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幽,星辰寥落,不見明月耀華。
荒野重重,古廟殘破,誰曾世間傳頌?
換了又換的滄海桑田,變了又變的青山綠水。
輪轉的歲月,埋葬了多少陳年舊事?
都不見,化塵煙
一朝風起都惘然,惘然
玄燁手提一葫蘆清酒,顛三倒四的走進了這荒野破廟,荒荒的野外,叢生的雜草滿園,斷落的院墻,倒塌的廟宇,散落一地的磚瓦??粗@滿目瘡痍的荒廟,玄燁自飲一口清酒,甚是惋惜的說著:“神滅山河換,古廟草木殘。孤魂無歸處,恨意怎驚天?烽火縱古今,血灑誰人知?戰(zhàn)魂魂歸時,踏天生死念。只是,這世間……”
玄燁姿勢喃喃自語的走在這破廟之間,似是廟宇的大廳前,一塊破舊的牌匾靜靜的躺在臺階之上,被萬古的歲月蠶食殆盡,玄燁俯下身,輕拂去匾上沉厚的灰塵,依稀可見那亙古驚世的名字——三皇。
三皇?何為三皇?何謂三皇?
恒古歲月黃沙,掩埋的又豈止是滄海桑田?
宇宙洪荒,天地萬靈誰主沉???
道不盡的荒古黑暗,說不完的上古凄涼。
而今,又有誰還記得泣血玄黃,不見蒼茫?
燧人鉆木明道火,萬民得以求仙途,誰銘記?
伏羲八卦衍天地,自開萬道予眾生,誰遺忘?
神農百草成丹途,借問天地埋他鄉(xiāng),誰知曉?
……
萬古的先民,泣血的玄黃,是誰的脊梁撐起這片天?
眾生萬般,歲月蒼茫,都埋葬。
萬世的太平無恙,忘卻了祖先的凝望。
莫名的心傷,泣血玄黃
……
嘆一聲,無可奈何,玄燁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右手撫心而敬。
有些事,有些人,或許世間都在遺忘,但總有那么一些人,將歷史謹記,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祖先名為三皇,那是一個黑暗的時代。而他們,身負祖先的血,怎敢遺忘?
“謝謝您們,我們不曾遺忘,今后更不會。當初你們沒有完成的,而今,有我們繼承。這個時代,終見天明?!?p> 玄燁對著牌匾喃喃私語,抬頭望天,戲謔一笑,“我們歸來時,當一切終結?!?p> 說完話,玄燁走進了這殘破的古廟,高喝一聲:“前輩,當真不出來聊聊嗎?我們可是找了您很久很久了?!?p> “臭小子,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到哪兒都能被你們找到?!睔垙R內傳來蒼老的聲音,似是穿越了萬古歲月,飽含滄桑,“我出不出來見你,重要嗎?你都不請自來了,自己進來吧?!?p> “好嘞,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甭犞@一聲回應,玄燁雖是依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行為還是略帶有尊敬。畢竟這可是那三位中的一位。
……
拜月教,所謂拜月,即以月為最高的神明,教主即為凡世主宰。其從道教脫離而出,融西域術法與蠻疆巫蠱于一體,可通陰陽,卜吉兇,問鬼怪。
存于西南苗疆一帶,深受苗人所信仰。
夜色深了,在這樣的夜色之下,總是會有些事情要發(fā)生,就像現(xiàn)在。
伴著凄暗的夜,兩道身影穿梭于山林之間,直至遠離了拜月教在中原的新占據(jù)點,停留在一懸崖之前。
蘇曉屹冷冷的看著那立在懸崖邊的黑袍人,說到:“堂堂的拜月教主怎也會這般偷偷摸摸的。說吧,你將我引來此地,所為何事?”
“桀桀~”,拜月教主陰冷的一笑,讓人不由恐懼,蘇曉屹手中劍都一再握緊,“不用緊張,我來此只是為了給你看樣東西。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年的舊事嗎?嘿嘿?!?p> 拜月教主的聲音嘶啞的讓人聽著難受,但蘇曉屹直接略過,反而一愣,迫切的問:“你查到了什么?快告訴我?!?p> 蘇曉屹并未詢問拜月教主是如何得知她在追查當年的事情,畢竟在拜月教的這三年,她也沒有回避任何人去追查這件事,拜月教主如果不知道,才顯得不正常。
但是她沒想到,拜月教主竟會先她一步,查到此事。
“嘿嘿,不要著急。不過這個真相嗎,你可不一定真的希望看到?!?p> 拜月教主也未在意蘇曉屹言語上的不敬,對他而言,達到目的就足夠了。
“你到底查到了什么?”蘇曉屹厲聲的問到,心里也是一緊,難道與他有關?怎么可能?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澳阌衷撟屛胰绾涡拍悖吭踔憔筒皇瞧垓_我?”
蘇曉屹終究是冷靜了下來,反問拜月教主。
“是不是欺騙,你自己判斷就好,我想,你自己心里應該比我更清楚?!卑菰陆讨魉剖穷A見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也有了些喜色。
“說吧,你應該不會如此好心的告訴我這個消息,你想要的又是什么?”蘇曉屹除了對消息的渴望之外,也有著一絲疑惑,拜月教主豈會如此的好心?這之間該有什么謀劃是她所不知的。
“我想要的你自會知道,而今,你來看吧。”
拜月教主并沒有直接回答蘇曉屹的質問,反而右手一揮,在兩人之前凝造了一個水幕,里面有著畫面閃現(xiàn),那是……
……
“啊,為什么,為什么會是他,到底是為什么?”
……
“不可能,這不會是真的,不會的。”
“呵呵,什么真相,你應該心里有數(shù)了。再告訴你一個消息,他來中原了?!?p> “不送,哈哈”
說完,拜月教主一個閃身,離開了這里。只留蘇曉屹在此地悲慟。
而在此懸崖的不遠處,有一個人影屹立不動,一直看著這邊,最后一聲嘆息,向蘇曉屹走來。
……
而距此地深遠的江湖盟總壇,華云山,也有人在這深夜里難以安歇。
郭鵬一個人坐在亭下飲酒,眉頭緊鎖,何種憂?看著外面這幽幽的月色,卻只能獨自悲嘆。這時,張璐登上了摘星亭,坐在一側,昔日愛嬉鬧的她調皮的她,此時卻也是皺眉,滿面愁容。
“怎么還沒休息?”郭鵬問道。
張璐搖了搖頭,失落地說:“那里還有心情休息。拜月教已然攻占了諸多門派,眼看這里也要丟失了,爺爺他們也還在北方難以回援,我們該怎么辦?”
“沒事的,大哥快要來了。都會過去,相信我。”郭鵬握住了張璐的手,堅定的說,他將一切擔憂隱藏在心底,不讓張璐看出來。
但是,聰慧的張璐又怎會不知他心里的苦呢?只是而今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只能等一個人,一個他們都相信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