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二老后,我和老同學離開醫(yī)院,坐公交車回到我的住處。打開門老同學發(fā)現(xiàn)這么小一間出租房很驚訝,一屁股坐在床上,床嘎吱響一聲。床頭邊一把木椅子上放著幾本書一個燒水壺,我提起燒水壺去龍頭上接滿水,回來嗡嗡燒著,拿兩個紙杯出來往里面放入一杯底茶。
一提紙杯一袋清涼山磨鍋茶是剛才從小街商店里買的,實在抱歉,我平時只喝白開水,老同學是第一個光臨寒舍的人,薄茶招待難顯同學深情。我說沒有什么吃的。老同學說不用吃什么,從他表情里看出并不嫌棄。看來我們的友誼能夠經(jīng)受考驗,我開始邀請他來我這里住就明白不管我這里條件如何艱苦他都能夠承受,甚至對我的孤獨抱有同情,住這么小的房子,房租也不便宜,在昆明生活真不容易,一個人孤孤單單,一年下來也存不了幾個錢。
老同學肺腑之言句句在理,我們在老家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實在不行,就回去,同學之間也有個照應,不像現(xiàn)在你在昆明和我們隔著,各忙各的,很少來往。燒水盤“旮瘩”跳了,我提水壺往茶杯里沖入開水叫他喝茶。我說是啊,這么多年在外面,許多老同學都沒有見,有的直接斷了聯(lián)系,能聯(lián)系上的也就四五個同學了,好像大家都很忙,都走上了成家立業(yè)的人生軌道,像我這樣還在漂泊的人實在像從賽道沖出去墜入懸崖的汽車,損失慘重生死不明。
在昆明混日子,未來迷茫,但又不甘心回去,如此回去便宣告這一段漂泊歲月的徹底失敗,盡管迷茫但還是對未來有期望,期望未來某一天做出有意義的事情或者悟出人生道理,盡管這一天遲遲沒有到來,也不放棄。我心里這樣想,嘴上卻說,有時候也想過回去,但回去卻不知道做什么,好像在昆明待習慣了吧,同學們在老家做什么?某某同學,某某同學。從老同學的口中得知許多同學當了老師,幾個同學在政府或事業(yè)單位上班,幾個同學做生意或公司里上班,幾個同學子承父業(yè)等等。
說著說著就提起了畢業(yè)前夕發(fā)生的荒唐事。
高中時代我們喝過酒看過成人錄像暗戀過女同學,但除了打手槍對那種事從來沒有真正體會過。欲望膨脹到畢業(yè)前夕爆發(fā)了,當時喝過楊梅泡酒,甜蜜蜜的進去醉醺醺的發(fā)生了,我和老同學還有另一個同學從酒吧出來,午夜十分,當年酒吧外面的街上站著幾個女人,平時我們談起這條丑陋的街嗤之以鼻,酒后卻對這條街充滿渴望,另一個同學顯得很大膽,說他敢干那個事情,我們不信,其實是想看他怎么去勾搭這樣的女人,這些女人在這里街上哪里站著或者走著卻從不勾搭學生,這很可能是她們的職業(yè)操守或者認為學生沒錢。他跟我倆說敢干那事,只怕錢不夠,我倆立刻拍胸脯說,只要你敢干,我們給你湊點錢,干吧,我們看著。于是我們跟著他在這條街上逛,來回走了兩遍,眼看再不下手就沒有了,這時他過去跟一個女人勾搭,那個女人穿著白色短裙,裙下的腿細細的很白,女人的臉棱角分明很有特色,她站在一棵香樟樹下抽煙,煙很細。他問她多少錢,我們站在后面聽著,她說一次多少錢,他問能少點嗎?她說不行。他回頭看看我們很無奈,我們低著頭,他就走過來問我們錢夠不夠,我們每個人說兜里還有多少錢,加起來夠。他壯膽又走向她,叫她跟我們走,去附近旅館,走到旅館門口他先跑去開房,我們站在門口等他,看那女人,她很清高也不說話,開好房我們四人走進旅館登上二樓打開一間房門走進去,女人坐在床上,我和老同學站在窗簾前看著,他搖搖晃晃的把手伸向女人,女人再次確認,你們?nèi)齻€每人一次嗎?可能剛才的溝通中處處顯示這樣的信息。我倆趕緊搖頭說,我們不干。女人疑惑地問,你倆不做站在那里干什么?我倆幾乎異口同聲地說,我倆看看,他是我們的朋友。這時候女人的一句話徹底擊碎了我倆的理想,她說,除非你倆也做,否則沒法在這里看,如果你倆在這里看著,她就不做。把手伸過去的同學立刻縮回來,好像遭遇電擊,他又表現(xiàn)的很無奈,他甚至想求她說讓他們看看吧,但她顯得那么高冷,板著臉,搭起二郎腿,沒有一點人情味。我倆如果不能看,就不可能把錢送給他舒服,他如果叫我倆離開錢又不夠付,彼此陷入兩難境地。這次他沒有過來和我們商量,他僵在床邊,我們僵在窗簾下,倒是女人提醒我們,做不做,不做她走了。她的聲音透出厭惡和小氣,好像我們把她騙過來又不做讓她白白跑了一趟。這時我們醉的更厲害,就說那么不干了,你走吧,這話應該只是我和老同學說的,他顯得很失望,怕是心里恨透了我倆。女人立刻站起來往外走了,高跟鞋敲打樓梯下去,直到完全聽不見,我們倒在床上很快呼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