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22個小時的路程,晚點兩個小時,第二天晚上11點多才到H市!
夏鳴長這么大,第一次走這么遠(yuǎn)的路。
一下火車,鋪面而來的寒風(fēng),讓夏鳴第一次真正明白什么叫東北!
那個冷,真的是深入骨頭。
鄭老師打了個車,根據(jù)指示前往師大附中的宿舍,這次冬令營官方安排的住宿是在師大附中的學(xué)生宿舍。
不過,因為夏鳴行李箱太大了,所以出租車的師傅都不拉夏鳴!最難受的是,當(dāng)晚風(fēng)太大,又太晚,拉活的師傅極少!還不講價!
寒風(fēng)凜冽,夏鳴直接凌亂了。
笑哭。
好在碰巧遇到個開黑車的師傅在外頭拉客,居然也是去師大附中,巧的不能再巧了,人家還愿意拉夏鳴這樣的乘客,但是要多加二十塊錢路費。
夏鳴覺得,那大哥是在就是他的恩人。
鄭老師喜不自勝,準(zhǔn)備一起上車,然而司機師傅說只能再拉一個人,因為車上沒位置了。
鄭老師看了看車上只有一個年輕的女子,似乎也是乘客,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然后就跟司機師傅說,得要師傅跟在鄭老師他們打的車后,一直到附中才行。
那東北老爺們見鄭老師老大個子,說話卻羅里吧嗦,開始不耐煩,就問到底還走不走。
正在為難時,車?yán)锏呐拥溃骸罢垎柲銈兪侨⒓覥MO嗎?”
鄭老師說是,于是那女子從兜里拿出S大學(xué)的學(xué)生證道:“這位老師放心吧,我是S大學(xué)大一學(xué)生方瀾,也是去師大附中的,這個大哥雖然拉私活,但是人沒問題的,我經(jīng)常坐他車,不用擔(dān)心!這是我電話,有我在肯定沒事的!”
鄭老師仔細(xì)看了下那個同學(xué)的學(xué)生證,又撥通了她的電話,這才稍稍放心。
“夏鳴,你要跟好這位同學(xué),我們在附中門口集合!你不是帶電話了嗎,有啥事隨時打我電話!”
夏鳴道了聲謝,然后那位司機師傅還主動下來幫夏鳴搬行李。
“艾瑪,小老弟你這行李箱咋跟方丫頭一樣沉吶!”
夏鳴尷尬一笑,大冷天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清,你說啥就是啥吧。
這是一個普通的面包車,里面好像是拆了2個座位,所以空間足夠大,正好能放下夏鳴的大行禮箱。
司機大哥說了聲“坐穩(wěn)”,一踩油門,就飛出去了,不得不說,這大哥,真猛!
鄭老師他們則繼續(xù)等車,好半天后才打到一輛,三個人的行李湊湊,差不多正好能拉完。
行至半路,路過一個便利店,方瀾對司機師傅道:“大哥,你等下,我去買點吃的!”
那大哥隨即把車停到便利店門口,方瀾下車后,夏鳴隱約感覺這女的有些眼熟。
然而司機師傅問了個話,打斷了夏鳴的思考:“小老弟,你們這去師大附中噶啥???剛才俺老妹說的那個啥西,哀木,歐的,弄啥呢啊這是?挺高端吶嘎達(dá)!”
夏鳴笑道:“就是全國中學(xué)生數(shù)學(xué)冬令營,來參加比賽的!”
司機大哥從來沒聽過這東西:“啥玩意?聽著還唬人吶,那玩意兒噶啥用???”
夏鳴想了想道:“也沒啥吧,就是考試好了,能代表國家隊,去參加奧數(shù),為國爭光!”
司機大哥聽到奧數(shù),恍然大悟道:“艾瑪,奧數(shù)啊,你早說不就完了吶,那玩意我懂!老厲害了!老弟牛逼啊,干那幫臭丫外國漢子,我看你行??!”
這黑車大哥挺健談的,夏鳴的感受。
不一會,方瀾回來了,上車后提了一大袋零食,車上雖然黑,看不太清彼此,但是方瀾還是很友好的送了一些吃的給這個“學(xué)弟”。
夏鳴感激不已,他就中午吃了點,晚上還沒顧上吃呢。
吃上東西后,車?yán)锓諊黠@就不像剛才那么生疏了,然后方瀾問道:“學(xué)弟,你叫什么名字?聽你口音是S省的代表吧!”
夏鳴道:“學(xué)姐,我叫夏鳴,是代表S省來參加CMO的?!?p> 方瀾在夏鳴面前比了個大拇指:“能參加CMO的都是各個省里數(shù)學(xué)的尖子生,厲害的很!”
夏鳴道:“運氣好點,其實我感覺自己水準(zhǔn)很一般的?!?p> 方瀾微微一笑,道:“太自謙了,你第一次來東北吧?”
夏鳴道:“是??!”
方瀾道:“這個時間的東北,才是真正的東北,你來的時間挺好的,CMO結(jié)束后,可以多玩幾天再走!”
夏鳴笑道:“學(xué)姐說的是,我已經(jīng)跟朋友們約了,CMO結(jié)束后,就在這邊玩幾天再走。”
方瀾點了點頭:“我怎么隱約覺得你有點眼熟?”
說罷,方瀾就往夏鳴跟前湊了湊,好家伙,只聽兩個人異口同聲道:“是你!??!”
司機大哥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喜道:“艾瑪啊,原來是熟人吶!這緣分老巧了!”
方瀾道:“可不是嗎!這小弟弟睡覺呼嚕聲大的要命!”
司機大哥一聽,方向盤差點甩出去,心想,你們這關(guān)系可不一般??!方瀾你居然還知道小老弟呼嚕響,兩個人肯定開過房吧!
應(yīng)該是那種“一夜情”?司機大哥感覺現(xiàn)在年輕人是真會玩,真開放,自己也不能被人家小瞧了,自己可不是土鱉。
于是脫口道:“艾瑪呀,沒想到老妹兒你也這么會玩吶,這樣的重逢那可真是緣分深種!跟我年輕時一樣,都是開放人!”
夏鳴:“???”
心里吐槽一聲,大哥你在說啥啊!
方瀾卻微微一愣,隨即明白自己的話被誤會了:“大哥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
司機大哥哈哈笑道:“老妹兒你放心啊,我懂的,大哥我過來人,這種事情我見多了,你們啊這緣分真地是很大,要好好珍惜?。 ?p> 方瀾不等他繼續(xù)說下去便道:“大哥,我們在火車上,睡一個軟臥!”
司機大哥從來沒坐過軟臥,也不知道軟臥是個什么東西,但是聽方瀾說:“睡一個軟臥”,就聯(lián)想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面!然后就沒搞明白,方瀾是在解釋還是在糾正自己哪里有錯誤?
大哥也給方瀾搞懵了。
但是,他不能讓這兩個人小瞧了:“老妹啊,大哥我老懂了!現(xiàn)在人都開放!你不用解釋,大哥我是過來人!你放心,我不會跟人家亂說啥的啊,放心!”
方瀾一頭霧水,不知大哥在說啥。
夏鳴隱約聽出些問題,但是他不能再糾纏這個問題了。
話題只要不繼續(xù),就會終止,他果斷沉默閉嘴。
誰知道大哥又道:“不是我說老弟你啊,你得有點擔(dān)當(dāng),你知道不?!作為男人,敢做不敢說,不是真爺們,你看我們東北的女的,方丫頭,你看,敢說敢作,這點啊,我就覺得我們東北的女的,比外省的強!”
這次輪到夏鳴懵了。
方瀾道:“大哥,你在說啥???”
司機大哥道:“哎?剛夸你呢,咋出去幾天,聽不懂咱家鄉(xiāng)話兒了這是!”
方瀾見夏鳴不說話,氣不打一處,有種明顯是她吃虧了的感覺,對方居然不出來辯解下。
她不知道夏鳴只想趕緊結(jié)束這個話題,沉默就是最快的辦法。
方瀾在車上郁悶的大吃大喝,等到了目的地。
她氣哼哼的率先奪門而出,也不用司機師傅幫忙,自己徒手從車廂后面拿起行李頭也不回就走了。
負(fù)責(zé)接待的同學(xué)問清楚后連忙幫方瀾提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進(jìn)了里面。
司機大哥郁悶不已,這丫頭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好像誰惹她生氣了一樣。
夏鳴從懷里取出幾十塊錢,司機大哥有些鄙視夏鳴,心想方丫頭偶遇情郎,結(jié)果情郎還是個不敢吭聲的種,怪不得她生氣!
但是轉(zhuǎn)念想了想,夏鳴這大小伙,能泡到方瀾這樣的女孩,也算有點能耐啊。
不禁對夏鳴語重心長說道:“小兄弟,拿出點男人的樣子來知道不?別惹女人生氣,咱們東北不興這個!”
夏鳴知道不能辯解,笑道:“大哥放心?。∥抑勒ψ?!”
司機大哥拍了拍夏鳴的肩膀:“快去吧,爭取拿個好成績,讓方丫頭看看!指不定能破鏡重圓呢!”
夏鳴老臉一紅:“大哥放心吧!走了!”
司機大哥擺擺手:“拜拜!”
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接待的同學(xué)見到夏鳴就跑了過來:“兄弟,你這箱子咋跟剛才那學(xué)姐一樣沉啊,款式看著都一樣,情侶???”
這同學(xué)震驚了,學(xué)霸情侶嗎?
夏鳴莫名其妙:“不是啊,我們不是一起的!”
就在這時,恰好聽到鄭老師的聲音在后面?zhèn)鱽恚骸跋镍Q!”
巧了,鄭老師他們也到了。
鄭老師見夏鳴安全抵達(dá),本想謝謝那位女同學(xué),沒想到只有夏鳴一人在。
夏鳴簡單解釋說那位女同學(xué)先上去了,他剛給那個大哥算完錢,前后腳。
鄭老師道:“總算平安抵達(dá),不辱使命,咱們進(jìn)去吧!”
報道廳暖氣開的很足,室內(nèi)外完全兩個樣子。
四人出示證件,還是邀請函。
夏鳴把行李箱放地上,他的材料什么的都在行李箱箱中。
密碼521,按了半天,死活打不開!
夏鳴一陣懵逼,好好的咋打不開了?顛壞了?
這時候鄭老師他們都已經(jīng)辦完手續(xù)了,就差夏鳴了,看夏鳴死活打不開行李箱,眾人都以為行李箱壞了。
幾個接待的同學(xué)一起過來幫忙,但是就是死活打不開。
“我記得密碼就是521,沒錯啊,好奇怪啊!”
有個接待的小伙子腦子比較靈活,很多密碼箱初始密碼都是000或者123啥的,就讓夏鳴試試。
夏鳴覺得很離譜,他很多次打開過這個箱子,都是521,出發(fā)前也沒改過密碼,要是123,000這種密碼都能打開箱子,那簡直就是見鬼了。
鄭老師道:“試試吧,說不定鎖壞了,密碼復(fù)位啥的也可能!”
夏鳴先試了個“000”,依舊沒反應(yīng)。
然后又試了試“123”,“啪”一聲,居然打開了?。?!
夏鳴一懵,眾人大喜。
然而掀開蓋子后,全場瞬間懵逼。
箱子里沒有什么證件,只有女性的內(nèi)衣褲,文胸,化妝用品等等,擺放的整整齊齊,如果有人說這是一個男生的行李箱,在場的人估計沒人會信。
大家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夏鳴。
夏鳴臉?biāo)⒁幌戮图t到了脖子里。
“這特么是什么情況?這......”夏鳴心里忍不住破口大罵,這特么簡直尷尬到死了。
他甚至懷疑,鄭老師和另外兩位同學(xué),以及負(fù)責(zé)接待的同學(xué)們,會不會懷疑自己其實是個變態(tài)?!
“這......這不是......我的箱子??!”夏鳴感覺自己的辯解很蒼白。
鄭老師和另外幾個同學(xué)皺著眉頭道:“夏鳴,咱們剛見面時,你提的就是這個箱子啊,全程箱子也沒換過!”
夏鳴也很奇怪,這確實是自己的箱子啊,這個外觀他認(rèn)識,不會有錯。
“不對!”夏鳴翻找了一頓,突然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崔萌萌給他的那對“藍(lán)色的小鞋”。
那雙藍(lán)色的手工編制的小鞋是第一次去翠環(huán)山時,在上陽宮買的,寓意足下平安,他一直珍藏在箱子最底下。
但是此時此刻,箱子最底下,全是一些“女性用品”!
真特么的欲哭無淚啊。
這真他么不能再尷尬了!在這么多人面前,一世英名全毀了!夏鳴恨不能找個地方鉆進(jìn)去,一了百了。
然而關(guān)鍵是證件沒了,登記不了事小,無法參加比賽事大??!
就在這時,接待的一個同學(xué)道:“我記得剛才進(jìn)去的那個女士,好像也是這么個箱子!”
眾人一驚。
夏鳴急道:“方瀾!女的!我們坐一趟車!”
眾人猜測到一個結(jié)果,但是覺得很離譜。
同學(xué)你稍等下,我?guī)湍闳ゴ_認(rèn)下!”
說罷其中一個同學(xué)就追上樓去,夏鳴他們在大廳繼續(xù)等著。
夏鳴使勁給老師、同學(xué)們解釋道:“我就說嘛,我怎么可能帶這些嗎,呵呵,我里面放的都是自己的東西!還有我的——證書!”
鄭老師他們看著夏鳴,夏鳴生怕他們不信,內(nèi)心暗道:“老天保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