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總角之交
“巴郡大母來嚴道了,一起來的還有大母最最偏愛的小女子巴宓?!?,少年嚴朔對一旁萌萌噠的弟弟嚴青說。
嚴朔拉著弟弟去客廳拜見大母和父母。行禮完畢,嚴道候安排仆僮增加一個桌案,讓嚴朔嚴青兩兄弟一起陪坐在末座。
大母與嚴道候夫婦敘完事,轉頭對嚴朔兩兄弟說,“朔小子,青小子,大母要前往僰道購置一些仆僮,給始皇帝挖掘丹砂的仆僮不足了,前往僰道來回要耗時許久,宓丫頭就放在你家,你二人可要好好陪宓丫頭,不得欺負了她去?!?p> 嚴道候夫人巴氏,笑著回道,“大母且放心,斷不能讓這兩個臭小子欺負了宓丫頭?!?p> 嚴朔拉著弟弟嚴青拜向大母,“謹遵大母命。”
大母帶著仆僮浩浩蕩蕩去往僰道,嚴道候夫人巴氏將巴宓小女子托福給兩個兒子陪伴。
宓丫頭較前些年嚴青看到的,個子長高不少,比嚴青稍高,快趕上阿兄嚴朔的個頭了。
只見小女子明亮雙眸,額頭繪制著奇特巫紋,雙耳畔垂落用彩線編好的發(fā)辮,聲音清脆,真如詩經(jīng)上講的好一個窈窕淑女。
兩人帶著宓丫頭看望已經(jīng)長成龐然大物亦然憨態(tài)可掬的食鐵獸,一起飼喂翠竹,逗弄食鐵獸不提。
“朔兄長,青兄長,這就是食鐵獸嗎?”,一個壯婢女懷中的黃發(fā)女童,伸頭望向圍墻內食用翠竹的黑白相間的貓熊。
“宓妹妹,這就是蚩尤的坐騎食鐵獸。不過,你看它像不像黑白大貓熊?!币幻麎褲h懷中的少年,對一旁的女童解釋道。
“朔兄長,青兄長,食鐵獸怎么吃竹子啊。我可以喂喂它么?!保S發(fā)女童清澈的瞳孔泛著祈求。
少年的心馬上軟了,回話,“當然可以。每個旬日,我都要和兄長來看喂好幾次呢?!?p> 又對一旁侍立的青年男子道,“少庶子,還請你幫我們準備一些長些的翠竹,我們要喂養(yǎng)食鐵獸??蓜e太短,讓食鐵獸咬著宓妹妹。”
青年男子領命,安排仆僮去來丈長翠竹,上面一支一支翠綠的竹葉。青年男子接過翠竹,分別遞給黃發(fā)女童和少年。
黃發(fā)女童和少年在懷抱他們的壯漢和婢女的幫助下,將翠竹伸入到圍墻內,兩只食鐵獸嘴旁。
食鐵獸看到嘴旁又有新鮮的翠竹,留著口水,張口向翠竹咬去。憨態(tài)將黃發(fā)女童和少年逗的呵呵直笑。
黃發(fā)女童,不由感嘆,“巴郡好像沒能捕獲食鐵獸呢,不知什么時候我也能養(yǎng)一只食鐵獸?!?p> 少年嚴青拍拍胸脯保證,“宓妹妹,請放心。等將來我長大了,一定努力練習騎射,到時候為宓妹妹獵兩只食鐵獸,給宓妹妹養(yǎng)?!?p> 女童開心拍手道,“好呀,好呀。一言為定。不行,青兄長,咱們拉鉤為定。”
兩個小孩,在大人的懷抱中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p> 約定完成,兩人對視,哈哈大笑。一旁侍立的少庶子莊無忌不禁莞爾一笑,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么單純啊。
一邊飼喂食鐵獸,巴宓問道,“你二人可知食鐵獸是上古蚩尤戰(zhàn)神的坐騎?”
嚴青回到,“黃帝戰(zhàn)蚩尤的故事,蒙頂山巫公來侯府時有給我們講過呢?!?p> 巴宓歪著頭,看向兄長嚴朔,“朔兄長,你孔武有力,就由你來扮演攤戲蚩尤吧;青兄長扮演黃帝,我呢就扮演幫助黃帝的九天玄女。如何?”
不同于嚴青和宓丫頭正貪玩的年紀,嚴朔小藝已經(jīng)學畢,正在學習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shù)。嚴朔只當陪兩個貪玩的小鬼玩耍,扮演什么角色無可無不可,雖說和仆僮們演練的時候,他總是扮演黃帝的,因為黃帝最后贏的了勝利。
三人騎著竹馬,讓少庶子拿來黃帝、蚩尤、九天玄女的面具戴上,煞有介事的扮演涿鹿大戰(zhàn)起來……
嚴朔騎上竹馬,做揚鞭狀,“呔呔呔,兀那北方蠻夷,侵凌我南方九黎種落,今日就要你血染沙場?!?p> 嚴青騎上竹馬,扮演黃帝,“吁吁吁,南方來的蚩尤,你也能代表神農氏北來,神農一脈不服爾等多矣。你神農一脈尚且靠刀兵威服,想讓我華夏一脈稱臣納貢,是不可能的。如今一戰(zhàn)定高下。”
嚴朔:“一戰(zhàn)定高下。君主一言,不可毀還?!?p> 扮演著蚩尤的嚴朔,烏烏嚎叫,做召喚風伯雨師狀,“風來、雨來,風雨遮斷天日,利我九黎征伐……”
扮演黃帝和九天玄女的嚴青和宓丫頭,原地轉圈,做前方滾滾濃霧,三日三夜不散,士兵都迷失方向狀。
扮演黃帝的嚴青拿著一個竹竿做發(fā)明指南車狀,使他的部隊雖在濃霧之中,仍能辨識道路。大聲道,“大霧和濃煙,不可斷我前路,我有指南車,前路在眼前?!?p> 兩者手中作為兵器的竹劍,交相征伐,吭吭作響,做交戰(zhàn)狀。
蚩尤佯裝不敵黃帝,后退,“風伯雨師助我,迫敵無法前進?!?p> 嚴青扮演的黃帝做請九天玄女施法狀,一邊吭吭與扮做蚩尤的嚴朔以竹劍交戰(zhàn)。
巴宓扮做九天玄女,揮灑竹枝做施法狀,“凡我所到之處,天干曰旱?!?p> 蚩尤的風雨被九天玄女施法克制,嚴青揮舞竹劍,嚴朔扮演蚩尤做不敵倒下狀。
嚴青祭拜前方上天,“壯哉軒轅,一統(tǒng)華夏,東至大海西至流沙,莫不能服。”
“青兄長,聽說你小藝數(shù)術已經(jīng)學完,宓也學完了。出個題目問難一下兄長如何?”,明眸小女子巴宓眼睛眨巴眨巴會說話。
嚴青本不想和巴宓游戲,每次都只有被欺負的份,都有心理陰影了。
但每次都是在巴宓那天真無邪的目光中,不忍拒絕,一次一次被智商碾壓,這種痛苦難以言說。
“樹上五只白鶴,六只黑鶴,朔兄長持弓射落一只白鶴,樹上還剩幾只白鶴,幾只黑鶴?”,巴宓問向嚴青。
作為年齡相當?shù)耐姘?,在大母去僰道的日子里,兄長嚴朔學習君子六藝的年齡,需要時時勤學苦練,嚴青就成了全職陪玩。
“射下一只白的,當然還剩四只白鶴,六只黑鶴?!?,嚴青胸有成竹的道。
巴宓搖搖頭,“青兄長真笨,射中白鶴的動靜那么大,白鶴和黑鶴都飛走啦,樹上沒有白鶴和黑鶴了。”
又一次被智商碾壓,感覺很不好,但又不能和宓丫頭計較,畢竟來者是客,特別是巴宓的歪理還有一定道理。嚴青頭疼的只想撞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