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臂上的傷口，需要我?guī)兔?？”安格妮絲目光平和地問道。
格雷戈里小姐收回手臂的手不禁頓了一下，然后伴著她有些勉強的笑容收了回去。
“沒有......”格雷戈里小姐想要出聲否定安格妮絲的想法，卻直接被安格妮絲的話語打斷。
“它一直在痛，是嗎？”
“只是一點擦傷而已，并沒有出血，我想并不需要太過于重視它?！备窭赘昀镄〗愕吐曊f道。
安格妮絲目光平靜地投向少女的左臂，停留了許久，直到格雷戈里小姐有些不適地將左臂動了動。
“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更加禮貌一些，帕格尼修女。”格雷戈里小姐隨口說道，帶著些許抱怨的意味。
安格妮絲只是笑了笑，抬起頭看向格雷戈里小姐，聲音平靜地說道：“我想您應(yīng)該更加重視一些這個傷口，雖然它確實沒有出血，但并不是因為傷得不重，對嗎？”
“您可以更加信任教會一些，格雷戈里小姐。我想，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卑哺衲萁z緊緊盯著格雷戈里小姐說道。
格雷戈里小姐低下頭，緊緊盯著自己從裙擺下面露出的黑色的尖頭舞鞋，沉默了一會，才出生道：“是啊，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掌握非凡的力量，當(dāng)然是教會的人最有可能。”
她停頓了一會，才轉(zhuǎn)過頭看向安格妮絲說道：“你是教會隱藏的掌握非凡力量的人，是嗎？”
安格妮絲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安靜地看著格雷戈里小姐。
格雷戈里小姐看了安格妮絲好一會，才抬頭捂住自己的眼睛，說道：“你看上去就像那些那些文學(xué)作品中那種圣徒的形象一樣，帶著那種......那種......”
安格妮絲實在無法抑制自己想要抽動的嘴角，忍不住出聲道：“格雷戈里小姐，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修女?！?p> “我知道，我知道。”格雷戈里小姐連連點頭道。
安格妮絲放棄了在這一方面繼續(xù)糾結(jié)的想法，出聲說道：“你的傷口上帶著腐朽墮落的力量，它要經(jīng)過凈化。”
格雷戈里小姐忍不住咬緊了自己的牙齒，沒有說話。
“你是在擔(dān)心造成這道傷口的人？這就是你一直想要隱瞞這道傷口的原因？那個人是你的姨母？”安格妮絲突然說道。
格雷戈里小姐瞬間轉(zhuǎn)過頭來，盯著安格妮絲。
“看起來是這樣的?！卑哺衲萁z自言自語道。
“你現(xiàn)在可真不討喜，帕格尼修女?！备窭赘昀镄〗銕е┰S怒意道。
安格妮絲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抱歉，我不應(yīng)該問這些，其實神父之前已經(jīng)凈化了傷口上的那些，但是它并沒有得到好的處理......”
“不，你只是想要試探我，帕格尼修女！”格雷戈里小姐一把推開了安格妮絲，站起了身：“我現(xiàn)在不想談這些！”
安格妮絲忍不住嘆了口氣，一只手按住了格雷戈里小姐，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無奈地說道：“我想您需要小心一些，否則您手臂上的傷口會立刻出血?！?p> ......
“帕莎小姐是最好的舞者?！?p> “真的嗎？是私心還是公認(rèn)？”
“她對舞蹈充滿熱忱，至少她是這么說的?！?p> “真的嗎？是純粹的渴望還是因為虛榮？”
“她有活力，有激情。”
“那么，就讓她將自己獻與對舞蹈的渴望，她會成為最好的領(lǐng)舞的，不過也許需要她拋卻一些小小的東西?！?p> 艾登拿著手中的信紙忍不住將視線投向了華斯，華斯只是點了點頭。
艾登將信紙翻了個面，上面依舊是和之前字跡完全一樣，像是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對話記錄。
“我想我編排的舞蹈應(yīng)該已經(jīng)足夠完美，領(lǐng)舞者也即將就位?！?p> “她將敲響生命的鼓點，引領(lǐng)一切承諾者加入合鳴。”
“一切伴舞者將載歌載舞，無休無止，直至終結(jié)?！?p> “戈特萊斯·維圖斯”
......
“其實你知道這些的，不是嗎？格雷戈里小姐?！卑哺衲萁z一邊小心地包扎著少女身上的傷口，一邊低聲說道。
“否則，你也不會說出你姑母的事情不是嗎？”安格妮絲松開自己的手，抬起頭說道。
格雷戈里小姐閉著自己的嘴沒有說話。
“說真的，如果你真的在教堂里還抱著能夠瞞住教會的想法，我真的會懷疑你是不是可以被我稱為‘小妹妹’?！卑哺衲萁z笑著坐了下來，看著對方說道。
“你以為你這樣說話就能夠掩飾你比我還小的事實了？”格雷戈里小姐忍不住說道。
“一個成熟的人是不會拿年齡來說話的。”安格妮絲抬了一下眼睛，隨口說道。
格雷戈里小姐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不過你其實挺勇敢的。”安格妮絲笑了起來，“看起來你不怎么驚恐?！?p> 格雷戈里小姐撇了撇嘴，說道：“好吧，一個勇敢到差點死在自己的姨母變成的怪物手底下的家伙。”
“那不是你的姨母。”安格妮絲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而且你似乎有所預(yù)料?！?p> 格雷戈里小姐低下頭沉默了許久，才抬起頭道：“她在幾個月前就已經(jīng)不像當(dāng)初我認(rèn)識的那個姨母了。”
“那個時候雖然她和文特先生關(guān)系不太好......但她還沒有離婚，”少女猶豫著，才開口說道：“直到她在劇院認(rèn)識了一個男人。”
“他說，他叫科爾克拉夫·加爾米耶，是一個劇作家?！?p> ......
“我記得我之前教過你這支山巒之下發(fā)源的舞蹈的，你應(yīng)該在月亮升起的時候跳起它?！?p> “來吧，我想這不會難到你的。”
男人一只手一起握了住骨架的尺骨和橈骨，面帶笑容地說道。
他背著一只手，微微躬下腰，看起來就像是舞會上準(zhǔn)備邀請對方跳舞一樣。
“你看，你總說你的金主先生充滿活力，所以你也應(yīng)該充滿活力；你的金主先生充滿激情，你也應(yīng)該充滿激情。”
“那么，現(xiàn)在，你的金主先生已經(jīng)充滿激情，你也應(yīng)該和我一起了。”
……
修道院的走廊上沒有一個人，安格妮絲幾乎緊貼著墻根走到了盡頭的房間。
一陣韻律奇特的鼓聲隱隱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安格妮絲感到自己的心跳像是踏著節(jié)拍跳動了一下，才恢復(fù)正常；內(nèi)心的一陣煩躁感悄然升騰起來，眼中的世界幾乎都帶上了些許血色。
她下意識地偏過頭，看向了窗外。
赤紅如血的滿月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天空上，讓整個世界蒙上了些許緋紅的薄紗。
蕙襄容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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