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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骨鯁忠臣楊國忠

056章 仕途不易,萬望保重

大唐之骨鯁忠臣楊國忠 快跑啊小泥鰍 2042 2021-07-11 12:30:38

  王倫是真急了。

  他四處瞥了一眼,尉廨里只有田老兒一個旁人,正忙著收拾衛(wèi)生。

  忙拉著楊釗坐下來,耐心勸道:

  “楊縣尉來縣里的時間尚淺,許多事情還不了解。我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就給你透個底吧,哪怕是你和李錄事加起來,也斗不過縣尊的。

  “你別看縣尊平日都坐在內(nèi)堂里,但衙門里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的眼皮子下,他之所以現(xiàn)在忍而不發(fā),一則是時機沒到,再則,我猜想,是要一桿子打盡……

  “楊縣尉不信?

  “我就是岐州當?shù)厝?,許多事比你和李錄事知道得多。我跟你說兩個事吧。楊縣尉查出來了縣內(nèi)的財政虧損,可知這虧損是誰填平的么?正是縣尊!

  “每到年終結賬時,縣尊會來戶曹查賬,聽取當年的收支狀況,再過后幾日,他便會給出一些地名和人名,我們依著那些名字就要,就真能拿回虧損的錢財來。你說他的勢力如何?還有便是岐州府里的長史李擇言,楊縣尉可知他和縣尊是何關系?”

  楊釗問:“是何關系?”

  “縣尊便是李擇言的族兄。他還有這樣一層關系在,楊縣尉與他爭斗,實在是不明智?!?p>  其實,楊釗對這些信息并不關心,因為他并沒有打算和李貞元斗。

  他唯一感興趣的,是王倫說這些話的意圖。

  于是繼續(xù)試探道:“我從未想過和任何人爭奪,我所做的,只是要改善縣內(nèi)的現(xiàn)狀罷了。而我和縣尊的那次爭吵,也僅僅是因為兩人理念不符,為的都是公事,絕無私人恩怨?!?p>  “楊縣尉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蓖鮽悢[了擺頭道,“恕下官直言,楊縣尉精于財稅業(yè)務,卻似乎不善于人事。什么叫公事,什么又是私事?這兩樣本就不可能擇清楚。更何況這世間之事,說起來是事,是對事不對人,但其實背后都是人的利益在推動……

  “做事的人不對,對的事也變成了錯的;而人對了,哪還有不對的事呢?”

  王倫這番話說得頗有見地,讓楊釗對他高看了一眼。

  沒想到這位戶曹主事業(yè)務能力一般,倒對人事利害見解不凡。

  楊釗再問:“依王主事的意思,我在縣尊眼里,現(xiàn)在便是不對的人,所以無論我做什么事,在他那里都是錯誤的。那么我又該如何做,才能變成縣尊眼里正確的人呢?”

  王倫對著楊釗瞧了半晌,

  最后化為搖頭一嘆:“恐怕是難了。我雖然和楊縣尉相識日短,但也能看得出來,楊縣尉一心為公,性情坦率,行事剛正不阿……所以,即便我說了法子,恐怕楊縣尉也未必聽得進去。即便聽得進去,也未必能做得出來。即便做得出來,也未必便能做得自然,讓縣尊改眼……”

  其實王倫要說的方法,楊釗大概能猜出來,無非登門謝罪,從此改“過”自新,贏得李貞元的“寬大處理”,等等。

  楊釗不是做不來這些,而是為了一個李貞元,他沒必要。

  楊釗順著往下說:“既然王主事知道我做不來,也挽回不了在縣尊眼里的形象,又何苦來跟我說這些呢?”

  “這……”

  王倫啞然了。

  是啊,他何必要跟楊釗來說這些無用的話呢?

  “說了便就說了吧,也無甚大礙。王某在衙門里當了近十年差,從未見過楊縣尉這般才干之人,若不說,我心里過意不去。說了反倒暢快。只是我這許多胡言,希望楊縣尉能聽得一二句進去。仕途不易,萬望保重?!?p>  王倫倒也灑脫,朝著楊釗一拱手,轉(zhuǎn)身便出了尉廨。

  田老兒這時也收拾完雜活了,走過來好奇道:“郎君,王主事跟你說什么了啊,怎么感覺……怪怪的。”

  “好好干你的活!不該問的,別瞎打聽?!?p>  楊釗依然看著王倫消失的背影。

  真正令他感慨的,是王倫明知這番話說不得,卻依然對他說了,而且也沒暗示他不要將所說的話泄露出去,似乎全然沒將自身利益放在心上。

  單就這一點,再次說明王倫是一個有擔當?shù)娜恕?p>  楊釗兩世為人,深感人性的狹隘和自私。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都無外乎兩個動機,一是利益,二是情感。

  雖然人人都將道義掛在嘴邊,標榜自身,可誰又會為了道德和大義,去做一些違背自身利害的事情呢?

  王倫能毫無私心,又不顧利害,跟他說出這一番話。

  實為不易。

  …………

  玉溪園的土地全部測出來了,接下來便是等詩圣那邊的消息了。

  一旦杜甫將地契拿來,縣衙就可以立即動手,精準地將土地圈出來并登記入冊,不給玉溪園留下暗箱操作的空間。

  這種偷梁換柱的把戲,原主楊國忠以前在新都干得太多了,如今就存在楊釗的記憶里,被他拿來當做反面教材……這也是他一定要搶在地契送來前測地的原因。

  距杜甫給出的半月之期還差最后兩日。

  楊釗給戶曹的官吏們放了一天假后,又把他們都召集起來,接著去測量本縣的王、孫、戴等幾家豪紳的田產(chǎn)。

  縣衙連玉溪園的土地都敢測量,還會怕其他鄉(xiāng)紳大戶嗎?

  而且,用著二十年前的青苗簿,縣里的賦稅問題首先便在于此。戶曹房的官吏們自然知道其中的危害,也知道早該重新測量土地了,可二十多年縣里沒測過地了,賬簿上用的都是各地鄉(xiāng)紳和里長自覺報上來的土地做上稅依據(jù),這種潛規(guī)則已經(jīng)養(yǎng)成,牢牢地套住了縣內(nèi)外的每一個人,誰敢輕言去打破?

  好不容易新來的縣尉要出頭干這件事,還干出了成效,率先在勢力最大的玉溪園身上厘清了土地……

  所以,這次不用楊釗動員,大家伙一接到任務,便在王倫的指導下去具體實施了。

  值得一提的是,王倫便是豪紳王家的子弟。準確點說,王家現(xiàn)下的族長,是他的親叔父。

  楊釗沒有參與進去,他在縣衙內(nèi)專等杜甫。

  距半月之期只差最后一日了。

  就在楊釗準備啟動備用方案時,杜甫親自到縣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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