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wèi)在蓋州四門的士兵都已遁去,逃跑的還有一些富家大戶,有滿人也有漢人。羅虎為了讓士兵好好休息,沒有再追擊這些人,而是在城中接收戰(zhàn)利品。一天下來,戰(zhàn)果累累,金銀、東珠、人參等金錢財貨繳獲無數(shù),眾人喜笑顏開,直呼“發(fā)財了”。
除了要繳獲海州城內(nèi)的財富,羅虎還命令手下開赴海州周邊的屯子,去沒收那些滿人奴隸主的財產(chǎn)。羅虎帶著的這些騎兵開始分散,200人守海州,剩下的400人以40人為一隊,共分10隊分頭到各個屯去……
“繡兒,你先歇歇,這些活我來做?!睆埾檎泻魪埨C休息一下,他疼惜自己的妹妹,生怕她累著,但是這些插秧的活干不完,一定會挨海蘭的鞭子。
“哥我不累?!睆埨C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xù)干活,這個姑娘很堅強,清兵入山東的時候,她和家人失散,在擄到遼東的那些日子里,她曾遭受過清兵的侵犯,但是為了能活下來,忍受了一切,并且在達春家遇到了自己的哥哥張祥。
正在這時,遠方馬蹄聲陣陣,似有一隊騎兵而來,在這遼東腹地不可能出現(xiàn)敵方騎兵,遙望而去,只見那些人都是藍色裝束,乍一看還以為正藍旗的軍隊,只是靠近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制式裝容與清軍完全不同。
帶到這些人來到張祥面前,一句漢話說出,才讓這塊田畝上的三個奴隸明白過來。
“你們是漢人還是朝鮮人。”說這話的是盧海,他這次跟隨羅虎出來純粹是為了混戰(zhàn)場經(jīng)驗,海州城沒出現(xiàn)什么大戰(zhàn)事,羅虎又分給他四十個騎兵,讓他來滿人的村屯肅清這里的抵抗力量。
張祥一聽就明白過來,這些人不是韃子,也不是漢八旗兵,這些人都來自關內(nèi)。
“都是漢人,敢問這位軍爺是哪里來的?!?p> “俺們是從關內(nèi)而來,你等若是被擄來的奴隸,可告知家主在哪?隨我殺去搶糧,”
“原來是大明的天兵?!毙こ褓橘牍虻?,滿臉淚痕,“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山東被擄來的,望軍爺能帶我們回到故土?!?p> 肖楚玉把盧海等四十個騎兵成為“大明天兵”,盧海并未辯解,而是對肖楚玉道:“俺們乘船而來,不可能把人都帶走,但你若能帶路,我可以想主事的大人稟明,走的時候帶上你們?!?p> “謝軍爺?!毙こ窈蛷埵闲置眉拥脺I流滿面,曾經(jīng)多少次他們都夢到返回故土,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了,心情可想而知。
在肖楚玉的引路下,盧海等人殺進屯子。
“投降不殺!”
這是將士們學的滿語,聲音在這個滿人村里像一個炸雷一般引起了巨大騷亂。
“大明天兵來了,大明天兵來了?!毙こ襁吅斑吪?,告知那些同樣是奴隸的漢人。
這個屯子中的滿人絕不會想到有這么一天,他們將遭到一支關內(nèi)騎兵的劫掠,這的確是他們最空虛的時刻,屯子里就沒有幾個留守的滿人男子了,除了年邁的老年滿人男子外,屯子里只有女人和孩子。
驚恐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盧海在肖楚玉的引導下開始到處掃蕩。
“投降免死,投降免死?!北R海癟足的滿語似乎有用了,在斬殺了幾個敢于反抗的老年滿人男子后,大多數(shù)的女人和小孩選擇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肖楚玉和張祥看著幾個倒在血泊中的年邁滿人男子和一群跪地求饒的女人孩子,壓抑在心頭的那份仇恨也開始爆發(fā)。他的家人,他的鄉(xiāng)親當年被清軍掃蕩時就是這般景象,等待那些無辜百姓的不是死亡就是被擄走當奴隸。
張祥飛身上去要打海蘭,這個女人曾經(jīng)把他當畜生一樣,因為稍稍偷懶就吊起來一頓鞭子,現(xiàn)在張祥可以報仇了,他毫無顧忌地沖上來,而海蘭下意識地把兩個孩子摟在身下。
張祥一口氣踹了十幾下才出氣,而其他受夠了虐待的漢人奴隸也開始對那些滿人主子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盧海在旁邊看著,知道這些被擄來的漢人奴隸有太多的仇恨,并未加以阻止,這時一個騎兵上來說道:“屯中有一大戶,院墻高大,家主是一年老的韃子,弓箭著實厲害,正糾集了幾個老滿兵和幾個包衣守著,我們的兄弟攻了兩回都沒上去,還白白搭上了兩條性命。”
“這么厲害?!北R海心中嘀咕了一句。他自小跟隨盧常捷習武,但戰(zhàn)場經(jīng)驗還很少,這次是來歷練的,而且臨行前羅虎要他親自指揮這四十個人,就是在檢驗他的基本素質(zhì)和臨敵應變能力。
“那大戶人家是什么來頭?”盧海問肖楚玉道。
“回軍爺,家主叫穆和林葛山,是個老擺牙喇,年輕的時候弓馬了得,立過不少戰(zhàn)功,不過后來在戰(zhàn)斗中摔斷了腿,才在家靜養(yǎng),他有好幾個兒子,其中有三個也成為了擺牙喇,所以在這屯子算是最富裕的,他手下還有幾個會武功的包衣,這些包衣都是好幾代的奴隸了,對他們的主子無比忠心?!?p> 盧海明白了,這老韃子是個狠角,他召集所有士兵,并對那些漢人奴隸說道:“俺去收拾葛山那個老韃子,你們有種的就跟著俺去?!?p> 那些漢人奴隸聽到盧海的話后都有些發(fā)愣,也許是因為之前攝于滿人的強悍,很多人都不敢跟隨。
張祥這時站了出來,道:“有什么可怕的,天兵在此還怕那老邁的韃子和幾個包衣嗎?”說完張祥撿起一根鋤頭就隨盧海他們?nèi)チ恕?p> 肖楚玉是個書生,但長久的奴隸生涯已經(jīng)讓他不能再忍受仇恨,他和十幾名敢于戰(zhàn)斗的奴隸一起朝葛山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