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們來的老師與這家主人在談事和安排。
溫吟垂眸看著手機的消息。
【下課了嗎?】
【好好吃飯?!?p> 【去哪兒了?】
【溫吟,回個電話?!?p> 【去村里實踐了?看到了回我一下,別讓哥哥擔心。】
溫吟看著這些消息,只覺得心里有些悶悶的,不知道為什么悶悶的,或許是因為莊從寧。
也或許是因為傅敘說過會盡快解決,可那個女人還是來了。
這么多原因,不知道是哪一個。
反正她不開心,她也不想回傅家。
暖黃的燈光下,少女的臉色有些落寞,漂亮漆黑的眸子也空洞洞的,一直盯著手機的消息不說話。
雙眼也漸漸的失去了聚焦,意識開始神游。
挺好笑的,她發(fā)現(xiàn)她到這個世界上來就是錯的,世界之大,沒有她的落腳點。
在自己家里,不管她怎么學習禮儀體態(tài),瑜伽練得走路都站不穩(wěn),還是討不了喜。
就因為她有病。
家里總把她扔給各種醫(yī)療機構,刻在骨子里的教養(yǎng)叫她對各種人笑臉相迎,與所有人和諧共處。
為的就是想他們傳一句話回去,告訴父母,溫吟有多聽話多乖巧。
可實際上呢?他們一點都不在乎。
他們把她養(yǎng)成他們想要的樣子,卻因為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要放棄。
而這次把她轉(zhuǎn)頭又拋向傅家,傅家什么地方?京城豪門世家,水深得很,吃人不吐骨頭。
可她在這里認識了傅敘。
這個男人好像和別人不一樣,他一開始也嫌棄她,可現(xiàn)在他在慢慢對她好,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看她可憐,憐憫的施舍她一些吧。
這時,手機跳動,又一個傅敘的電話進來。
溫吟抿唇,關了屏幕沒有接。
抬眼靜靜的聽著他們聊天,聊明天的安排。
“姐姐。”傅初晨小聲的把她叫了出去。
溫吟疑惑的跟他站在外面,她手都縮進袖子里:“干什么?冷死了。”
傅初晨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溫吟:“我哥找你,他說打了很多次你的電話,你沒有接?!?p> 溫吟看著手機,整個人晃了一下神。
好像冰冷的靈魂被暖了一下,她也是有人惦記了嗎?
“嗯,我手機開了靜音沒有聽到?!?p> 溫吟接過手機,傅初晨就進屋了。
她接起電話就乖巧的喊:“哥哥?!?p> 小聲音都冷得顫。
這村子里的秋夜,比市里更冷,溫吟穿的不多。
“你還知道叫哥哥?!蹦腥松ひ魷睾停骸跋麓遄永锶?,不怕累?”
出差才一天沒盯著,她就開始不乖。
“鍛煉一下?!?p> “下回提前跟我說?!?p> “為什么?”
男人嗓音沉斂:“你父母把你交給我,我就是你的監(jiān)護人?!?p> 溫吟笑了笑,笑意卻沒達眼底,聲音仍舊嬌軟:“那他們要是不要我了呢?沒有他們這一層關系,你也照顧我?”
她不信他還會這樣,傅敘從骨子里來看,也是一位冷血的上位者。
當傅爺爺匯報她父母她的病情無救時,當父母決定拋棄她時,那么她于傅家而言,也會是一個陌生人了。
她猜溫家應該會拖著等她到十八歲成年再設法不要她吧。
她努力討好所有人,別人都覺得小姑娘好乖好有禮貌,也期望哪一家人良心發(fā)現(xiàn),覺得小姑娘可以養(yǎng)著,可以有個家。
現(xiàn)實卻是,沒有人愿意要一個拖油瓶啊。
她也想討好傅敘,可他總不接招。一想到他要訂婚、結(jié)婚,她又不太想討好他了。
溫吟:“哥哥,我會離開傅家的,或許今年,或許明年,或許這個月,我也不會和叔叔阿姨告狀說你對我不好,所以你可以不用假裝打電話關心我,也不用給我買衣服,縱容我睡你的房間。”
“我知道,我是他們硬塞給你照顧的,你不得不照顧,而我也給你造成了困擾,你放心,他們問我,我會回答你對我很好很好,所以你可以安心工作,你當做你院子里沒我這號人就好了?!?p> 她就是一個物件,等待別人發(fā)號施令拋棄的那一個物件,那么的居無定所,待在哪里都行。
現(xiàn)在,她不想擁有太多假象,那樣會導致她以后陷在溫柔鄉(xiāng)里出不來。
她話音落下,那邊沉默許久。
溫吟心底笑了笑,看吧,她說了這樣的話,他就不說話了。
果然如她所想都是假象。
溫吟呼了呼氣,再次開口:“外面好冷呀哥哥,冬天就要來了,哥哥你忙吧,以后不用管我了,我掛了?!?p> 那邊卻忽的開口:“溫吟,你是覺得你這個小丫頭能吞下一座金山還是銀山?”
溫吟頓了頓,疑惑:“什么?”
傅敘:“我一個大男人,還養(yǎng)不起你一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