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一直跟蹤葉承悅,從臨港碼頭回了城區(qū),而后直到把他“送”回家,才結束這次調(diào)查。
晚上將近十點才回到雙河路25號的公寓。
一路跟蹤,葉承悅的表現(xiàn)很正常,只是始終都是步行,沒有乘坐馬車,這讓江云感到有點疑惑。
他是一個白沙城最大的啤酒廠經(jīng)理,收入肯定不低,就算自己采購一輛私家馬車使用也很正常,可看他家中院子沒有馬車停放的痕跡,上下班也是步行。
一路長時間步行,江云雙腿酸痛的很,回來公寓倒頭就睡,直到次日太陽升起才開始起床。
在附近早餐店買了一份肉類餡餅和一杯混合了薄荷的甜飲,來到春熙路452號的守夜人小隊。
進入大門,江云剛想和溫之瑤打招呼,就看見接待廳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
“姚先生?”他快步來到姚安計面前,“您怎么來了?”
老實人私人事務調(diào)查所沒有到正式上班時間,紫藤路距離春熙路有點距離,他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在這里,需要很早就要出發(fā)才能到達。
姚安計從沙發(fā)上起身,“哦,我出門辦事,正好路過所以順便過來看看你。”
姚管家的穿著打扮總是一絲不茍,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正裝,左手拿著一頂同色硬頂禮帽,很是紳士的笑了笑,熱情的打著招呼。
江云今天沒有穿正裝,今天準備要繼續(xù)跟蹤葉承悅,穿正裝太過于顯眼,所以更換了一亞麻布料的襯衣和灰色粗布褲子,顯得與姚安計的打扮格格不入。
他來到姚安計身邊,連忙伸手扶住他的右臂,讓他重新坐回沙發(fā)。每次見到這位老人,他總是充滿該有的敬意,也不習慣讓老人站立著和自己說話。
伸手拉住右臂瞬間,姚安計忽然下意識的隨會手臂,眉頭皺了一下。
“哎,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昨天晚上不小心胳膊被摔了一下?!币Π灿嬁匆娊埔苫螅χ忉屢痪?。
“要不要緊?”江云虛浮手臂,讓他坐回沙發(fā),“我們這里有藥品。”
“不礙事不礙事。”姚安計拿著帽子的左手輕輕擺了擺,“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挺的住。
“我這次來是想問你一下,你調(diào)查宋元華發(fā)現(xiàn)他尸體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那把匕首?”
江云搖搖頭,當初在宋元華的房間路肯定不會發(fā)現(xiàn)匕首,因為匕首就在自己身上,但這些話不能告訴他,也不能把一件污染物就這么交給一個老人。
“我懷疑,羅素的死可能和匕首有關系。”姚安計嘆息一聲繼續(xù)說道:“那是羅素最后一次購買的東西,當時給出的價錢很高,我覺得是不是因為有人圖財,所以才起了歹心。
“呵,這是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老頭子亂猜,你別當真。”
江云笑著點頭,表示能理解他急切的心情,而后說道:“抱歉,我沒能給您帶來答案?!?p> 現(xiàn)在守夜人還沒有完全查到幕后主導的人,現(xiàn)在只能鎖定血色之花這個組織,而且這個儀式牽連極大,幕后之人圖謀深遠,這不是他應該知道的事情。
“不。”姚安計連忙擺手道:“我想知道羅素的死因,為此我不惜任何代價,不過我也知道你很盡力了。
“好了,今天我也就是順路看看你,不是來催問你的?!?p> 他從沙發(fā)上起身,戴上禮帽向江云笑了一下,而后走出大門招來馬車離開。
目送姚安計離去,江云重新回到接待室,而后推開休息室大門,進入守夜人內(nèi)部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莫安陽沒有回來。
本來這幾天的主要任務是調(diào)查葉承悅,不需要每天前來辦公室,不過昨天在臨港碼頭遇見她追蹤目標,想著回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收獲。
既然莫安陽沒有回來,那說明她昨夜的追蹤應該沒有收獲,他只好回到接待廳和溫之瑤打個招呼,而后出門,繼續(xù)調(diào)查葉承悅的委托。
按照老實人私人調(diào)查事務所工作章程,類似的雇主委托,只需要完成三天跟蹤,就可以把報告提交給雇主,無論是否發(fā)現(xiàn)目標異常都算完成委托,只是沒有了最后的獎金而已。
一個普通案件委托肯定不能無限期的追蹤下去,雇主所支付的費用也不足以支持這樣的調(diào)查。
來到啤酒廠,江云順便拐了個彎,到囡囡家中轉了一圈。
剛到巷子,就看見一個高大威猛的壯漢,他正在陪著扎羊角辮的小女孩玩游戲。
游戲的名字叫做:跳房子。
看見齊猛,江云頓時單手捂臉。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難以想象一個壯漢跳房子竟然是這樣的。
他小船一樣的大腳比地面上的格子還要長出一截,每次跳起都要小心翼翼才能落入指定的格子,還得保持只有前腳掌觸底的狀態(tài)。
不過,他似乎玩的很開心。
除了笑聲讓人覺得可怕一點,動作扭曲一點,舉起的雙手娘了一點,也沒有其他違和的地方。
真是難為他了!
江云沒有打擾兩個身高反差極大的“兒童”,悄悄退出巷子,來到炸糕攤前和丁老板聊了會天,確認他看見葉承悅今天一早就進入啤酒廠,而后來到大門前,開始最后一天的調(diào)查工作。
他站立在啤酒廠大門對面巷口,向后退了兩步,來到建筑的陰影下,借以躲避陽光。
九月份的季節(jié),已經(jīng)是秋季,但太陽的溫度沒有絲毫降低,反而越發(fā)耀眼。
抽出一份在春熙路上購買白沙城發(fā)行量最大的報紙,“每日要聞”。
報紙總計兩張,他先是調(diào)出第二張墊在臺階上,坐在報紙上看報紙。
頭條新聞說的是啤酒廠爆炸事件,大力贊揚了警衛(wèi)廳牽頭的賠償協(xié)商取得圓滿的成功,為受難者以及家屬提供了很大幫助。
中間還提及了市政府出面協(xié)商金融機構,為麥穗啤酒廠提供了擔保貸款,為啤酒廠的復工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他的目光掃過頭條,落在第二版,這是一條來自冬蘭城的消息,其中還有一張黑白色的插圖。
插圖是一個占地面積頗大莊園的外觀景象,一行加粗的黑色字體寫著:冬蘭城要聞:美貌與仁愛的化身,東萊國的明珠樂若凌,參與秋獵收獲頗豐。
江云看見這個名字微微笑了一下,上次純白之域聚會后,接受禱告知道了她的名字,當時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只是一時沒有想起來是誰。
原來,就是這個經(jīng)常登上報紙的女孩。
有著東萊國第一明珠稱號的貴族小姐,實權派家族樂家的千金。
有她出面負責安排囡囡生活,江云徹底放心下來。
他快速瀏覽一遍第一頁報紙,沒有其他感興趣的話題,而后把兩張報紙進行調(diào)換,翻看第二張。
第二張報紙開編文章是一份評論,標題吸睛:東方海面出現(xiàn)海盜,殘忍虐殺無辜老人。
副標題:是什么原因?qū)е吕先怂劳?,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誰才是海盜的保護傘?
江云掃過評論內(nèi)容,大意是海盜從岸上擄走一人,而后殺人拋尸。評論中質(zhì)疑為什么海盜可以光明正大的靠近港口,是不是有人刻意屁護他們。
看完內(nèi)容,他不自覺的眼皮一陣跳動,剛想抬手揉揉眼睛,忽然眼前浮現(xiàn)一陣白霧,一顆紅色光點正在有節(jié)奏的閃爍,有人通過純白之域向自己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