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救治余縣令
許桉寧快步跟在兩個男人的身后,正去往余縣令所在的位置。
在院里七繞八繞,終于是在了一間屋子門前。
“你速去速回,不要耽誤時間?!眱擅腥舜叽僦?,站得離門老遠(yuǎn),生怕被傳染上什么疾病一般。
許桉寧現(xiàn)在心里也泛著嘀咕,若是余縣令真有什么傳染病,自己也難逃一劫。
“想什么呢,還不快點(diǎn)!”
見她許久未動,男人們明顯很不耐煩。
事已至此,已沒有撤退可言。她深吸一口氣,闊步上前。
打開沉重的大門,吱呀作響,屋內(nèi)迎面而來的空氣散發(fā)著發(fā)霉的味道。許桉寧皺了皺眉,及時帶著面紗,也難掩這難聞的味道。
這間屋內(nèi)的裝飾倒是簡單的很,一張桌子和拐角處的一張床,僅此而已,再無過多的生活氣息。
躡手躡腳地走了進(jìn)去,發(fā)現(xiàn)一位中年男人正平躺在床上,面色鐵青,頭發(fā)盡數(shù)已發(fā)白。
不出意外這就是余縣令沒錯,可桉寧疑惑,他竟有如此大的歲數(shù)嗎,為何顯得很是老態(tài)?
“余縣令,你還好嗎?”她輕聲問著,探一探床上這人是不是還一息尚存。
那男子沒有回音,但是手聞聲抖動了幾番。
許桉寧意識到事情不妙,一步跨到他身邊,也不顧忌是不是有什么傳染之事。把手放在其鼻翼之下,發(fā)現(xiàn)呼吸還很均勻,只是氣息很淺,趕忙推了推男人,怕他就這么睡過去。
“余縣令,振作一點(diǎn),我是來救您的。”
也許對于男人來講,自己得到拯救已不是他心中所想,根本就沒有激起他和命運(yùn)抗?fàn)幍亩贰?p> 眼下得不到余縣令的任何回應(yīng),許桉寧明顯慌了神,手忙腳亂的翻找手邊一切可用的東西。
“寧......兒......”
微弱的呼喚聲傳來,給了她希望。
桉寧把余縣令的手裹在掌心,扯下臉上的面紗,跪在床邊輕聲說道:“是我,我是寧兒,請你振作一下,為我也好,我們必須要活下去才行?!?p> 余縣令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用僅有的一絲視線看見了眼前的女孩輪廓,模糊的五官逐漸清晰。
“真的是你嗎寧兒?”他聲音沙啞,激動地渾身顫抖起來,“你還活著!”
這四個字像利劍一般扎在許桉寧的心間之上,胸口一頓,腦海中似拉響了警笛。
寧兒她,生死未卜。
床上的男人用盡全力想要坐起來看清女孩的臉,怎奈身體根本沒有這股力量,直接一個踉蹌摔了回去。
屋里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站崗的男人,他們朝屋里扒著頭,兇狠問道:“出什么岔子了?”
許桉寧趕忙解釋,生怕他們這時候沖進(jìn)來:“沒事,我撞到了桌子,馬上就出去。”
外面的人這才放心。
桉寧望著余縣令痛苦的表情,安慰的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她做不到代替寧兒來騙她的父親。
余縣令收起滿臉的痛苦,拽著她的手說道:“那老賊說抓到了逃亡的你,告訴我已經(jīng)殺了你,如今看你平安無事,是我老余家的福報(bào)!你趕緊離開這里,不用管我,走得越遠(yuǎn)越好!”
他語氣急促,引來了一陣干咳。
許桉寧拍著他的后背,減輕他的不適,她語氣堅(jiān)定,說道:“您放心,這次我們能贏。是??ね蹙攘宋遥饝?yīng)了爺爺要幫助我們,等他把此事上報(bào)朝廷,定會有人來救我們?!?p> “使不得!”余縣令聽聞朝廷二字,似撞鬼一般,連連拒絕,“孟淵這狗賊就是朝廷派來的佞臣,他本是與那宦官同流合污;此事怕還沒到圣上的耳朵里,我們整個邑縣就會不復(fù)存在?!?p> “此事還與宦官有關(guān)?”
“正因?yàn)槲抑来耸略?,才被這狗賊囚禁于此。”余縣令的話里滿是無奈,“你還是莫要把??ね蹙磉M(jìn)來,此事由我一人承擔(dān)就好。”
許桉寧搖頭稱道:“現(xiàn)在可不只有您一人受罪,爺爺他們每日不見陽光的茍活在地下,吃不飽穿不暖,與您所受之罪可有過之?!?p> “什么?!”余縣令怒火中燒,本就脆弱的身體本就經(jīng)受不住打擊,此時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嚇壞了身邊的桉寧。
嘴角還淌著殷紅的血液,余縣令顧不得擦去,顫抖著手指著正廳方向,極近怒吼:“你曾答應(yīng)我不動這縣里的百姓,你卻食言!”
激動的男人連許桉寧都按不住,屋內(nèi)的聲響早大過屋外,門外本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兩個男人開始快步朝這里走來。
她慌亂的把面紗帶回,還好他們破門而入時候沒有看清她的樣貌。
剛剛的發(fā)泄對余縣令來講已是用盡了力氣,此事正攤倒在床邊不省人事。
沖進(jìn)來的兩個侍衛(wèi)看著地上的一大口黑血,臉色一沉,趕忙撇過頭去。
“他怎么樣了!”領(lǐng)頭的男人問著情況。
“剛已經(jīng)施了針,淤毒已經(jīng)排出,后面你們要多加照看,病人身體虛弱得很?!痹S桉寧借著地上血盡情發(fā)揮著,心里還是有所擔(dān)心余縣令的安危。
“好了好了,既然看完了,趕緊走吧?!?p> “好,勞煩您帶路。”
門被反鎖,她也無法判斷接下來余縣令身上會發(fā)生什么,只好作為旁觀者束手無策的觀望。
再回正廳之時,那里的氣氛劍拔弩張。
踏過門檻的許桉寧不禁冒出一身冷滿,見沒人說話,一陣緊張。
栗璟淵一打眼就看見她的面紗之上的幾點(diǎn)血跡,即使微乎其微的紅點(diǎn),他也能精準(zhǔn)找到。
“余縣令可還安好?”
桉寧頷首,恭敬答道:“回王爺?shù)脑?,我已為其施針,只要靜養(yǎng)一段時日便好。”
“好!好!好!”一旁的孟淵拍手稱贊,表情動作都很夸張,像在表演鬧劇,“姑娘真是蕙質(zhì)蘭心,那么多名醫(yī)都無法施救,你竟然一試便成,妙哉!”
此話聽起來,并不像是夸贊。
許桉寧自知斗不過這老謀深算的男人,選擇沉默。
孟淵繼續(xù)道:“王爺舟車勞頓,姑娘又救人有功,不如今晚留在我這里,咱們共飲一杯。”
栗璟淵抿了一口茶水:“我正有此意,還想著你若不說,我也會自己要求的。”
“王爺玩笑,哈哈哈?!泵蠝Y笑的開朗,卻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