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空中樓閣

　　　　看著良守回到家里，晴子很開心地迎上來：“進展順利嗎？”

　　良守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

　　見狀，晴子也沒有再繼續(xù)追問，她把話題轉到另一個方向：“今晚香織會在家里留宿?！?p>　　“我明白了?！绷际卣f道，反正香織也只住在世界房間，和自己對自己根本沒什么影響。

　　解決了和澪的問題，良守的心情很不錯，只不過，兩人之間有些糾結的關系問題并不僅僅是他現(xiàn)在需要面對的唯一的困難。

　　就算澪再怎么不受重視，甚至于很可能被降級為分家，但是御門院家自安倍晴明傳承下來的修行法卻是毫無疑問的，有雪希教導，澪根本不需要擔心自己未來的修行問題，而自己則不同。

　　田邊家的四方印，問題太大了，甚至于可以說，四方印的整個修行就是空中樓閣，連自己的根基都不知道，未來究竟在哪里，他真的有點拿不準。

　　過去可以渾渾噩噩，考上陰陽寮，最后是C級還是B級，對他來說都沒有太多的影響，可是現(xiàn)在，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和澪在一起，他就必須要能夠跟上對方的腳步，至少，要能夠一直追得上。

　　真的很難啊……

　　良守看著面前堆積的卷軸，這種事情，就好像兩個人玩辣雞氪金抽卡手游，澪初始就是全套SSR，強化本攻略什么的早就有人幫你寫好了，按部就班地練級，就能變強，而自己只有一對亂七八糟甚至不成套的N卡和R卡，強化按鍵都不知道在哪，這想要能夠追得上對方，難度著實有點大。

　　看著卷軸上記載的玄冥秘術。

　　良守真心覺得就是一個字，亂。

　　就像晴子之前和自己提到過的，這些秘術雖然記載下來的種類繁多，但是其實實際使用中卻并沒有那么多，原因就是很多所謂不同的秘術，只有細微的區(qū)別，這個區(qū)別，很可能只是來自于不同的使用者在使用過程中的一些施法習慣問題。

　　換句話說，就是很可能有同一種秘術，被不同時代的田邊家修行者，以不同的方式發(fā)明了出來，從這個角度來說，頗有種牛頓與萊布尼茲分別發(fā)明微積分的既視感。

　　可是，這種事情一旦多了起來，就會導致整個修行體系變得越發(fā)繁雜，而更要命的，是由于缺少了完整的體系，根本沒有辦法確定到底兩個秘術究竟是不是同一種，如果只看法術的區(qū)別，有不少法術只是變動了一個節(jié)點，效果差距就是天差地別，而如果只看法術效果，兩個差別很大的印法，卻可能造成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致的效果。

　　于是，就像田邊家最終保留了混亂的修行體系一樣，他們只能選擇毫無保留地記錄下所有的秘術，以期望后代中能夠有一個天才將這些秘術整理出一個體系。

　　然而，這種天才自然是極為罕見的，而田邊家自平安時代以來傳承下來，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天才，于是，秘術一代代積累下來，越來越多，整理起來的難度也就越來越大。

　　“這真是個惡性循環(huán)?！绷际胤畔戮磔S，嘆了口氣，自家這個亂七八糟的修行法，真的是相當的讓人頭大了。

　　系統(tǒng)是個殘廢，修行法是亂七八糟的，也沒有厲害的老爺爺來教導自己。

　　良守不禁感慨，自己可真是個一無所有的穿越者，說起來，就這種條件，自己居然能在高一還沒結束的時候，就達到了全國級別精英高三畢業(yè)才能有的水平，我可真是個天才……

　　然而，就算是再怎么天才，沒有好的條件也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

　　有那么短暫的時刻，他甚至起過不如放棄自家傳承，去投靠一家大流派的動搖。

　　但是一想到晴子在自家收到一個不能算弟子的“弟子”時的那種開心，他就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過于自私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是這種亂七八糟甚至可以說是秘籍十頁九頁都是殘卷的修行法，竟然硬生生地讓田邊家歷代的修行者，至少在同階沒有任何弱于其他擁有完整修行法的陰陽師的跡象。

　　只能說真的很離譜，很奇葩了。

　　他甚至懷疑，會不會這個所謂的四方印，其實是什么無比強大的秘傳法術里的一部分，這根本就不是什么自家先祖發(fā)明的，而是某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偶爾得到了一卷神功殘頁，然后照著上面記錄的殘片，硬生生練出了一套還算湊合能用的東西……

　　不然實在是沒辦法解釋為什么這么亂的東西，竟然不僅能用，甚至除了會卡高級，在前中期甚至還挺好使。

　　總不可能還能存在綠皮功法，俺尋思一下就能用吧？

　　這種從基礎架構就亂的一批的程序，不僅能跑，還沒什么bug，只是沒法繼續(xù)開發(fā)后續(xù)更新，這也太奇跡了吧？

　　可是，不論他怎么猜測腹誹自家先祖，這都不可能對于四方印的修行有哪怕一丁點的改善。

　　良守沒有能力去重新搭建一個合理的框架，所以，他只能選擇一個目前短期有用的手段，那就是單純地從秘術效果出發(fā)，選擇有用且適合自己戰(zhàn)斗風格的秘術，僅僅只是將它們當做一個戰(zhàn)斗技能學會，等到以后，再來回頭試圖對其進行整理歸納。

　　“啊，只能說是在空中樓閣的基礎上搭得更高了……”良守嘆氣，真不知道這以后會不會有什么隱患啊……

　　從一大堆秘術中挑選了幾個自己覺得有用的，良守總算是暫時松了口氣。

　　真是的，自己都不要求它能夠有什么簽到一鍵變強，十連抽卡，屬性修改之類花里胡哨的功能了，這系統(tǒng)就不能像那些以前看過的小說里一樣，有什么“功法補全，功法升級”之類樸實無華的輔助性功能嗎？

　　就算是這系統(tǒng)真的是極度推崇自食其力，變強必須要靠自己努力，好歹也幫助自己弄明白到底該怎么修行吧？

　　將挑選出來的秘術卷軸收拾好，然后把其它的送回倉庫，貼好封印，良守躺在床上，卻有些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