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執(zhí)事還算曉事,并未苛責(zé)后良,每日只是供著他……”
“交代的任務(wù)也是簡單,巡游使一事也并不繁忙……”
“除了每月一次巡視,他還如以往般每日修行,不曾惹出事端……”
“李忱那小子旬日便去看他一次,倒是經(jīng)常為他抱不平……”
……
白夔跪坐在九長老身前,事無巨細(xì)訴說著后良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
九長老靜靜聆聽,手上擺弄著一根枝丫,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他那女人度娘,不時奔波于魂豕村落間,興建了公廁、學(xué)堂,也不知是閑著沒事,還是后良安排。”
九長老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望向白夔。
“公廁?學(xué)堂?”
望著九長老疑惑,白夔便又解釋起細(xì)節(jié)。
除了公廁、學(xué)堂,房屋也在重新修建,度娘甚至鼓勵村婦參與農(nóng)耕。
“這是要做什么?”
九長老疑惑著問道。
白夔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沒有引起事端吧?”
九長老用枝丫刮了刮胡須問道。
“沒有,都是度娘出面,后良看起來不曾參與……度娘是釜山魂豕村民出身,可能只是發(fā)于本心,才做這些。”
九長老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言語。
“要處理一下么?”
九長老略作沉默,問道:“后良與這度娘,感情如何?”
“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很好?!?p> “那就別動她?!?p> 九長老說完這話,忽然一笑,道,“后良自入了宗門以來,總是閉門不出,專心修煉,看起來不似李忱那般跳脫,但度娘這事,十有八九是他在后面謀劃。”
“何以見得?”白夔疑惑。
“我和他,性格上有些相同的地方?!?p> 白夔一愣,隨后道:“他哪里能跟九長老比……”
九長老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繼續(xù)監(jiān)視吧,若還有什么事情,便再與我說。”
九長老說完,又把目光望向手中小枝丫,顯然不想再談。
“白夔告退?!?p> 白夔起身向后退走,退了三步,又站住,表情略帶猶豫。
“有什么事情就說。”
九長老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看了一些古籍,上面并沒有記錄后良這種情況,他若有天賦,那天賦是什么呢?”
白夔的話,再次讓九長老抬起頭來。
“天賦啊,應(yīng)該是親近魂魄這種,但具體哪一種,他魂魄不顯,我也看不清?!?p> 九長老眼中帶著思索,他沉默一陣,又?jǐn)[擺手,讓白夔離開,沒有再糾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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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室中,后良身上,一縷黑霧環(huán)繞。
黑霧如絲如縷,附著在皮膚表面,游走于胸口。
慢慢的,這一縷黑霧全部鉆入體內(nèi),后良也慢慢從打坐中蘇醒。
睜開的雙眼,兀自有些不可置信。
“八個月,比煉肉還要快兩個月……”
“難道真的是心神斷魂,讓我對魂魄了解更深,使得修煉速度也更快了?”
后良猜測著,卻苦于沒有人指導(dǎo),不能確定因由。
記名弟子,本就沒有親近師尊,又因他暫時降了級別,更是連請教的機(jī)會都沒有。
如此,便只能自己猜測了。
壓下心頭疑惑,后良曲左臂在身前,右手兩只相疊,奮力一彈。
“嘣……”
如弓弦輕拽,顫音自鳴。
“皮堅(jiān)、肉硬,筋似弓弦,下一步便是煉骨?!?p> 后良說著,卻并沒有走出修煉室領(lǐng)取魂花,而是從懷中拿出換一個古樸玉簡。
玉簡古樸,甚至有些殘破,這是白樸當(dāng)初給他的好處,還說適合他。
“煉筋完成,今日便看看這里面的東西,如何適合自己了。”
口中說著,把玉簡貼在眉心,細(xì)細(xì)感悟。
一縷神念進(jìn)入腦海,稀碎的內(nèi)容開始被他閱讀。
許久,后良才緩緩放下古樸玉簡,兀自甩了甩昏漲的腦袋。
“靈石鎖魂爆裂陣,內(nèi)容略有殘缺,還需要陣法知識……短期內(nèi)學(xué)不來?!?p> 口中說著,臉上已經(jīng)浮起笑容。
“以靈石為體,以魂魄為引,利用五行的相生相克,通過陣法的巧妙組合,達(dá)成爆裂的效果……爆裂陣……倒是與手雷效果相似,干脆叫鬼雷算了?!?p> 又看了一眼古樸玉簡,后良小心的把它收在懷中。
這東西確實(shí)適合自己,只因自己有心神斷魂之法,能判斷魂魄屬性,可以選擇與之相克靈石,合二為一,制作鬼雷。
“先申請去魂花閣,領(lǐng)取白樸贈與的魂花,然后接著修煉?!?p> 按下心中喜悅,后良開始為下一步的修煉做準(zhǔn)備。
因?yàn)楸唤禐橛浢茏樱鋈敫蕉加兄T多限制,只能一步步申請。
申請遞給管著他的執(zhí)事,倒是立刻通過,后良便又爬上山,去找釜山執(zhí)事。
“不行?!?p> 釜山執(zhí)事冷著臉,直接拒絕了后良的請求,“懲罰的意義,便在此處,這是犯錯的代價?!?p> 后良目光深邃的望著眼前執(zhí)事,略作思索,軟聲道:“師兄,我也只剩四個月期限了,何必……”
“不必多說,自去做好你的雜役弟子便是?!?p> 釜山執(zhí)事直接打斷后良的話,沒留半分情面。
后良凝眉,卻沒有聽話的離開,而是從腰間拿出幾顆下品靈石。
“啪?!?p> 不等后良送上靈石,釜山執(zhí)事便甩手,把它們打落在地,“賄賂執(zhí)事,罪加一等,我自會向上稟報,看宗門要不要再加你一年懲戒?!?p> “師兄,我與白樸并無太深交情,跟你更是沒有半分恩怨,這樣做,未免有些過了吧?!?p> 后良神色已然不好,他不想空等四個月,更不想認(rèn)人折辱。
“哼,不說你現(xiàn)在是個雜役弟子,便是記名弟子,你以為我會放你在眼里?”
那執(zhí)事不屑的一笑,接著道,“我是內(nèi)門弟子,想想雜役弟子對你這個記名弟子的態(tài)度?!?p> 后良盯著他看了幾秒,道:“師兄,我錯了,我會回去檢討的?!?p> 后良說完,緩緩低下身子,把散落在地上的一顆顆靈石撿起。
在他的身前,執(zhí)事臉上掛著舒爽的笑容。
他就是要折辱著小子,沒有其他原因,只因?yàn)檫@人跟白樸親近。
仇視,來的便是如此的簡單。
而低著頭的后良,眼中亦滿是憤恨。
今日本事不夠,不能當(dāng)面打臉。
莫急,待來年,清風(fēng)扶我上青天,必報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