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虛明感觸良多,自從離開家鄉(xiāng)薩哈那大沙漠,離開父母,離開爺爺之后,農甲樂就像父親一樣一直在照顧他。在內心,他由衷的感激著自己的老師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當農甲樂用一個月的大使薪酬換取那把黃金密鑰只為自己能夠闖關開悟時,木虛明的內心是溫熱的。
木虛明心想,密鑰是黃金打造,還是一次性的,用完還消失了,怪不得那么貴。
想到那個什么天工陸東山給把鑰匙還收那么多錢,木虛明有點難以理解,同屬長生殿,為什么東西還不能共享呢。
木虛明看向眼前的紅色圓盤,不敢再有雜念,感緊又一次按下了它。
在聽到四五次闖關失敗的提醒之后,他終于聽見了一次闖關成功。
闖關成功之后,木虛明發(fā)現(xiàn),之前的那把黃金密鑰竟然被退了回來,他趕緊拔下收了起來,而圓盤也由紅色變成了綠色。
木虛明高興不已,倒不是闖關成功之后的喜悅,而是黃金鑰匙被退了回來,自己可以還給老師了。
如果木虛明知道,圓盤有個不起眼的名字叫關位,闖關成功之后,關位會變?yōu)榫G色,這綠色只有過關者才能看到,應該也會驚奇不已吧。
木虛明知道自己第一關闖關成功頗有點誤打誤撞的感覺,自己并沒有完全理解老師的那句“智慧不過是智慧,源泉不過是源泉,智慧的源泉才是智慧的源泉”的真正意思。
接著,木虛明又重復的選擇“救贖”,接連幾次聽到闖關成功后,漸漸才發(fā)現(xiàn)闖關成功的規(guī)律,但還是沒有參透智慧的源泉是什么意思,特別是“智慧不過是智慧,源泉不過是源泉,智慧的源泉才是智慧的源泉”。
雖然關內少女用匕首刺中自己的心臟,給了自己極大的震撼,但是現(xiàn)實是自己毫發(fā)無傷。木虛明心想,原來幻境試煉才是最危險的,因為人最難打敗的往往是自己,最能輕易傷害自己的往往也是自己,所以試煉時需要老師的陪同。
其它幻境就稍有不同了,往往都是修煉者自己量力而為,長生殿沒有硬性要求,幻境內根本傷害不到修煉者的身體,更多的是對精神,甚至靈魂上的打擊。
木虛明自知幻境內都是虛幻,為了探究真相,他開始繼續(xù)闖第一關,而這次他選擇了“殺戮”。
當選擇“殺戮”也過關之后,木虛明依舊沒有完全理解關碑文。
于是,為了不辜負農甲樂的一番好意,木虛明接下來無休止的反復闖第一關,近百次之后,他終于理解了設立此關的人的真正用意。
原來,第一關的難度確實不在戰(zhàn)斗或任務上,而是在闖關者的覺悟上。雖然打斗和任務是闖關成功的關鍵,但絕不是設立此關的目的。
戰(zhàn)斗有不同選擇,任務必須完成,開悟才是目的。
無論選擇“救贖”還是“殺戮”,也無論被救下的少女是好人還是壞人,會不會中途刺殺自己,她只有被成功救出,帶到關碑處,解救任務才算完成。完成任務是過關的條件之一。
選擇“救贖”,中途不殺一人,也不被土匪或少女殺害,需要連續(xù)以同樣的方式挑戰(zhàn)三次,才能過關。若中途殺人,則土匪不能放過一個,在不被土匪或少女殺害的前提下,同樣需要連續(xù)以同樣的方式挑戰(zhàn)三次才能過關。
同樣的,選擇“殺戮”,也是需要連續(xù)三次以同樣的方式挑戰(zhàn)才能過關。
也就是說,在這里,選擇不重要,無論是選擇“救贖”還是選擇“殺戮”,它只是障眼法,一旦選擇了就要堅持到底,不要懷疑。
“救贖”不是一定不能殺人,“殺戮”也不是一定要殺人。
土匪不管是真的,還是偽裝,殺或不殺,被解救的少女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這里都不重要,善惡對錯只是人們自己的主觀臆斷,無形中自己給別人貼上標簽,反而誤入歧途,亂了分寸,糊涂判斷。
此關最重要的就是一直要堅持自己的第一選擇,要充分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懷疑不一定總是對的。
“殺戮”和“救贖”兩個選擇都能過關,說明他們是殊途同歸。而一旦選擇,就不能輕易更改,說明第一選擇完全要依靠自己深層的自發(fā)性,要摒棄所有的已知答案,所有的積累,所有的經驗,觀念,認知和記憶等,不要依靠任何信仰,完全沒有任何預演,沒有先知先覺,沒有計劃,更沒有對錯。
木虛明感覺第一關的用意自己應該是悟到了,一切都要依靠自己靈魂深處的自發(fā)性,這才是智慧的源泉。
可是還沒等自己因為這點開悟而高興,木虛明又自責煩惱了起來,完全沒了之前的解脫。
木虛明沉思道:“自己上輩子修了一世的佛也沒有達到自發(fā)性,可見這智慧的源泉有多高深。”
正當他尋思七彩大陸原來也有佛性的時候,靈光一閃,想起了前世道濟師叔跟師父僧志南曾經論過道,道家的“無為”也是這個境界,而且至今自己也沒能完全理解他們二位討論的最終結果“大道同源,殊途同歸”的真正含義。
“智慧不過是智慧,源泉不過是源泉,智慧的源泉就是智慧的源泉,無為也好,自發(fā)性也好,百家爭理,萬法一統(tǒng),三教一體,九流同源。隨心而動,隨意而行,隨性而為,萬法自然實為智慧的源泉!”木虛明喃喃自語道。
“木虛明,你在嘀咕什么呢?”
木虛明怔了一下,抬頭一看,天上正值“雙陽會”,再扭頭看向說話之人,原來是木虛枸。
木虛枸所在的第十班應老師教導,每天中午要下山吃飯,只為多一次爬山受練。
“沒什么,就是才分天地人,總屬一理,教有儒釋道,終歸一途!”木虛明不緊不慢的說道。
“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是誰教你的!你那酒鬼老師沒有教你見了兄長要行禮嗎!”
木虛明一直沒有正眼看木虛枸,見他辱罵自己的老師,莊嚴的盯了他一眼,嚇的木虛枸渾身不自在起來。
本想跟他理論一番,木虛明還是打住了,他知道木虛枸的為人,這種人你越是理會他,他越是招惹你。
“呦,你還是他兄長哪?”第十班一個同樣長相猥瑣的小男孩插嘴道。
“那是,隔年的,說是大一歲,其實也就幾個月,但是大一天也是兄長,不是嗎!”
小男孩嗯嗯的點頭附和著。
木虛明依舊不理會他們,這倒讓體型矮胖的木虛枸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
他譏笑起木虛明,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我有重大消息要透漏給大家!”木虛枸掩飾不住的洋洋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