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夫一行人連忙走到門前,煎藥的伙計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拿著掃把、正在安撫病人的葉大夫,抄起旁邊的挑籮筐的扁擔緊跟其后,意識尚未模糊的病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似乎在宣告著自己的主權(quán)。縣城里來的那幾個大夫躲在人群之后,杜衡緊拽著錦憶的手。
“杜衡哥哥,你出了好多汗。”
“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個?!倍藕饪聪?qū)γ嫒巳?,攥緊自己的拳頭。
“齊大人,你們這是要做什么”安大夫質(zhì)問齊文軒,“這般興師動眾,莫不是真的要燒了這仙河鎮(zhèn)!”
人群之后的銘澤撇了一眼齊文軒,齊文軒連忙走到官兵最前面“接到上面最新指示,現(xiàn)仙河鎮(zhèn)瘟疫不得控制,為防止瘟疫肆虐,特將仙河鎮(zhèn)一切物品焚毀。”
“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人群中傳來一聲咒罵,又一人跟著大喊“全部焚毀,我們是人,活生生的人也要焚毀嗎?”“對啊,這就是我們的父母官嗎?!逼咦彀松嗟鸟肼暼桥瑢γ婀俦蟮你憹?。
“齊大人,這可不是菜市場,你也不是來和他們討價還價的,還不快動手?!?p> 齊文軒聽到銘澤的話,向后退了幾步,揮手示意官兵門把油水、酒罐全都扔到安和堂的墻邊。士兵門剛欲上前,卻被門口的病人抱住腿腳,安和堂的伙計們也拿著棍棒擋在最前面。
“這里可都是感染了瘟疫的人,不怕死的就盡管過來吧?!?p> 官兵們看著面前那些一個個身上留著膿瘡,披頭散發(fā)的惡鬼般的病人們,也只能連忙后退,生怕感染了自己。
這時銘澤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看,你們這些愚蠢人是有多么的自不量力。”他指著前面的這些人,在他的眼里這些沒有靈力的普通人殺了他們?nèi)缤胨酪恢毕N蟻般簡單。
“不管我們再怎么自不量力,也知道生命可貴,決不允許你們這樣踐踏我們的生命、踐踏我們的仙河鎮(zhèn)”安大夫振振有詞的說著。
“對”“對”“不允許踐踏仙河鎮(zhèn)”人群中大家附和著安大夫。
銘澤顯得有些惱羞成怒,只是朝著安大夫揮了下手,安大夫便像被狂風襲擊了一樣,飛出數(shù)步之外。眾人連忙跑到安大夫的身邊去去慰問安大夫。葉大夫跪在安大夫的身旁“師傅、師傅”安大夫只是瞪大著眼睛,咬緊牙關(guān),搖著頭卻說不出話。
“你這個混蛋?!毙∥宄鸸髯泳蜎_銘澤沖去。剎那間一把劍穿過小五的身體,小五應(yīng)聲倒地,躺在地上大肆是喘著氣,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杜衡的方向,眼神中略帶著點吃驚,他似乎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即將死亡,不相信這世上有這么快的劍。
葉大夫拿起自己身邊的武器,“為安大夫安大夫報仇,為小五報仇?!逼鹕肀阌麤_向銘澤。
“等一下、等一下。”這時人群中傳來一個老年人的聲音,一襲破麻衣,背著個破木藥箱,手舉在頭頂,從人群中擠出。“是我、是我,齊大人您不記得了?你的老毛病還是我給醫(yī)好的。”跟在這老人后面的是李大夫喬郎中,還有幾位縣城里派來的大夫。這樣混亂的場面他們自然是不想攪和其中。
“這人是周郎中,住我家沒多遠,我身上多年的舊疾就是被他醫(yī)好的,我小時候他的夫人還報過我哩。”齊文軒貼在銘澤的耳邊小聲的低估著。
“原來是齊大人的老熟人啊,自己人、自己人?!便憹尚χ聪蛑芾芍小?p> 周郎中連忙附和著向齊文軒走來“對對對,自己人、自己人?!苯又憹陕冻鰞春莸哪抗?,“既然是自己人,那就給你個痛快?!?p> 刀光劍影間僅是一瞬間,周郎中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肚子上的窟窿,更不可思議的看著齊文軒,他倒在地上抽搐著,血液從嘴角滑落,他看著天空緩緩的閉上雙眼。
這一幕可把后面幾位縣城來的大夫給嚇壞了,他們沒想到齊文軒真的這么心狠也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回不去了,他們的命運和仙河鎮(zhèn)緊緊的交織在一起。
杜衡趴在安大夫的身邊知道眼前這個叫銘澤的人是個修為在三重天實力的強者,軟碰硬沒有任何好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便拉著錦憶打算從側(cè)面悄悄溜掉。
突然從天上落下一把劍插在杜衡的面前,“小子,打算去哪?”
“我內(nèi)急,去躺茅房,嘻嘻嘻?!?p> “哦?那她呢?”
“我也急”錦憶沒皮沒臉的尬笑著。
“想跑可是不行的呦?!便憹蓳]了揮手指,那把劍便從地上飛起來,橫著架在了杜衡的脖子上。
杜衡看著脖子前懸著的這把劍,笑著用手指往把劍外扒拉了點,齜牙咧嘴的笑著“怎么會呢?!?p> “橫豎都是死,大家給安大夫報仇?!比~大夫率先沖鋒卻是被銘澤一掌擊退,接著那把劍便向葉大夫刺去。
那把劍就這樣懸掛在空中,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掌控住,劍指向的是杜衡,他的身后是躺在地上的葉大夫,千鈞一發(fā)之際,杜衡來不及多想便擋在了葉大夫的身前,他緊閉雙眼,右手擋在臉前,他覺得葉大夫活著總比自己有價值,只是可憐自己不能再照顧家里那個死鬼老爹。
可是那把劍沒有動,它就那么懸置在空中,銘澤顯得有些焦慮,他使盡全力卻沒能操控劍再想杜衡刺去半分,杜衡偷偷的從指縫中望去,自己居然沒有死,他想要趕緊離那把劍遠點,可是自己的雙腿卻不聽自己的使喚,拼命的抖動著,懸著的心遲遲不能落下。
這時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女子,她邁著輕盈的步伐,還是那白皙的臉蛋,藍色的發(fā)帶。杜衡認得她,她就是那晚在自己房間里出現(xiàn)的女子。
她走到杜衡的面前,伸出手接過空中的那把劍,拿在手中端詳著,“劍是把好劍,只是殺氣太重,承載了太多罪孽?!彼穆曇羟宕嗨粕介g清泉,不帶有一絲嬌弱做作,平靜的面容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