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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墜落的時候

第四章 不入流的作家

流星墜落的時候 海諾希 3969 2021-06-09 23:00:00

  自稱為作家的李洛,也算是有一些作品,比如《風(fēng)流太太愛上我》,《我的少女情結(jié)》等。雖然這些言情作品格調(diào)不能算高,但是也俘獲了一批少男少女的心。同時,李洛還有另外一些作品,贏得了許多男性讀者的好評,如《表妹上床記》、《班花侮辱紀(jì)實》等。這一類作品雖然沒有公開發(fā)表,但是在某些網(wǎng)站上已經(jīng)封神。也是這些艷情小說,給李洛提供了生活的資本,支撐他在這個城市活下去,并追求自己的夢想。

  誰都有夢想,李洛也有夢想。李洛的夢想很單調(diào),他想搞學(xué)問?!皩W(xué)問”不是一個女孩的名字,他真的想搞學(xué)問。李洛想做一個文學(xué)家,就算不能著書立傳,寫小說針砭時弊,或者反映社會現(xiàn)狀,警醒世人都可以??上?,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文字功底太差,還是沒有受到文曲的青睞,截止目前為止,它能夠被人看到的作品,并不入流。當(dāng)然,想讓艷情小說入流,也不太現(xiàn)實。而李洛是個很現(xiàn)實的人,他總說,懷才就像懷孕,時間長了就看出來了。誰都不知道,他的肚子里懷的到底是孩子,還是腫瘤。

  李洛寫言情小說,并不是憑空想象的,他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再加上心思敏感,所以寫出來的言情小說也有一定的市場。這一點點根據(jù)自己親身經(jīng)歷編寫的情感記錄,用編輯的話說,“沒有摸準(zhǔn)少男少女的脈,不能打動廣泛讀者。”至于具體原因,也許是因為李洛的感情生活太過于悲苦,以他的文筆,又不能把這種愛情悲苦具現(xiàn)出來。每次寫到苦處,李洛寫得心似刀絞,編輯看著無病呻吟。所以,現(xiàn)在李洛還是以艷情小說作者的身份生活著。

  李洛從不和任何人談及自己的感情,他覺得那是自己的瘡疤。男人不應(yīng)該把瘡疤露出來,用以博得別人的同情。至于愛情,他會相信愛情的存在,卻不會憧憬愛情的降臨。雖然錢鐘書先生曾經(jīng)說過,“世間哪有戀愛,壓根就是生殖沖動?!钡盥逡廊粚Α皭矍椤边@個詞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他認(rèn)為,愛情是分為幾個層次的。第一層,想睡他/她。當(dāng)處在這一層的時候,人就是動物。用盡一切辦法想要和對方交配,這是動物繁衍的本能,這一層只能算是動物的愛情;第二層,在想睡他/她的基礎(chǔ)上,想和他/她說話。到這一層的時候,人才是人。想要和對方有體液以外的交流,這是精神上的需求,這是普通人類的愛情;第三層,想和他/她在一起。無論美丑,無論生死,無論種種的物質(zhì)條件限制(比如物種、性別等)。到這一層,已經(jīng)超脫人的范疇,是純精神的吸引,這是完美的愛情。

  李洛自認(rèn)為,自己的相貌和家底,不足以支撐他享受第一層愛情,他的才學(xué)也摸不到第二層愛情的門,第三層的境界他又達(dá)不到。所以,他篤信這世上有愛情,只是他自己不配。所以,當(dāng)真正的愛情降臨的時候,李洛也會想,這到底是不是愛情?

  李洛是第一個住進(jìn)這所房子的租客,而第二位租客,是個小姑娘,剛大學(xué)畢業(yè)一年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是在某次的兼職工作中認(rèn)識了李洛,被李洛看似淵博的談吐所吸引。再加上李洛發(fā)胖的身材和藝術(shù)感的中長發(fā),都讓小姑娘覺得,這個男人只是懷才不遇而已。在旁敲側(cè)擊之下,小姑娘獲知李洛獨居,并且獨居的房子正在招房客。所以,小姑娘毅然決然和現(xiàn)在的房主大吵了一架,并讓自己的男朋友幫忙,迅速搬到李洛居住的佳苑小區(qū)1608室。

  是的,你沒看錯,小姑娘有男朋友,而且從硬件條件來看,要比李洛優(yōu)秀得多。身形瘦高,長相也比李洛好看些,在建筑行業(yè)做工程承包,雖然剛起步,但是未來發(fā)展不用過于擔(dān)心。

  小姑娘搬進(jìn)來的第二天晚上,敲響了李洛的房門,也敲響了李洛的心門。小姑娘要約李洛喝酒,去酒吧喝酒。李洛雖然窮,但是去一次酒吧,順帶放倒一位漂亮小姑娘,這樣的錢還是花得起的。

  說到漂亮,也不是李洛沒見過世面,是這小姑娘真的漂亮。還在一起做兼職的時候,李洛和小姑娘一起玩過一次很流行的“劇本殺”游戲。一群陌生的人臨時拼湊在一起,在“劇本”中扮演不同的角色。李洛經(jīng)常去玩這種游戲,為自己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尋找靈感。在這次游戲中,無論男女,都被和李洛一起來的小姑娘吸引了。這些人都私底下問李洛,這姑娘是他女朋友嗎?太漂亮了,身材也好,眼睛里像有一汪水。這雙眼睛真的會說話,讓所有人都不忍拒絕她所提出的要求。

  可是李洛拒絕了,李洛拒絕了小姑娘邀請他去喝酒的提議。李洛問:“你去酒吧?你想喝多少?”小姑娘回答:“我只能喝兩瓶啤酒。”李洛嗤笑了一聲,說:“那在家喝就可以了。去酒吧喝兩瓶啤酒,還不夠來回的打車錢。”就這樣,本來一次完美的艷遇,被李洛搞成了室友拼酒。

  小姑娘還是沒有放棄,以自己想看電影,但是沒有電腦為借口,擠在李洛的房子里。李洛也很大方,任由小姑娘挑選她喜歡看的電影。小姑娘很直接地說:“喜歡看恐怖片,但是又害怕,越怕越想看?!崩盥蹇纯垂媚?,說:“我不看恐怖片,怕心臟受不了。”小姑娘的第二次計劃又夭折了。

  第三次,下班時,小姑娘買了半打啤酒,又找李洛看電影。這次看的是帶有一定劇情的色情電影。兩個人肩并著肩,一邊喝酒,一邊看電影。每到色情畫面的時候,小姑娘就臉紅著快進(jìn),李洛就百般阻撓。兩個人相互看著對方,手抓在一起。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李洛,李洛松開了雙手,任由小姑娘快進(jìn)。第三次,又以李洛的退縮而告終。

  在這三次之后,兩個人喝酒看電影的生活趨于日常。小姑娘經(jīng)常挑一些色情電影,讓李洛下載來看,并且明示李洛,自己是《洛麗塔》的忠實讀者,就是喜歡李洛這樣的大叔。小姑娘也不止一次給李洛說,要和男朋友分手,因為男朋友總在外面跑,她一個人覺得孤單寂寞。甚至有一次,在上班的時候直接發(fā)消息告訴李洛,和男友鬧分手了,原因是要和李洛在一起。李洛的回復(fù)很沒骨氣:請不要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

  就這樣住了三個月,小姑娘終于要搬走了。也許是因為李洛的懦弱,也許是因為小姑娘的失望。在搬走之前一周,李洛挑了個合適的機(jī)會,和小姑娘進(jìn)行了一次長談。這次長談,幾乎全部是李洛在說,小姑娘在聽。這次長談,也確定了兩個人最終只能老死不相往來。

  小姑娘沒有像往常一樣躺著,而是盤著腿坐在沙發(fā)上,也許是因為李洛這次沒有坐在她旁邊,而是坐在了對面。李洛對姑娘說:“你就要搬走了,有些話,也就可以開誠布公地說了。說實話,我是挺喜歡你的,可是喜歡不能當(dāng)飯吃。你才走向社會一年,不應(yīng)該把自己的青春浪費在一個比你大十幾歲的老男人身上。更何況這個老男人要啥沒啥,現(xiàn)在還租隔間生活。請不要把我說的話當(dāng)成老生常談,我作為當(dāng)事人,我覺得自己是真的在為你考慮。小姐姐,我是個男人,是一個生理和心理狀態(tài)都很健康的男人。哪個男人不想睡漂亮姑娘?我也想啊。可是睡完之后呢?我給不了你愛情,給不了你未來,我有什么資格睡你?不要說你只求現(xiàn)在,不求未來,這種說法對自己不負(fù)責(zé)。如果你已經(jīng)看慣了人生百態(tài),你給我說這句話,我接受,并且很樂意與你這樣的漂亮姑娘有一場完美的一夜情??上悴皇?,你還是個小女孩,就算你有男朋友,享受過性愛,依然是個小女孩。你還沒有見過更好的男人,還沒有了解什么是愛情,什么是生活。如果我現(xiàn)在睡了你,并且對你做出虛假的承諾,耽誤的是你的青春;如果我現(xiàn)在睡了你,什么承諾都不給你,只是為了獲得一個免費**,也許會顛覆你的愛情觀。這兩種結(jié)果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每個人都需要愛情,也都需要釋放自己的情欲,但是不要把情欲和愛情混為一談。如果你能很明確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愛情是什么,能很明白地分清楚自己是愛一個人還是只想睡他,那就當(dāng)我廢話多。以我現(xiàn)在的觀察來看,你并不清楚這之間的區(qū)別。你也知道,這房子隔音不是很好,我又習(xí)慣晚睡。有幾次夜深的時候,你的玩具聲音還是能聽到的。有欲望就要發(fā)泄,這很正常,不必把這種事情上升到道德和倫理層面。都是人,人與人之間也是平等的,男人可以自嗨,女人當(dāng)然也可以。只是,結(jié)合你的行為,我會猶豫,怕你分不清愛情和情欲,錯把情欲當(dāng)成了愛情,進(jìn)而錯付了青春。

  把自己交給一個男人,是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也許現(xiàn)在這個代價你還感受不到,但是終有一天,你會感受到。這不僅是一段感情那么簡單,有的人甚至?xí)驗橐欢胃星椋绊懙阶约旱娜松壽E。我沒有能力負(fù)擔(dān)起改變你人生軌跡的責(zé)任,也不愿意負(fù)擔(dān)。我不相信愛情會降臨在我頭上,愛情這玩意,對我來說只是奢望。如果你還愛你男朋友,就不要因為欲望迷失,如果你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愛,那么就分手,找一個你愛的人。愛情對我是奢望,但對你不是。好了,差不多了,再多說也沒意思。搬家的時候別漏東西?!?p>  小姑娘搬走了,李洛主動拉黑了小姑娘的微信,算是對這一小段曖昧生活做出了徹底告別。別看李洛說的那么這么正義凜然,其實他自己不止一次幻想過,幻想如果真的能睡這個小姑娘,要用多少個網(wǎng)上學(xué)來的姿勢來享受這具年輕的肉體。可是最終,李洛也沒有足夠的勇氣把這份幻想變?yōu)楝F(xiàn)實。

  對于何歡,李洛其實并不是討厭,內(nèi)心深處是有些羨慕嫉妒的。原因也很簡單,何歡女人緣太好了。大學(xué)城旁邊開美發(fā)室,接觸的都是年輕愛美的小姑娘。再加上何歡頗有些外貌上的資本,所以很多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都對何歡青睞有加。何歡也沒有愧對自己的天賦,幾乎一個月?lián)Q一個女朋友,每一個女朋友都會帶回房子享受男女之樂。

  李洛真的有些羨慕何歡,羨慕何歡有這樣的勾妹資本。同時又有些鄙視何歡的做派,糟蹋了那么多青春少女的美好愛情。所以李洛和何歡總有些不對付,不愿意和何歡做過深的接觸。就算今晚要一起聚餐,李洛依然不想和何歡搭班。所以,自從買菜回來后進(jìn)了廚房,兩個人之間幾乎沒有交流,各做各的事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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