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看就是營養(yǎng)不良
“大爺，你是不識字，還是沒看到門前的告示?！绷栾L(fēng)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語氣稍微有些不滿。
不知道人嚇人，嚇?biāo)廊藛幔?p> “有嗎？”粗布麻衣，留有些許胡子之人退出去看了一眼。
只見門口木板上寫著“暫停營業(yè)”四個字。
“可是小哥，你們這不是沒關(guān)門嘛！”
“關(guān)不關(guān)門與營不營業(yè)，沒有關(guān)系。實(shí)話告訴你，地主家也沒糧了?！卞X小天又不靠酒樓掙錢。
反正有系統(tǒng)的保護(hù)，沒人能抓到他的影子，賣鹽換得的收入已經(jīng)足夠他支撐很久。
他開酒樓就是為了看看人來人往。
并且，他還有兩套庭院，其中一個被他用來種地了。
反正那些莊稼好養(yǎng)活，只要填點(diǎn)土，就能種。
魏征感受著溫暖的房間，他沒想到城中也有受雪天影響之人。
本來今天下朝之后，他去探查城外受災(zāi)百姓，剛好回來，打算下午再去匯報。
入城四處看了看，沒想到如此僻靜之地還有人開了酒樓。
便打算隨便吃點(diǎn)，填一下肚子，沒想到也受到了影響。
他也能理解，生意不好的酒樓估計很少能多存。
加上這兩年的災(zāi)荒，以及現(xiàn)在的雪災(zāi)。
大部分人都會將自己手里的糧食留著救急，而不會出售。
除非是真的需要其他生活物資。
“不知小哥手里的物資還能支撐多久?！蔽赫骼性儐栆幌?，方便收集信息。
錢小天剛想回答，一道精神飽滿之聲從后廚傳來：“少爺，可以開飯了！”
身體健碩的年羹正端著熱鍋從后廚走來，后面跟著的是端著綠菜的溫雅秋。
.....
錢小天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這打臉可來得太快了。
“小哥，你不是說沒有糧食了嗎？可這...”除了看到如此豐盛的菜肴之外，更多的驚訝是綠菜。
那可是陛下都很少能吃到的，要知道冬天氣溫低，很多綠菜是難以養(yǎng)活，也只有皇家溫泉能種植一點(diǎn)。
可眼前的酒樓居然能夠擁有，著實(shí)讓他有些意外。
眼睛下意識的瞇了瞇。
既然尷尬了，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就沒人會說：“不好意思，我說過沒糧，可沒說過沒菜呀?！?p> 后院種植著一大堆呢，不說溫室技術(shù)，單純的抗寒蔬菜就有很多種。
直接種室外，照樣漲勢誘人。
“算了，來都來了，一起吃點(diǎn)？”錢小天性格算是大開大放的那種。
只要影響不大，就不會太過于在意得失。
也不是那種爛好人，對于事理與情理的平衡就完全看自己內(nèi)心的感覺。
“這位可是魏征魏大人?！睖?zhǔn)備好飯菜的年羹找到機(jī)會，適時詢問。
魏征并未意外，長安城內(nèi)，有百姓對于官員熟知很正常，更何況是酒樓人員。
“正是老夫。”
“你就是魏征？”錢小天剛坐下，就吃到一個大瓜。
看著留著小胡須，發(fā)絲出現(xiàn)斑白：“這貨真是魏征？真的不是鄉(xiāng)下老農(nóng)？”
看著露出疑惑，魏征打趣道：“小哥不信？”
“好歹你也是當(dāng)官的，怎么看著混得這么慘呢？”
不說錦衣貂裘，好歹也穿得也像樣一點(diǎn)，這完全就是農(nóng)夫的樣子。
錢小天沒見過自己的歷史中他們是什么樣的，可這一年見到的衣服都挺好的。
甚至有些大家族之人，絲綢品質(zhì)制作的服飾完全不輸于他的年代。
魏征低頭掃視兩眼，露出一絲自嘲，也有一聲嘆息。
自嘲的是自己的人生，半生飄搖，還被一黃毛小子嘲笑。
嘆息的是這天下百姓，又有多少人能比他好。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到了知命之年（五十歲），不知道何時撒手人間，能做的估計也不多。
作為諫臣，他也不可能有多好的收入。
“小哥可知天下疾苦幾何？”魏征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他了不了解眾生疾苦。
錢小天倒是笑了，以后世的認(rèn)知，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可他又有什么辦法呢，現(xiàn)實(shí)和想象不一樣，有些東西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魏大人是不是想教育我，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天下疾苦，我又何曾不知，可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衡量罷了?！?p> 說什么感同身受，這肯定是做不到，可依舊能理解境況。
對于貧苦，錢小天還是經(jīng)歷過的。
小時候也種過地，那種抗犁上山，以畜力為主的農(nóng)耕生活。
福利院于平時影視中看到的略微不同，它是佇立在一個小鎮(zhèn)之中。
院長有十多畝地，小的時候都會一起去種地。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蔽赫骰匚吨@句話，看著眼前的孩子，眼中多出一絲驚喜。
“你...”
“放心吧，魏大人，不是我自夸，三年內(nèi)，我保證讓大唐百姓都吃飽?！?p> 錢小天隨手將煮好的綠菜夾到自己碗里。
“就像這綠菜一樣，不再是奢望之物?！?p> 魏征大驚，滿心疑問道：“小哥，你真的確定能讓百姓吃飽？”
“魏大爺，看你這都快瘦成皮包骨了，來多吃點(diǎn)肉。
至于能不能那就是我的事了，有你沒你我都會去做。
來，乖，多吃點(diǎn)?！?p> 看著淡定的錢小天，不斷給他碗里夾菜，還有那白花花的米飯，魏征心里那不成熟的想法愈發(fā)強(qiáng)烈。
“你可知道，如果你真的做到了，不說國公，候爵那是肯定的?！?p> 要知道農(nóng)耕時代，就從來沒有一個朝代能讓天下百姓都能吃飽。
天災(zāi)人禍之下，總有人喪命于此。
“我的大爺哦，你就放心的吃吧，想那么多做啥。我跟你說，要是你不好好吃飯，到時候我就說我是因為你而做不到，
那你說，你心里會不會自責(zé)呢？”
魏征：“......”
無奈的魏征沒有得到答案，只能品嘗從未吃過的美味。
火鍋綠菜加上從未出現(xiàn)的蘸水，讓魏征直接看向錢小天。
看著要張嘴的魏征，凌風(fēng)直接一塊牛肉塞到他嘴里：“食莫語?！?p> 魏征無奈，只能默默品嘗，等吃完再問。
錢小天也是無奈，看著外貌已經(jīng)眼中的營養(yǎng)不良，就感覺一個摔倒就能訛上他的樣子，心里就多出很多惆悵。
這就是他不想去救災(zāi)的原因。
當(dāng)你救起一人，卻又看著別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他的心里承受不住。
只能說希望他們能扛到來年春天，這一切都將會改變。
人終歸是感性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