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極刑錄
林北和老李緊隨其后,他想見見死牢長啥模樣,老李閑著沒事,帶他逛一逛。
穿過幽暗陰森的死牢長廊,兩邊是一間間用冰冷鐵棍圍成的牢房。
不斷傳出,凄厲的叫喊聲、憤怒的嘶吼聲、惡心的謾罵聲。
死牢的生活很乏味,見到除了獄卒之外的人,死刑犯便躁動起來。
老李看林北心神不寧,安撫道:“往后在此做飯,這樣的地方會常來,要學會習慣?!?p> 林北應了一聲,慢慢將頭抬起,眼中的懼意少了半分,邁步前行。
“既然穿越了,就要試著融入這個社會。”
兩人跟著獄卒來到一間昏暗的牢房前。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被鐵索捆住,只剩下一雙手可以自由活動。
“哈哈,想不到我王龍有朝一日也能吃上斷頭飯?!?p> “少廢話,快點吃?!豹z卒把飯盤擺在他的面前,催促道。
王龍面目猙獰,說話時臉上的刀疤會隨之隆起:“催你奶奶個大頭鬼,是老子要去死,又不是你死?!?p> 啐。
獄卒被噴了一臉唾沫。
他并未惱火,在這干了十年,比王龍還要惡劣的死刑犯都見過,習以為常。
王龍抄起筷子,“呦,這斷頭飯看起來還不錯。”扒拉一大塊魚肉,入口瞬間,濃郁的鮮香味瞬間塞滿了整個嘴巴。
原以為味道平平,想不到竟是如此驚艷,魚肉鄉(xiāng)里這些年,好東西也吃過不少,但如此美味的魚肉卻是頭一次吃到。
“真他娘的好吃。相比之下,‘乘醉樓’做的菜如同豬食一般?!?p> 他口中的乘醉樓乃是平安縣一等一的酒樓,能去那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據(jù)說那兒的主廚還是從皇城請來的,味道應是差不了。
老李和獄卒雖不知乘醉樓的飯菜是風味,但以色香而論,林北燒的這一手魚,真是生平見過最棒的。
林北覺得過譽了,自己的手藝雖然傲視新東方,堪堪媲美五星級酒店大廚,但也沒有王龍說的那般夸張。
王龍將魚肉吃完,抹抹嘴巴覺得不夠過癮,又把湯汁澆在米飯上,大口大口地扒拉起來。
這家伙,人壯飯量大,一口就是小半碗,胃口真好。林北不禁替孟婆阿姨擔憂。
乍然。
“額?。?!”
“咳?。。 ?p> “?。。。 ?p> 王龍的飯碗摔在地上,雙手捂著喉嚨不住地叫喚,額頭冷汗直冒,一張臉漲到通紅。
口中發(fā)出凄慘的聲音,整個人痛苦萬分,把鎖鏈扯得錚錚作響。
林北很詫異:“有這么好吃嗎,竟然激動成這樣?”
只見王龍奮力地咳出一灘夾雜著鮮血的米飯,鼻子牙縫中全都是血,兇狠的雙眼布滿血絲。
大伙都驚了,好好的,怎么就開始吐血了?
落在地上的飯碗中,有一塊瓷白色碎片摻在其中,被林北注意到。
他想起了剛才老李無意間摔碎的白盤子,狐疑地看向他,但對方只是攤攤手,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樣子。
顯然,王龍是被摻雜進飯中的盤子碎片傷到喉嚨。
想不到老實巴交的老李會干出這事。
林北沒有多言,和雨夜中悲慘死去的小女孩相比,王龍已經很幸運了。
獄卒很平靜,死刑犯將死之前往往花樣百出,試圖自殘、自殺、弄傷自己,以便拖延刑期。
嘟囔道:“你們這些壞人,吃個飯都不老實,還得我收拾。”
默默蹲下身,將地上收拾得干干凈凈,告知早在門口等候的獄卒:“吃完了,可以帶走了?!?p> 四個獄卒把王龍架走,他們要前往菜市口,那里早已聚滿了憤怒的縣民。
王龍經過林北和老李的身邊時,從帶血的喉嚨中擠出沙啞的聲音:“我記住你們了。”
二人的臉色都很平靜,聳聳肩,仿佛在說:“然后呢?”
......
菜市口。
旁邊就是平安縣的母親河——蘭木河。
王寡婦和她的女兒就是死在這兒,現(xiàn)在,王龍也要在兩道亡魂的注視下死去。
押解的路上,不斷有爛菜梗、臭雞蛋砸向王龍。
一開始獄卒還會阻止,后來,見實在攔不住,便默默退到安全的地方。
午時三刻一到。
滿臉兇煞的劊子手,喝下一大口壯膽酒,然后揮起大刀。
與此同時,正在廚房收拾的林北,一陣恍惚。
還以為是七彩蘑菇湯的毒又發(fā)作了。
卻不是。
腦中莫名出現(xiàn)三個大字“極刑錄”
緊接著一本虛擬的書冊在眼前緩緩展開。
一道道玄妙的術法在腦海中浮現(xiàn)。
緩過神來,林北喃喃道:“練氣典籍?!?p> 前世讀過網文的他,略微思考后便明白。
這是一個不會叮的系統(tǒng)。
現(xiàn)在剛過午時三刻,王龍應該是死了。
“看來只要有人吃了我的飯而死,那么我便能獲得獎勵,妙啊?!?p> 而這練氣典籍乃是獎勵。
不禁想到那句話“贈人玫瑰,手有余香?!?p> 獲得獎勵之后,林北身體發(fā)生了變化。
體內多了一道奇怪的力量,依照書冊中所說,這玩意叫做“靈氣?!?p> 原先因為吃了毒蘑菇而導致的身體不適感消失了,虛弱的身體逐漸煥發(fā)生機。
最神奇的是,眼前隱約能看到一絲絲赤紅色的氣體圍繞在身體周圍。
林北一想,“原來煞氣長這樣?!?p> 現(xiàn)在看來,這監(jiān)獄后廚倒是個好地方,做做飯就能獲得獎勵,每月還能拿兩貫錢,美滋滋。
......
廚房收拾完,老李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好了,看到你今天的表現(xiàn),我也可以放心把廚房交給你了。”
林北疑惑,聽對方這意思,是不干了?
老李仿佛看穿他的想法,像是解釋又像是對廚房的最后的告別:“老了,年紀大了,也干不動了?!?p> 的確,林北從前聽老李說,他年輕是靠喂豬為生,后來經人介紹,來到這兒,然后一干就是二十年。
原主和他相處多時,對方教了不少,也算是半個師父,突然要分開,還有點不舍。
不過,傷感歸傷感,一方面也值得高興,老李一走,他便頂替主廚的位置,俸祿嘛,自然是要升了。
尋常獄廚一個月一貫錢,負責也普通犯人和獄卒做飯。
而專門做斷頭飯的獄廚不同,一個月得兩貫。
會做飯的人不少,但會做飯還得自帶煞氣,命還硬的就少了,俸祿多一點不過分。
老李臨走前最后叮囑道:“切記,干咱們這行的,一旦做過一次斷頭飯,你的手便只能給將死的人做飯。
“只有快死的人才能吃咱們吃的飯;活人若是不慎吃了,便會沾染煞氣,只能等死了。”
見老李一臉肅穆,林北便沒有多問。
眾所周知,偏門行業(yè)的規(guī)矩都是由一具具尸體立起來的。
“呼?!?p> 長嘆一口氣:“感情原主是被自己搞死的?”
是馬非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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