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感覺怎么樣?”梅小仙緊張地問。
金不迎揉揉腦袋,笑了一笑:“不暈了,你們也去休息吧,不然這樣太辛苦了。”
驚蟄過來摸金不迎的額頭,終于不燙了,是微涼的,她頓時松了一大口氣,眼淚汪汪地抱怨撒嬌:“姐~~嗚嗚,真的是嚇?biāo)牢伊恕!?p> 金不迎拍了拍她的后背,雖然被暫時地封了靈力,但她畢竟是修士,體質(zhì)跟凡人不同,如今歇了兩天,也舒服多了。
梅小仙和驚蟄又待了一會,金不迎和驚蟄都認(rèn)認(rèn)真真地聽著梅小仙講述自己在外門的生活,聽到他不受人欺負(fù),不被人針對,甚至還有小姑娘追求之后,都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驚蟄又煮了一碗湯藥。
她端過來,仔細(xì)地吹了吹,又從儲物袋里拿出一顆珍藏的果脯一并交給了金不迎,囑咐她一定要記得喝藥后,就和梅小仙一塊兒離開了她的房間。
金不迎想著送送他們,這樣也能讓自己的身子骨得到活動,不至于躺了兩天就變得腿腳無力。
驚蟄思忖了一下,覺得這樣也好,就同意了。
三個人慢慢地并肩而行,他們都覺得這樣和睦的場景似乎好多年都沒出現(xiàn)過了,不由得貪戀起了這短暫的片刻。所以,等金不迎笑著和弟弟妹妹告別,又慢吞吞地回到房間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透了。
好像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
金不迎的腳步在院門口頓住,房間里隱隱約約散發(fā)出了一種她熟悉又陌生的氣味。明明知道這是危險的,會給人帶來傷害的,奇異的是,她內(nèi)心卻十分平靜,一絲一毫的畏懼都生不出來。
金不迎微微側(cè)目,看見床沿上放了一小束花。五顏六色的,細(xì)小柔軟而靚麗,隨著微風(fēng)一拂一拂,是她離開前沒有的。
原來是這樣。
金不迎忽然就明白是誰來了,她快走幾步,打開門,果然看見里頭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撐著頭,微微一笑:“小瘋子,你的身體還沒好就出門溜達(dá)啊?!?p> 金不迎也看著他,綻開一個笑:“小師叔,你就沒有別的什么話想跟我說的嗎?”
郁憑睫毛微微一顫,他忽然直起腰,認(rèn)真地說:“還真有?!?p> 金不迎站著等了一會兒,見他似乎沒有繼續(xù)開口的意圖,于是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床上和他四目相對,氣氛尷尬地凝滯了片刻,郁憑又說道,“是你和驚蟄一塊兒闖進(jìn)去的?”
金不迎坦然地嗯了一聲。
郁憑又笑:“你膽子也忒大了,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啊就敢闖,挨打驚蟄還要來找我?guī)湍闱笄??!?p> 金不迎嗤之以鼻地翻個白眼:“說得好像找你求情我就能不挨打了一樣?!?p> 不成想的是,郁憑理所當(dāng)然地點(diǎn)了頭:“當(dāng)然。”
金不迎吃了一驚。
他能不能做到不是這件事的重點(diǎn),而是他這番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他的意思是……他愿意動用自己在悲憫宗多年的影響力,罩住一個不說低微,但也絕不重要的,小弟子?
“你、你會愿意嗎?”她磕磕絆絆地問道。
郁憑站起身,走到金不迎面前,在她臉上撒下一片陰影。金不迎的心跳忽然就加快了,腦子里驀然閃過一些她早就忘記了的回憶,噌地一下面紅耳赤起來,引得郁憑愉快地低笑兩聲:“就算驚蟄不求到我身上,只要你看我一眼,我也不會放任你不管的。”
金不迎猛地從他懷里鉆了出去,起身太快,一下子眼前一片漆黑,差點(diǎn)就摔在床腳——郁憑眼疾手快撈住了她,又翻身把她按回床上,“好了好了你別激動,要是一不小心摔了啥的我還得負(fù)全責(zé)呢?!?p> 金不迎惱怒地看了他一眼:“我今年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她已經(jīng)十八歲了,她不相信郁憑這些行為只是“無心之舉”。她知道郁憑也知道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合理懷疑郁憑看透了一切,現(xiàn)在只是在仗勢欺人。
郁憑舉手投降:“好嘛,你說了算,你已經(jīng)不是小朋友了?!?p> 看見金不迎滿腹狐疑,郁憑無奈地聳了聳肩,接著趁她一個不注意,蜻蜓點(diǎn)水般捏了她的耳垂一下,嚇得她差點(diǎn)又叫出聲來,“既然不是小朋友了,就做點(diǎn)大人該做的事吧,嗯?”
聲音低啞又柔和,帶著奇異的蠱惑,猶如冰涼的蛇纏繞在你的脖頸上,絲絲地吐著芯子。
金不迎警惕地看著他:“什么是大人該做的事?”
郁憑又笑:“趕快把身子恢復(fù)好,然后繼續(xù)修煉,爭取早日筑基,去帶帶外門的孩子們。”
金不迎沒想到他話鋒轉(zhuǎn)得這么突然,一瞬間沒反應(yīng)過來,懵了半天,才呆呆地說:“???”
郁憑憋笑憋得很辛苦。
他其實是知道金不迎的小心思的,但他只能看破不說破。
畢竟這女孩子自尊心那么強(qiáng),被戳破之后若是惱羞成怒的話該怎么辦啊。
“你怎么就……那個樣子回來了?看起來好像受傷很嚴(yán)重。”金不迎也沒惱,而是想不明白一個問題。
郁憑唇邊的笑意更濃了:“其實那天不是在躲懶,而是在做秘密任務(wù),做任務(wù)的時候受了傷,被大師兄撿出去的。至于為什么騙你嘛……因為要保密?!?p> “現(xiàn)在就不用保密了?”金不迎挑眉。
“其實也不是不用啦,但保密這件事嘛,我自己說了算。”郁憑說,眉眼彎彎,“還是不要說出去哦,這件事連驚蟄都不知道呢?!?p> 金不迎差點(diǎn)炸毛:“既然這樣你就不要跟我說??!”
郁憑用手?jǐn)n了攏自己的頭發(fā),神情慵懶:“小朋友傷心了怎么辦嘛。”
金不迎咬著下唇,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再兇巴巴地吼他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那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郁憑齜牙一笑:“這是,秘密。”
郁憑被金不迎趕出了她的房間,出去之后,他神識“不小心”看見了金不迎倚著門慢慢坐下,曲起雙膝,把頭埋進(jìn)去,接著就毫無動靜了。
郁憑想了想,敲了三下門:“晚上一個人睡不害怕吧?”
金不迎一氣,回頭喊道:“誰會怕??!別瞧不起人?!?p> 郁憑哈哈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