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
望著平日里百姓們眼中的那幾位高高在上的官人,竟然當(dāng)街對峙,要捉拿自己的頂頭上司。
石魁的怒喝聲帶著強(qiáng)烈的威嚴(yán),在冷叱陸亭舟以下犯上,有什么權(quán)力敢對自己說這種話。
卻不料,后面突然傳來的一道聲音,讓他全身一涼,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自然是我大理寺給他的權(quán)力!”
趙千山身穿一身紅衣魚龍服,威風(fēng)赫赫,此刻正雙手抱胸的站在幾十步外。
在他的旁邊,是趙家小姐趙襄兒。
一瞬間。
不止石魁和宋長明全身僵硬,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了陸亭舟。
這一刻。
他們內(nèi)心只有一個念頭,驚恐不已。
怎么大理寺的人到了,難怪……
他們看著陸亭舟。
原來是早就找了大理寺的紅衣大人來背書,石魁眼前一黑,差點為這個想法所嚇得昏死過去。
而陸亭舟看著遠(yuǎn)處的趙千山和趙襄兒,也是意外。
“趙大人,還有這趙家小姐……”
這卻是完全的意外,不是他所主導(dǎo)的局面。
不過,在趙千山的一句話之下,顯而易見,是在全面支持自己查辦石魁的行動。
陸亭舟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趙千山和趙襄兒會出現(xiàn)在這里,能夠依稀感覺到可能是和自己有關(guān)。
但從對方說話間也能聽出來,趙千山前來沒有什么惡意。
既然如此。
自己就借勢正大光明的拿下石魁,不僅合理合法,連回頭去大理寺上報案情,都順利許多。
卻不料,在陸亭舟望著趙千山心里閃爍想法的時刻。
“沒有證據(jù),你們也能污蔑我,想栽贓我,做夢!”
石魁在電閃間看到了大理寺紅衣居然也來為陸亭舟做靠山,在經(jīng)歷一瞬間的崩潰絕望后,只剩下了果決和狠辣:
“休想栽贓本官!”
一句話之下,他已經(jīng)大踏步朝著陸亭舟沖了過去。
這一刻,石魁的內(nèi)心只剩下了一種‘背水一戰(zhàn)’的逃亡心理。
大理寺的紅衣都來了,證明他根本不可能有勝算扳回局勢,再加上他也基本相信了確實自己是被那幾個鹽梟坑了,明明只有兩三個,卻被自己誤以為很多,想要設(shè)計陸亭舟。
結(jié)果反過頭來,不僅沒有能夠算計害了這小子,竟然還讓那幾個鹽梟把自己供了出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錯估了那幫鹽梟的人手!
悔不當(dāng)初!
三個人,幾包鹽,居然給他送那么重的孝敬大禮,讓他以為對方有一大批高手,在搞一票大的呢!
但此刻再后悔這些已經(jīng)無異。
他是大雍王朝的衙役一員,九品官身,十分清楚被定下了“販賣私鹽、同流合污”,這一罪名的下場,斬立決!
所以,石魁現(xiàn)在只剩下了放手一搏,直接朝著陸亭舟沖了過去。
這小子不過是一個剛結(jié)業(yè)的武侯,雖然自己被那可恨的呂純陽打成了重傷,但輕松拿下這小子,作為人質(zhì),逃出安城還是把握十足!
砰!
石魁一動身,原地的石頭土霧都震蕩了起來,他雙腿一彈,人幾步就出現(xiàn)在了陸亭舟的面前!
一只虎爪,撕扯著空氣,帶著凌厲的氣勢,直接捏向了陸亭舟的脖子!
“大哥!”
而還在原地的宋長明,已經(jīng)魂不守舍,只看著石魁直奔陸亭舟而去,也下意識發(fā)狠,明白了石魁的做法:
“背后有大理寺紅衣,想逃根本是妄想,但只要擒拿住這小子,說不定還有逃出去的機(jī)會!”
一瞬之間,石魁、宋長明兩個人前后出手。
“不好,師弟小心!”
劉虎在陸亭舟身后大驚失色,連忙提醒,快步捉刀上前,就要來助一臂之力。
同時。
遠(yuǎn)處的趙襄兒也是緊張變色:
“不好,以一敵二……”
她雖然才入剛勁沒多久,但見識非凡,一眼就能看出來石魁動身的時候露出來的勁力,分明是有幾十年火候的柔辣之勁力!
再加上后面還有一個剛勁武者一齊上,雙拳難敵四手。
她第一時間就看向了趙千山,沒有來得及說話,但眼睛里的緊張關(guān)心卻是表露無疑。
卻見趙千山根本不為所動,只是瞇起一雙眼睛,盯著那里。
就在趙襄兒緊張變色的一刻。
街中央。
面對石魁一手抓來,陸亭舟面色平靜,一擺手將黑袍撂在身后,電閃間腰間的雁翎刀便一抽而出。
砰!
伴隨著抽刀同時,他腳弓步微彎曲,另一只腳上前用力一踏,勁力上涌于臂,發(fā)諸于刀鋒之上,一刀向前劈去。
所過之處,空氣嗚嗚作響??!
刺啦!
石魁的全部視線幾乎都要被這一道雪亮的刀光所霸占吞噬。
“這一刀!我竟躲不過!”
霎時,石魁的腦子里只來得及轉(zhuǎn)過一瞬間的思維,取而代之的就是無盡的驚恐和震駭:
“不!”
一個剛從大理寺結(jié)業(yè)的武侯,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揮刀速度和力量!
只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對方的武功修為,不僅不弱于他,甚至還比他更強(qiáng)!
唰!
雪亮刀光一瞬而落,同時伴隨著刀光劃下的,還有石魁朝著陸亭舟脖子上探去的那一只胳膊,齊根而斷。
“不!!”
石魁手臂被齊根斬掉,一瞬間的麻木還沒來得及讓他體會到斷臂之痛。
一只腳已經(jīng)憑空踏上了他的胸口,直接將他踩到在地。
黑色的靴子踩在石魁的胸口上。
瞬間制服石魁之后,陸亭舟手腕一抖,雁翎刀在斬掉了石魁手臂之后,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行云流水的弧度!
嗚!
平平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宋長明的脖頸處!
這一整套過程,從斷臂石魁,一腳踩倒在地,再到踩著石魁,轉(zhuǎn)身一刀架在想沖上來的宋長明脖子上。
一瞬之間。
不到兩個呼吸。
兩刀制服兩人!
嘶!
宋長明幾乎是眼前一花,就看到石魁手臂斷掉,然后陸亭舟轉(zhuǎn)身一刀落在了自己脖子上,鋒銳的刀鋒,甚至割破了他的皮膚,開始往外滲血……
“不,你的武功怎么會這么高!”
宋長明顫抖。
他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此刻完全不敢再動一點點。
而同時。
上一呼吸還在緊張陸亭舟的劉虎等人,這一刻直接目瞪口呆。
“陸哥,這么強(qiáng)?”
小馬三個人看傻了。
他們跟在石魁手下兩三年了,對于石魁和宋三哥的實力可是清楚的很,一個老柔勁高手,一個剛勁武人,竟然被陸亭舟一個呼吸之間就瞬間制服。
就算是石老大受傷了,這也……
圍觀的百姓們,也都看的眼花繚亂,不僅僅是為陸亭舟這干凈利落的武功所震撼,還有為本坊武侯長,居然就這么落馬了而感到駭然。
“好!好干凈利落的一刀!”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幕,幾乎是看呆了所有人的時刻。
趙千山揚(yáng)聲大喝:
“不枉我專程來找你,果真沒有讓我失望,你就是那個天才。”
趙襄兒也怔怔的出神。
陸亭舟制服兩人之后,回首讓劉虎等人,給石魁和宋長明加上鐐銬。
這個時候,斷臂的石魁終于感受到了手臂被齊根斬斷的劇痛,撕心裂肺,痛得他直接一頭撞地,昏死了過去。
而讓劉虎幾人押走了石魁后,陸亭舟收刀,上前幾步來到趙千山二人面前:
“見過趙大人?!?p> 他微微拱手:
“本坊武侯長石魁,勾結(jié)鹽梟,我已掌握人證,所以才來捉拿他,方才多虧大人仗義直言,為我助威?!?p> 說罷。
他看了一眼趙千山旁邊的趙襄兒,隱約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面上卻還沒有變化的問道:
“不知大人口中,專程為來找我是什么意思?”
“你放心,我此行來不是為了要追究你隱瞞自己修行進(jìn)度的問題的,我知道你肯定要說大理寺也沒問,你性格謹(jǐn)慎,喜歡低調(diào)藏拙,這我們也不怪你?!?p> 趙千山開口道:
“現(xiàn)在既然確定了你的實力,果真已經(jīng)不弱于柔勁武人,那我也不跟你啰嗦什么,最近大理寺在辦幾個大案子,人手急缺,你要跟我走一趟?!?p> 陸亭舟這么小的年紀(jì),就有了柔勁的武力水準(zhǔn)。
這種天才程度,就算是在那些個名門大派里,都是潛力種子,真?zhèn)髦叀?p> 居然能夠誕生在安城大理寺之中。
這太令人驚喜!
趙千山雖然內(nèi)心也很震動,但他面上卻保持著冷酷和干練,不準(zhǔn)備當(dāng)著陸亭舟的面夸耀什么,直接就點明了主題。
我就是奔著你來的,既然你就是那個年輕天才,現(xiàn)在閑話少說,大理寺急需用人,你直接跟我去報道,負(fù)責(zé)另幾起大案!
“既然是大人有請,我當(dāng)然不能拒絕。”
陸亭舟也是后知后覺的猜到了原來此前趙千山在尋找的“天才青年”,居然是自己,但他雖然答應(yīng)了,卻還有話說:
“只是石魁此案,我還需要負(fù)責(zé)往上報備,畢竟是我捉拿了本坊的武侯長……”
“這些你別管,自有大理寺黑衣會處理?!?p> 趙千山說著,瞥了一眼陸亭舟,似笑道:
“武侯長勾結(jié)鹽梟,你捉拿有功,這份功勞,我回到大理寺直接就能為你記上,作為你下武侯鋪歷練的資歷,已然是超額完成,只要你跟我走,立刻就能給你的黑衣上繡‘魚龍’……”
陸亭舟聞言,聽到自己有意無意的暗示被趙千山點破,只是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屬下只能從命。”
答應(yīng)的同時。
陸亭舟心里也在想。
大理寺最近的幾件要案?
是人魔?
還是跟金丹有關(guān)。
貌似明天就是交易之期。
可金丹已經(jīng)被自己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