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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紹圣

第四十六章 夏人來襲,河州告急!

大宋紹圣 昌令 2405 2021-06-29 10:00:00

  宋朝立國初期,西北地區(qū)的邊界還是沿著五代時岐國所劃,西部只有秦、謂、成、武四州,再往西的隴右地區(qū)則被分散的吐蕃各部占據。

  而在隴右河湟地區(qū)最大的一個吐蕃部落,有一個擁眾數十萬的政權名叫唃廝啰,于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建立,占據了祁連山以南,岷山以北的一大片水草豐茂的地區(qū),東接大宋,北靠西夏。

  鼎盛時的唃廝啰曾數次粉碎西夏李元昊的進攻,致使其損失數十萬軍隊,再不敢翻越祁連山南下,但隨著唃廝啰第一代首領唃廝啰的去世,唃廝啰政權內部發(fā)生動亂,實力銳減。

  熙寧年間,名將王韶認為唃廝啰所占領的青唐、河湟地區(qū)位置十分重要,不能落入西夏人手里。

  于是便向神宗皇帝獻上《平戎策》,提出了“欲取西夏,當先復河湟”的主張。

  從熙寧四(1071)年至熙寧六年(1073)的三年時間里,王韶主持西部戰(zhàn)事,多次擊敗唃廝啰政權,收復了宕、疊、洮、岷、熙、河六州,幅員兩千里,招降吐蕃大小族群三十余萬帳。

  但也正是從此時起,唃廝啰和宋朝的關系變得惡化起來,雙方常年之間大小戰(zhàn)事不斷。

  距河州治府西南七十里,有一座普通的城寨,名喚南川寨。

  高原之上的冬天來得總是比中原快,即使今日萬里無云,陽光普照大地,可城上戍守的士卒們在如刀的寒風下依舊嘴唇皸裂,滿臉紅霜。

  但他們不得不打起精神,穿著保暖效果極差的鐵質盔甲,謹防著來自唃廝啰人隨時可能的襲擊。

  相較于世代生活在這片高原草甸上生來就會騎馬射箭的唃廝啰人,他們這些來自中原地區(qū)的漢人想要守住身后的這片土地,就只能堅守在這西北數百座大小不一的城寨中,靠著農耕民族最擅長的守城戰(zhàn)逼退來敵。

  朱貴是一名剛入伍不到兩個月的新兵,此刻站在這四處茫茫的草原孤城上面對寒風卻有些心不在焉。

  遠離親人故土千里來此,他有點想家了。

  指揮使在城上巡視著,一是為了讓士卒們打起精神,保持士氣;再一個便是查看士卒們的身體狀況。

  每年一入冬,宋軍經常會出現非戰(zhàn)斗性的減員——一些來自于內地的士卒們很難適應這里的氣候環(huán)境,極易生病。

  在這樣的條件下生病便意味著死亡,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每日都要到城頭轉幾圈,一但發(fā)現有生病跡象的士卒便立即讓其下防。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只穿著一身薄薄棉質里衣,站在城樓邊值守的愣頭青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個兵!”指揮使沖著朱貴喊了一聲,走上前去。

  “你為什么不穿盔甲?”

  即便盔甲不保暖,可守城怎能不穿甲?

  朱貴一驚回過神來,連忙行了一個軍禮。

  “小人之前在城內見到一名鄉(xiāng)兵弟兄凍得渾身發(fā)抖,就將自己的盔甲送他了……”

  指揮使一愣:“那你自己怎么辦?”

  鄉(xiāng)兵是由當地人組成,武器由朝廷分發(fā),可盔甲那是需要自備的,他們禁軍雖然會分發(fā)盔甲,可僅限每人一件。

  這玩意兒可比武器貴重多了,戰(zhàn)場上關鍵時刻或許能救命的,所以士卒們幾乎都不可能把自己的盔甲送給別人。

  指揮使一眼就看出他是一個新兵蛋子。

  “你是新來的吧?”

  朱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小人是河北清河人,抗凍著哩!”

  今年趕上河北大水,他家中田地全被淹了,便索性仗著有一把子力氣前來投軍,沒想到趕上禁軍調防來了這里。

  指揮使對這個傻大個升不起責備之心,瞪著眼道:“你要真有力氣還是留著去打唃廝啰人吧,我那還有一副上任指揮使陣亡時留下來的盔甲,先便宜你小子了!”

  說罷便帶著朱貴往城下而去。

  “指揮使放心,在小人老家,十里八鄉(xiāng)能在小人手里走過三招的屈指可數!”

  朱貴拍著敦實的胸脯向指揮使保證道:“只要唃廝啰人膽敢來犯,小人一定一次殺他十個八個的!”

  “看不出來你人長得老實,卻是個喜歡吹大氣的!”

  指揮使笑罵了一句,將一套銹跡斑斑的制式武官盔甲從柜中取出丟給了他。

  “下次唃廝啰人來犯若你真殺了十個八個,我直接升你做都頭!”

  想當年他也還是王太尉手底下當新兵的時候,隨著太尉主動找唃廝啰人決戰(zhàn),這才殺了五個敵人被提做了十將。

  這小子口氣竟是比當年的自己還大。

  就在這時,城中忽然響起數聲號角,指揮使猛地臉色一變。

  “有敵襲,快走!”

  兩人立即重新回到城墻上,縱目望去。

  在草原的盡頭,揚起了一大片紛飛的塵土。

  這是大批騎兵來襲的前兆!

  指揮使一聲大喝:“準備戰(zhàn)斗!”

  士卒們多是老卒,一早就進入了戰(zhàn)爭狀態(tài)。

  有弓箭的拉弓、上弦,沒弓箭的搬來滾石和檑木,還有的開始架鍋燒油,沒有絲毫的慌亂。

  只是待得那騎兵離得近了,指揮使倒吸一口涼氣,被眼前的景象驚滯。

  那些騎兵連人帶馬都戴著銀盔銀甲,人數在千人左右,宛如一道鋼鐵洪流在陽光下閃耀著冰冷的光芒。

  而這鐵塔一般的騎兵后面更出現了一條細長的黑線,明顯是一支人數龐大的軍隊,起碼也在兩萬人以上。

  在西北打了二十多年仗的指揮使明白,這次的敵人不是唃廝啰,而是西夏——鐵鷂子!

  感受到腳底隱隱傳來的震動,他喃喃地對朱貴道:“小兄弟,這次恐怕我們要死在這兒了!”

  城中駐守著的也不過兩個營,加上城中鄉(xiāng)兵、藩兵,攏共也不到兩千人。

  想要在眼前這般龐大軍隊的進攻下守住這座城寨,機會渺茫。

  還不待朱貴答話,指揮使見鐵鷂子直直地向城池奔來,便高聲沖士卒們喊道:“先不要放箭,盯著他們的面部放近了再射!”

  鐵鷂子全身鐵甲覆蓋,全身唯二不設防的弱點唯有面部鏤空的面罩和馬蹄,只有射其面部才能對其造成有效傷害的同時節(jié)省箭矢。

  然而城下的鐵鷂子們并不是無腦的蠢貨,在距城頭約莫百丈時來了一個九十度的大轉彎繞開了他們的正面,轉而向城后奔去。

  “指揮使,他們這是做什么?”朱貴一時間莫名其妙。

  騎兵不便攻城他是曉得的,可這重甲騎兵氣勢洶洶而來,灰溜溜而去屬實把他搞蒙了。

  “他們是要截斷我們的退路……”指揮使看著面前綿延數里還在不斷冒出的黑點,面色愈發(fā)凝重。

  這是西夏人慣用的攻城手法,先以騎兵在后方截住守軍歸路,再以步跋子猛攻城池。

  如此使敵方一個士卒也跑不了,都做了他們的俘虜。

  南川寨在河州城西南,按理說進攻他們的只可能是西面的唃廝啰人,可如今東北面卻出現了數不清的夏軍。

  出大事了!

  河州城一定出大事了!

  指揮使忽然轉身看向朱貴:“你會騎馬嗎?”

  “會一點兒……”

  “一會兒我將城內的戰(zhàn)馬收攏,選拔出會騎馬的士卒分批出城?!?p>  指揮使死死盯著朱貴,掰著他的肩膀。

  “出了城門往東走不要停,若你活著能到熙州,記得告訴我們的人:夏人來襲,河州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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