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戚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看到我和寧王在窗前歡好，看到我夜會畫師。
我是沒有人的道德觀念的。
我回到房間繼續(xù)吃葡萄，千百年前我們狐族有只狐貍吃不到葡萄，便在葡萄架下說葡萄酸，千百年后大半年只成熟一次，采摘要去懸崖絕壁上，要跑死十匹馬運輸保存皆不易的吐蕃葡萄正成筐的被人送到我這，我多到吃不完。
是夜，三更，老皇帝卻突然翻了我的牌子。
他早就不行了。
于是他便讓我陪他下了一整夜的棋。
閑敲棋子落燈花。
下困了，老皇帝便摟著我睡。
我知道老皇帝時間不多了。
第二日，老皇帝便突然決定合宮出去秋獵。
秋獵的地點在京城的郊外，國寺的后山上。
二皇子的母妃，位分不高，當初是趁老皇帝酒醉爬床的宮女，沒人記得她。
自然，此次秋獵的名單里也沒有她。
她的兒子在關(guān)外殺敵，生死未卜。
老皇帝卻說合宮出去秋游。
我想了想對老皇帝說，帶上她吧。
老皇帝寵溺我，他沒有拒絕說：“她也跟了朕多年了，那便帶上吧?！?p> 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發(fā)了。
一群人匯在宮門外烏壓壓一片，魚貫而出。
到了地方，山路崎嶇，只能停轎爬山，這對我來說向來不是難事，我從小便生于山林。
老皇帝倒也還好，看上去精神還挺健碩，遇到難走的，還時不時的拉我一把。
可是，寧王的母妃，年歲比我要大些。她跟在后頭，視線從來沒有離開過老皇帝的背影，可老皇帝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末了，還掏出錦巾替我擦汗，她就那樣呆愣愣的看著。抿著唇，不發(fā)一言。
正午的太陽斜斜的照下來，我和老皇帝都有太監(jiān)打傘。
寧王的母妃畢竟是女人，體力有些不支，面色有些難看。
容妃今日穿了件藕粉色的襦裙，拿著扇子擠在皇帝邊上替老皇帝扇著風(fēng)。
老皇帝不知怎么的就煩了，呵斥道：“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
容妃霎時收住了手，干笑兩聲說：“我去看看姐姐?！?p> 顧祈瀾在一旁的樹蔭下飲著水，喉結(jié)上下翻動，冷眼看著這一切。
“平時沒見你多關(guān)心?！崩匣实壅f。
我趕忙打圓場：“我也去看看姐姐?！?p> 老皇帝笑著說：“還是愛妃懂事。去吧?！?p> 我和容妃明明做的是一樣的事。
可是男人就是這樣。愛你時，你做什么都是對的。不愛你了。你做什么都是有錯。
我向后頭走去，我感到老皇帝的眼神一直盯著我的背影。
我回過頭朝他眨眨眼。
他摸著胡子嘴角居然掛起一絲微不可聞的笑。
容妃走到我身邊，眼神不善。
在我耳邊說道：“你也就年輕，看你能得幾時寵。”
我不搭理她。
撇了一眼，走開了。
蹲坐到一旁休息去了。顧祈瀾給我遞水，我沒拒絕，接過來喝了。
他看著我喝水，微風(fēng)吹過我鬢角的碎發(fā)。
他看著我，眼神灼灼，突然說道：“你其實不適合當皇后?！?p> 我疑惑的看著他。
這時容妃又追上來了。
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早晚也會明白?！?p> 我抬眼看她，騰的站了起來。與她視線齊平。
“你說我年輕幾歲能得幾回寵，可我恰恰比你年輕，有些東西左右也不是看陛下之意嗎？”
我上下打量著她繼續(xù)說道：“衣服做工用料都不錯，可是穿在你身上不合適?！?p> 她被氣得不輕。喪著臉走了。
顧祈瀾喝了口水說到：“我說了，你不適合當皇后，你得罪她做什么。”
“本也不想，同為后宮姐妹，自然是沒必要，可有時，越是軟弱，越會遭人欺負，左右，她也看我不順眼了，不如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讓自己好過些。”
我抱著膝蓋，拿著樹枝在地上涂鴉不滿的說道。
容妃母族強勢，她也算是老輩后妃中得寵的，得罪她當然不好。
我回頭看他。
他沒說話，好像是這個理。
他看向天邊的日頭。
休整了一會兒，便又開始趕路。
我也乖乖的回到老皇帝身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