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你又不生孩子,你也肚子痛嗎?
初次見到新生兒,柳青青只覺得又是新奇又是興奮,嘬著嘴唇逗弄他,卻忘記自己臉上戴著口罩呢。
而白雪花,此時激動地眼淚都要掉下來。
孩子生下來了。
不用開刀了,不用跟家屬扯皮了。
產(chǎn)婦安全了,她白雪花也安全了!
她很感激柳青青,她所擔(dān)心的風(fēng)暴因?yàn)榱嗲嗟某霈F(xiàn)而停歇了。
然而,她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誰?你是實(shí)習(xí)醫(yī)生是嗎?”
“嗯,是?!绷嗲嗷卮稹?p> “你叫什么名字?”
“柳青青,’楊柳青青客舍新’的那個。”
“好吧,”白雪花帶著感激的心情,“幫忙給他手上系個腕帶?!?p> “哦,好?!绷嗲嗾f,“產(chǎn)婦叫什么名字來著,高麗麗是吧?”
因?yàn)樾律鷥簺]有名字,所以腕帶按例寫母親的名字。
柳青青把新生兒放在推車上,用床單把他身上的羊水血跡略擦一擦,招喚新晉爸爸拿衣服出來。
“什么?還要衣服?”
柳青青哭笑不得:“誰家的孩子是穿衣服來的?”
這男人完全是個大老粗,理直氣壯道:“我一個男人不生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
算了,大家都懶得同他啰嗦了,后來是護(hù)士曉霞去更衣室取了一塊自己用的浴巾給孩子裹上了。
至于B超室莫燕容,還沒有從慒B的狀態(tài)中回神過來,呆呆地問白雪花:“那B超還做嗎?”
“???”看白雪花吃驚的表情,一定已經(jīng)忘記這茬。
就聽男人在外面大聲嚷嚷道:“做個球??!我早就說過不需要開刀,不需要做檢查!生孩子呀,根本就是個生蛋的過程,是母的都會,沒什么大不了的。”
“之所以送我媳婦來醫(yī)院,還不是因?yàn)檫@時代這環(huán)境!把女人寵上天了!我要不是為了怕她在家里鬧騰,那也用不著來醫(yī)院?!?p> 男人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大實(shí)話,別人實(shí)在是聽不下去了。
臥槽,白雪花心想,誰嫁她誰倒霉。
偏偏男人覺得老婆不開刀就生了,那是他的堅(jiān)持得到了勝利,所以十分驕傲,滔滔不絕地向大家宣傳他的理念。
“我早就說了,是不是,不需要開刀,不需要做檢查,什么都不用做。都是你們這些人,從醫(yī)生到警員,還有記者什么保護(hù)聯(lián)會的一大堆,搞得我心慌慌。當(dāng)初要不是我一力堅(jiān)持,松口聽了你們的,這會兒我媳婦鐵定還在手術(shù)床上呢!說不定還要大出血,嚇?biāo)廊耍?-----”
男人吧啦吧啦講一大堆。
所以說,相比之于社會,白雪花還是太稚嫩了,柳青青也是。
兩個人合力地把孩子接生出來,一點(diǎn)功勞也沒有,反而被這男人拿話來擠兌。
值班院長的臉色鐵青。
話說也是啊,高危產(chǎn)婦一腳踩在生死線上,急診室、值班院長都勸產(chǎn)婦要開刀,為此,已經(jīng)驚動了記者、警員、婦女保護(hù)聯(lián)。
一大群人對頑固的家屬束手無策,在此危急關(guān)頭,產(chǎn)婦就順利生產(chǎn)了?
這也說不過去啊!
因?yàn)楫?dāng)時大家忙成一堆,都沒注意到柳青青超能力透視,替產(chǎn)婦解決問題的事兒。
而且,畢竟是21世紀(jì)了,大夏國注重科學(xué)技術(shù),對什么超能力那一套壓根就不信。
所以,值班院長都覺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白雪花、柳青青、莫燕容、張曉霞等人都在床簾里面,把外面的事情聽得清清楚楚。
張曉霞老大不樂意,“這種男人,真是,活著浪費(fèi)空氣,死了浪費(fèi)土地?!?p> 柳青青說:“什么時候讓他也得個病,痛他半死,家人不給他簽字開刀,他才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多惡劣。”
白雪花作為高年資醫(yī)生,連忙搖手勸阻柳青青:“別這么說,醫(yī)者仁心,怎么能咒人家生病???”
同時,白雪花悄悄手指著產(chǎn)婦高麗麗,意思不要讓產(chǎn)婦還醒著呢,別讓高麗麗聽見。
柳青青輕聲說:“又不要緊,得個闌尾炎什么的,死不了人,但是足夠痛得他打滾?!?p> 慌得白雪花直搖頭,“別這樣,別這樣。你們小孩子,真不懂事?!?p> 但心里又覺得,假如真能如柳青青所說,讓男人得個闌尾炎,然后老婆不簽字,畢竟是件快事。
柳青青吐一吐舌頭。
白雪花央托莫燕容,“既然來了,就給她做個B超吧,看看里面有沒有遺留血塊什么的?!?p> 白雪花的意思,做B超,但不給家屬收錢。
B超的結(jié)果,是給白雪花做個參考。
莫燕容“哼”了一聲,很不高興。
白雪花再三拜托她:“謝謝你了,幫幫忙?!?p> 既然已經(jīng)來了,莫燕容也就說,“那做吧?!弊屃嗲鄤邮帧?p> 豈知男人一聽里面的動靜又要做B超,馬上沖進(jìn)來阻止:“孩子不都生了嗎?怎么還做B超?你們醫(yī)院就知道收病人的錢!”
當(dāng)時莫燕容臉都白了,“誰說給她做B超了。青青,把線收起來,咱們走!”
于是柳青青幫著莫燕容收拾機(jī)器,把機(jī)器從床邊拖出來,繞過床尾,從搶救室出來,哐當(dāng)哐當(dāng)上走廊,男人兀自在后面罵罵咧咧。
“你們這些吸血鬼,就知道從我口袋里掏錢!我一個打工的,我沒錢!”
柳青青和莫燕容兩個聽著,就好像后背有許多針扎過來的一般。
想必白雪花、值班院長,他們聽著,這感覺也差不多。
他沒錢是值得同情,問題她們根本沒想過賺他錢啊。
算了,反正現(xiàn)在產(chǎn)婦已經(jīng)轉(zhuǎn)危為安,就這樣吧。
柳青青和莫燕容剛到走廊盡頭,正要拐彎,忽然張曉霞從搶救室沖出來,“等等!B超!等等!剛才誰說闌尾炎來著?”
莫燕容吃了一驚,心想,怎么的,柳青青咒男人這句話被聽見了?那男人還想因?yàn)檫@件事告她?
莫燕容先停了下來,問道:“怎么了?”
張曉霞撓著頭皮說,“那男人忽然說肚子痛,要不,你們給他做個B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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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男人,一只手抓著床欄桿,一直是緊捂著肚子,頭趴在床欄桿上,“哎喲,我肚子痛?!?p> “怎么了?”警員可能早看他不順眼,“你又不生孩子,你也肚子痛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肚子痛,”但見他臉色蒼白,滿頭的汗,顯然是真肚子痛,絕對不是假裝。
所以白雪花才讓張曉霞把莫燕容給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