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唇青舌黑面黃白,印堂無光招病災
黎湘月的冷言冷語猶在耳邊,費豫洲自慚形穢的同時,覺得這個女人似乎對他有很大的成見。
就因為他們有貧富差距嗎?
可重生前的黎湘月,明明就不在乎這些!
費豫洲沒有太多的機會糾纏黎湘月去搞明白這些,他被爺爺和父親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召回了家。
他一消失,黎湘月身邊終于清凈了。
她可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論文答辯上。
論文答辯結束的當天,黎湘月去取了快遞??爝f里是她承諾要送給駱茗雪的東西。
——宋鎏的親筆簽名海報。
看她把宋鎏的簽名海報卷成了個軸狀就帶回來了,駱茗雪心疼壞了,當即帶著哭腔控訴:“你怎么能這么對待我們家宋鎏!”
駱茗雪小心翼翼的將海報展開,如視珍寶一樣看著海報上騷包的男人。
黎湘月有點哭笑不得。
“啊啊啊??!真的有宋鎏的親筆簽名!”駱茗雪激動的尖叫,“小月月,你太厲害了!宋鎏的親筆簽名很難弄到的,你從哪兒收的呀!我一定把它裱起來掛我的床頭上,這樣我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我家宋鎏啦!”
“雪雪子?!崩柘嬖螺p聲道,“我要走了?!?p> 寢室突然安靜下來。
駱茗雪張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她,“這么快?論文答辯才剛剛結束!”
“我定的今天晚上的票?!崩柘嬖抡f。
現(xiàn)在江城大橋還沒有修建好,從江大到火車站需要繞很遠的路。這會兒出發(fā)的話,傍晚才能趕到火車站。
駱茗雪十分不舍,“你現(xiàn)在就要走嗎?”
黎湘月輕聲應道:“嗯?!?p> 看一眼黎湘月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駱茗雪雙眼瞬間蓄滿淚水。
“你這也太突然了吧!你具體哪天走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現(xiàn)在搞得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我還想請你到我家住幾天呢!”
黎湘月抬手輕拭她濕潤的眼角,“雪雪子,有緣再見吧?!?p> 說罷,她輕輕一笑,拉上行李箱,轉身離去。
宿舍門在她身后關上的一剎那,駱茗雪淚崩了。
聽到自門內(nèi)傳來的嚎啕哭聲,黎湘月眸子里騰升出一片水汽。
她抬腳毅然離去。
她不能再對這個地方有一絲一毫留戀。
黎湘月拖著行李箱出了學校大門沒多久,就被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攔住去路。
車上除了一名司機,還有兩人——
費豫洲的爺爺費澤茂和父親費斯峻。
費澤茂臉色陰沉,分明來者不善。
費斯峻倒是很溫和客氣,“黎小姐,有時間嗎?”
黎湘月看了一眼給這二位大佬充當司機的高朝陽。
在她投來目光時,高朝陽神色有些訕訕。
最近費氏集團的孫大少爺瘋魔了,還給自己染了一頭綠毛兒,簡直顛覆了所有人對他的認知。家中長輩更是接受不了他這樣另類的變化。
當?shù)弥M豫洲做這些改變是為了討一個大學生妹子歡心,費澤茂當即便坐不住了。他叫人調(diào)查一番后,便和長子費斯峻一起來會會那個讓愛孫瘋魔的女生。
也就是黎湘月。
黎湘月進了學校附近的星巴克咖啡館。
費澤茂下車后對車上的人說:“你們兩個,不用跟來?!?p> 費斯峻垂眸看著自己不方便的雙腿,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黯然。
進了咖啡館,費澤茂施施然在黎湘月對面落座,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姑娘,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p> 黎湘月開門見山:“費老先生,您有話就直說吧,不必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p> “好!”費澤茂暗暗贊許對面這位姑娘的直率,他也坦言道,“姑娘,請你以后不要再和豫洲見面了。你們有著云泥之別,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希望你能明白。”
“身處云端,也不一定好,畢竟高處不勝寒。落花成泥,也不是注定就要被人踩在腳底下。畢竟這世上還有你們這些人踏足不了的地方?!崩柘嬖律裆?,不卑不亢。
她一點也不奇怪費澤茂今日來找她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畢竟在重生前,費家的這位老爺子就從來沒有待見過她。
費澤茂不以為意的嗤笑了一下。
“姑娘,你的身世背景,我很了解。聽說你在大學期間,每學年都會申請學費減免、獎學金、助學金,為了掙錢還到處做兼職。所以我想,你可能很需要這個——”
費澤茂慢悠悠的將一張支票推了過去。
黎湘月哂笑,“費老先生,您確定您了解到的,就是所有嗎?還有,我不收支票?!?p> 費澤茂微微一愣,隨即道:“明白?!?p> 他拿出手機發(fā)了一條消息。
很快,黎湘月的賬戶就收到了五筆轉賬。
每筆20萬,一共一百萬。這正是支票上的金額。
看著到賬的一百萬,黎湘月挑眉一笑,爾后放下手機,抬眼直視費澤茂。
“唇青舌黑面黃白,印堂無光招病災。長子不幸幸而善,小兒為私愛偏財?!崩柘嬖沦┵┒?,“費老先生,人若想長壽,單純的依賴保健品是沒用的。是藥三分毒。何況這世上哪里有長生不老藥。費老先生,聽我一句勸,領養(yǎng)一條緝毒犬,平時沒事就出門溜溜狗,這比您吃藥管用。還有江城大橋那個項目——”
說到這里,黎湘月硬生生止住。
她倒是差點忘了,費豫洲也重生了。
他知道江城大橋的項目里有問題,就不會坐視不管。所以她壓根兒沒必要操這個心。
這事兒也輪不到她操心。
聽黎湘月提起江城大橋的項目,費澤茂很詫異。這讓他不禁想起了費豫洲最近一反常態(tài),其實也和江城大橋有關??衫柘嬖抡f了一嘴后,就沒有下文了,他有點著急了,正想問個究竟,卻被端來咖啡的服務員打斷了。
“美女你好,這是你點的要打包的卡布奇諾,還有不加糖的美式?!?p> 黎湘月接走了卡布奇諾后,用眼神示意服務員將無糖美式端給對面的費澤茂。
無糖美式,是他的口味。
黎湘月起身,將手機抓在手里晃了晃。
“費老先生,這一百萬,我就笑納了,就當是今天的看診費和卦金了。”她經(jīng)過費澤茂時,又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了一句,“我由衷的希望您能斬斷我和費豫洲之間的這段孽緣?!?p> 費澤茂微微失神。
他反應過來時,黎湘月早就拖著行李箱走遠了。
“爸?”
坐輪椅的費斯峻被高朝陽推進咖啡館。
黎湘月都走沒影兒了,還不見父親從咖啡館出來,他便忍不住進來看看。
看著桌上沒有送出去的支票,費斯峻有點意外。
“沒收錢?這是個好姑娘??!”
“呵!”費澤茂冷不丁笑了一下,“錢,她收了。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p> 費斯峻悻悻然。
“好吧。我收回剛剛的話?!笨促M澤茂沉下臉,費斯峻有點擔心,“爸,她是不是對您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
費澤茂有些失魂落魄的搖頭,然后有些費解道:
“她要我領養(yǎng)一條狗?可為什么是緝毒犬?”
費斯峻目光微動,“爸,她剛剛都跟您說了什么?”
“斯峻,如果......”費澤茂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在長子不靈便的雙腿上盤桓了一圈,“我把江城大橋的項目交給你,你有沒有信心做好?”
費斯峻一詫,“爸,這個項目......不是說好了,交給老二做嗎?”
“為了這個項目的事,豫洲最近跟我鬧瘋了。我看他都快不理我了。我把項目交給你,他應該沒什么別的話要說了?!辟M澤茂無奈道。
“那老二那邊......”
肯定不愿意!
費澤茂:“交給你,你只管接手好好做,不必有其他方面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