,原本趴在白玨懷里的胖娃娃嫌棄的皺了皺眉頭,然后看了一眼單玉冰,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躲回了單玉冰的丹田。
這下不僅白毅有些著急,就是那些躲藏在脖頸處的魔氣也著急了,它們誤以為是剛剛來的那濃重的魔氣搶奪了木精之靈龐大的生機之力,毫不猶豫的從白玨的脖頸處快速游走至嘴邊,在司徒燕帶著魔氣的手靠近白玨嘴邊時,猛地跳了出來。
從白玨嘴中跳出來的魔氣,化出一張巨大的嘴巴,冒著森森寒意朝那只被魔云覆蓋的玉手咬過去。
這個變故就發(fā)生在一瞬間,只見單玉冰猛地伸手一把捂住白玨的嘴,同一時間一抹雷霆之力將他整個臉到脖子都覆蓋住了,刺啦刺啦的雷聲在房間中不絕于耳。
在做完這一切后,根本來不及關(guān)注司徒燕,單玉冰身子晃了晃,就朝身后倒去,被眼疾手快的賴卓尋一把抱住。
司徒燕則猛地后退,拉開了與白玨的距離后,空著的手拿著一個瓶子,猛地澆在了布滿魔云的那只手上,連同白玨體內(nèi)那些化作血盆大口的魔氣也不能幸免,被瓶子中透明的水一澆,真?zhèn)€房間發(fā)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被水澆中的魔氣很快被打散,化作青煙消失在房間中,而白玨身子抽搐了兩下后,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白毅抱住兒子軟下去的身子,還來不及查看,整個房間就劇烈的晃動了一下,似乎屋外有什么東西狠狠的撞到了房子上。
屋外接二連三響起尖利的虎嘯聲,還有劇烈的靈氣波動,白棋的攪擾聲,十八弟有些虛弱的聲音。
白毅顧不得查看兒子的狀況,看了一眼賴卓尋說道,“守在這里,不要出去,保護好她們幾個?!?p> 說完,也不等賴卓尋回答他,他輕輕將白玨放到床上,整個人就消失在了房間中。
賴卓尋關(guān)切的看了一眼司徒燕,見她似乎沒什么事,就把懷中的單玉冰放到了白玨的旁邊,現(xiàn)在條件簡陋,也顧不得講究男女之別了。
等賴卓尋剛剛直起身子,就看到一道刺眼的白光劃過破屋的窗子,劇烈的靈氣波動,以及尖銳的獸吼聲從外面?zhèn)鱽?,伴隨著虎嘯聲,兵器交擊聲,還有法寶劃過魔氣激起的細微聲音,都一一傳入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