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頂在正中,正值晌午,知了也在枝頭有氣無力的發(fā)出嗡鳴,馬車與一開始的平穩(wěn)不同,開始變的顛簸起來。
慕兮玉抱著頭縮在一角,瞳孔緊縮的接受著那洶涌襲來的記憶,最開始的細碎呻吟也變成了壓抑不住的低吼
三個女人都急壞了,可也無措的哭喊,就連伸手碰慕兮玉都不敢
“吁.....夫人....醫(yī)館到了.....”
青年喘著氣兒掀開了車簾,望著車廂里的目光也是擔憂的。
“快.....去喊個大夫來瞧瞧!”
苑勝男伸了伸手,卻也不知該怎么碰,最終也只是梗著喉嚨揮揮手。
“是....”浮生也不拖沓,應了一聲就去了。
而慕兮玉將她們的對話都聽在了耳里,可自己本身卻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承受著那洶涌的記憶一股腦兒的灌進來
也不知是多久,慕兮玉再一次聽見了亂糟糟的說話聲
只是腦海里的記憶好似也快播放到了尾聲,甚至一時間給了慕兮玉一種似我非我的感覺。
“撞到頭了,您瞧瞧是不是有外傷?”
隨著苑勝男的話,慕兮玉感覺自己眼皮子也被掀了掀,腦袋也被摸了摸,無力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就看見一個頂著一把白胡子的老頭正一臉沉吟著對她上下其手
“是有外傷.....”
瞧了已經(jīng)逐漸平靜下來的慕兮玉一眼,老頭又道“既然你清醒了就下車跟我去醫(yī)館里好好瞧瞧吧.....”
就這么會兒功夫,慕兮玉已經(jīng)聽見周遭的人說起了那套熟悉的小話
“哎呦,這不是那苑家的二小姐嗎?這慕家的大少爺是怎么了?”
有一個腳步匆匆抱著竹簸籮的婦人聽見這話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道
“慕老爺差點把他兒子殺了,先前看著搖搖晃晃的有點呆,這怕是真摔出了什么毛病吧?”
先前說話那人一聽,頓時哎呦一聲
“造孽喲,這慕家的也不怕天打雷劈,寵妾滅妻,這就算是鬧到了皇上跟前那也是說不過去的,就這樣還做什么主薄?!?p> 有這個感嘆的不單是婦人,就連男人都看不上。
妾就是妾,那就是個東西,慕維越寵妾滅妻不說,還差點把自己兒子殺了,這淮水城里誰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回事兒
更別說這淮水城里的人從來都不知道什么慕家,只知苑家。
這些慕兮玉都不知道,她正坐在醫(yī)館里讓那個老大夫包扎傷口呢
整個人呆呼呼的,實際卻是慕兮玉試圖捋順那些記憶。
原身也叫慕兮玉,因為母體難產(chǎn),生來也孱弱的很。
而讓慕兮玉一直困擾的性別問題也不算事兒了。因為原身也是個姑娘家
而原身母親的死也跟慕維越的那個妾和他的二兒子有關(guān),就連原身的死也跟這個環(huán)環(huán)相扣。
原身的死是因為一場爭執(zhí),全因為她在無意中聽見了原身父親和他那個親親妾室劉氏的話。
劉氏一心想為她的兒子謀劃,慕維越也因為苑家落寞起了心思,兩人你來我往指尖竟說出了劉氏和慕維越偷著來往結(jié)果被原身母親知道了引起早產(chǎn)繼而難產(chǎn)的事兒
而原身從小也把自己當做男孩兒,直到后來知事才知曉不對,更別說她因為眼角的胎記也曾受過劉氏和那好弟弟的指指點點
哪怕苑勝男再如何護著也有護不到的時候,而原身更是不知道,她從小姐變成少爺也是她母親給她留下的保障
但是人們更想不到的是,世事無常,原身也沒有想到,她曾經(jīng)因為自己的特殊而覺得唯一溫暖的地方竟是如此的骯臟
嚴肅的父親不是真的嚴肅,他對對著便宜弟弟笑,對他卻只有敬而遠之
便宜父親從來不來母親這兒過夜,偌大的院子只有他們母女兩個主人,而妾室?guī)е⒆訁s好似和男主人應是一家
一朝知曉真相,拼命要來的不是道歉,只有那厭惡的一眼和猛地一推..........
她本是想求自家父親去幫助外租一家的,可.....
好似仍舊能回想起頭碰在地上的痛覺,慕兮玉忍不住閉上眼倒吸了一口氣
跟在原身身邊伺候的浮生曉夢當時離得遠,只知她的去意,卻不知這里面還有那么多腌臜事兒
“怎么著?弄疼你了?”
老大夫的聲音傳來,不疾不徐的,倒是讓慕兮玉找回了幾分理智。
“沒事兒.....有勞您了,我先前記不得一些事情,方才只是都想起來了.....”
一旁屏息不敢大喘氣兒的幾人聽了都是喜極而泣
奶媽趙氏更是雙手合十四處感謝神佛
苑勝男長舒了一口氣,眼睛里除了血絲便是淚。
“你撞了腦袋,那么深的一個創(chuàng)口,你這命也是夠大的,暫時混亂了一會兒已是不錯了。”
慕兮玉扯住了苑勝男的手,聞言嘴角翹了翹
“可不是....命大嘛.....”
命大的是自己,就不知原身.........
“你這是自己撞得?還是別人打得?要不要報官?”
老大夫一臉平靜說出的話,卻正好戳中了慕兮玉心里的癢處......
春笙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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