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匪和店小二聽到“褲子脫了”,都紛紛驚呆了。寧卓北更是嗆了一口茶,狠狠的瞪了瑾瑜一眼。瑾瑜眨眨眼睛,沖她樂了一下。
那匪首嚇得不輕,嚷道:“你。。你,怎可以當著這位得道真人的面干此齷齪事?”
瑾瑜心想:“我這哪里齷齪了,你這都快強搶民女,比我齷齪多了?!庇谑桥ゎ^對寧卓北道:“道長,你介意嗎?”
寧卓北把杯子斟滿了茶水,道:“兄臺懲奸除惡,為百姓做好事,在下豈會介意。”
瑾瑜對著那瘦匪道:“去吧?!?p> 那瘦匪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終于回過神來,顫顫悠悠的道:“我。。。我不敢。”
瑾瑜臉色一冷,還是嘴角掛著笑,道:“你不去是吧。那好吧,那換我打你。不過我下手沒輕重。不小心把你打壞了,怎么辦呢?”
那瘦匪聽了更是渾身寒顫。瑾瑜又道:“去嗎?不去是吧。那你就脫掉褲子讓我打吧。”他面容俊美,說出來的話卻冷颼颼的。
那瘦匪一聽,抖得更厲害了,苦苦哀求道:“老。。。老大。。。。我。。。。我。。?!?p> 瑾瑜也不理他,在自個身上摸了一下,沒摸出什么合適的器物來打他,然后對小二說:“小二,去給我找跟火棍來,越細越好。如果燙手就更好了。”
那瘦匪不經(jīng)嚇,聽到此,便摸摸索索的朝那匪首走去。那匪首也不是吃素的,想著要被自己的跟班脫了褲子打,丟不起這個人。于是便嚷了起來:“我說我說。”
瑾瑜笑道:“你看,就是嘛。何必呢。傷了和氣?!闭f著,坐回了榻上,喝了一口茶,道:“說吧。大哥打哪來呀?”
那匪首道:“我們也不是這附近的,向來在北邊的小咸山一帶活動?!?p> 瑾瑜心道,那離著箕尾山可夠遠的。問道:“那你們大老遠的來這里干嘛?別跟我說是打家劫舍。這小鎮(zhèn)子真不夠你們這么多人分的?!?p> 那匪首道:“有傳言這箕尾山里遍藏黃金。我們幾個來找黃金的?!?p> 瑾瑜道:“你不要欺負我沒讀過書,這箕尾山多構(gòu)樹,多涂石,多?琈。哪來什么黃金啊?!?p> 世上的傳言那么多,怎么可能別人說兩句就輕易相信。
瑾瑜湊近了那匪首道:“我看你就是不老實?!?p> 那匪首道:“不。。。不。。。這方圓五百里的響馬草寇,都知道。你去問問。”
瑾瑜撇了一眼寧卓北,寧卓北也搖了搖頭。他們只知道這箕尾山有白玉,何時有多了黃金之說。
瑾瑜道:“這些不實之言,如何可信?!?p> 那匪首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一開始也不信,可是看那幾個找到黃金的都過著舒坦日子,不用和我們一般刀口舔血,如何不信?!?p> 瑾瑜道:“你是說有人真的找到黃金啦?”
那匪首道:“那可不。若不然我們也不能千里迢迢的跑到這來?!?p> 瑾瑜看他說得嚴絲合縫,倒也不似騙人。從那些山匪身上扯下菖蒲,又問道:“找黃金而已,那你們帶菖蒲干嘛?”
那匪首臉色一沉,似乎很不愿意說。
瑾瑜心里冷哼一聲,一腳踹在那匪首的肩頭,道:“別跟我說拿來驅(qū)邪,就你們幾個,都已經(jīng)長得夠晦氣了。”
那匪首還未答,他身邊那個尖嘴猴腮的怕瑾瑜踢他,一邊往身后躲,一邊答:“是。。。是對付風生獸的?!?p> 風貍又稱風生獸,形似貂,藍色,會飛,不怕火燒刀砍,有風吸入口中就可以復活,殺死它的方法是用菖蒲塞住它的鼻孔。據(jù)說將它的腦漿和菊花一起服用,使人多活百年。
瑾瑜樂道:“行啊,大哥,又有黃金,又能多活百年。這買賣可以做啊。這也是你們那幾個找到黃金的。。。額,同行,告訴你的吧。”
那匪首不情愿的點了點頭。
瑾瑜道:“那這位公子是怎么回事?”說著指了指那白面書生,“別跟我說是你表弟,帶出來漲漲見識。”說著抬起腳又準備踢他。
“不是不是,”那匪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說:“是。。。是祭品?!?p> “是。。。是祭品?!蹦前酌鏁宦犠约涸瓉硎羌榔?,癱軟在地。
瑾瑜愕然道:“什么?祭品?祭什么?”
事情開始蹊蹺起來了。
“祭山神?!?p> 祭山神一般用的都是吉玉,稌糈,再不然便是雞牛羊和美酒。用活人祭,那不是魔道是什么。寧卓北和瑾瑜這時候已經(jīng)確定此事和那黑衣人有關(guān)聯(lián)了。
瑾瑜聲音一沉,道:“是不是必須用純陽男子?”
那匪首大驚,道:“你。。。你如何得知?”
瑾瑜哼了一聲,從身后抽出他的玉笛,在那匪首腦門重重敲了一下,“我如何得知?你趕緊給我老老實實的交代,不要我揍你一下說兩句。今天你不給我說清楚了,我就把你吊在那箕尾山上,看看不是純陽的是不是也可以祭山神?!?p> 那匪首被瑾瑜敲的吱哇亂叫,頭上無數(shù)個大包,又動彈不得,只好說:“我說我說。說是把一個純陽的男子綁在龍柱上,以祭山神。然后便可到洞中去挖黃金,沒有任何野獸妖怪會來阻撓。。?!?p> 瑾瑜又敲了他一下,糾正道:“精怪。”
那匪首不知自己犯了瑾瑜忌諱,“是是是,精怪。挖得黃金后,每人只可帶走百兩黃金,若多拿的必遭天譴。那風生獸便看個人造化,若有,就可以用菖蒲悶死,帶下山來?!?p> 瑾瑜繼續(xù)敲他,“還有嗎?”
那匪首一邊躲一邊道:“沒有了,公子,真的沒有了。我已經(jīng)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p> 瑾瑜看看寧卓北,她點了點頭。兩人猜測這匪首估計也沒啥可再隱瞞的了。于是寧卓北收了捆仙繩。瑾瑜道:“這山頭打今兒起,就是我的啦?!闭f著又敲了一下那匪首,道:“你們膽敢再打這個山頭的主意,我便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祭山神去。管你純不純陽,童子不童子。還有,跟你們那塊的好兄弟也打個招呼。沒事就別來騷擾我老人家。懂嗎?”
“懂懂懂。。?!北娚椒它c頭如搗蒜。
“去,把帳給我結(jié)了。店里的損失都算你們頭上。然后趕緊給我滾。”
眾山匪如獲大赦,拋下幾錢銀子,倉皇而逃。那白面書生還呆呆的坐在原地。
瑾瑜看看寧卓北,寧卓北走上前去,問道:“閣下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匪盜,為何與這群人混在一起?!?p> 那書生一聽,便痛哭起來:“我爹娘病重,他們叫我上這山上給他們拓一副字,便許諾我銀兩救治我爹娘。我。。。我才跟來的。不想。。。不想。。。”
看這書生也是走投無路,才會被幾個匪盜蒙騙。寧卓北掏出幾兩銀子,道:“不知這些夠不夠你回程的盤纏和你爹娘的醫(yī)藥錢?”
書生一看,一邊哭一邊謝道:“謝謝道長,謝謝道長。用不了那么多?!?p> 寧卓北道:“無妨,都拿去吧。天色將晚,你還是快走吧?!?p> “謝謝道長,謝謝道長。。?!睍贿呑饕?,一邊匆匆忙忙的離去。
寧卓北和瑾瑜兩人又坐回食案邊上。瑾瑜道:“你怎么看?”
寧卓北道:“和那洛水城如出一轍?!?p> 瑾瑜道:“嗯。先是引出凡人的貪念,然后便讓他們?yōu)樽约簩ふ耀C物,再給一點好處。用煙花女子尋純陰之魂,借匪盜之手尋純陽之魄。這網(wǎng)撒的可真大。”
寧卓北道:“轉(zhuǎn)承起合都沒有什么破綻。”
瑾瑜道:“可不是。說什么只可帶百兩黃金,那些匪盜又不是謙謙君子,看到錢財,豈能控制貪欲。死了便說是遭天譴,多攜帶了黃金??赡芨旧抖紱]拿就死了。死無對證。那活著的便成為了餌,幫他傳遞消息,引更多的人來此尋寶祭山神?!?p> 寧卓北道:“此人工于心計,相當難對付。”
瑾瑜拉住小二,問道:“小二,這箕尾山上有黃金之事,是何時開始的?”
小二道:“這山以前也不叫箕尾山。至于黃金嘛,更是沒有的事。也就是兩三年前,突然就陸陸續(xù)續(xù)的有匪賊過來這里找黃金。大多數(shù)都是上去了,就杳無音信了。前幾天還有一伙人上去,就沒下來。不過偶爾有一兩伙人,真的找到了黃金。所以來的也越來越多,害得我們這里飽受欺凌之苦?!?p> 瑾瑜道:“那我剛才跟你打聽,你怎么不說呢?”
小二面有難色,道:“小的。。。小的以為你也是來找黃金的。如果只是這位道長,小的一定如實相告?!?p> 瑾瑜道:“嘿!怎么著,我也是儀表堂堂。哪里比不上這位道長了。我難道看起來就是作奸犯科的?”
小二也不敢得罪他,只好說:“不是不是。公子自然是天人之姿?!币膊桓依^續(xù)說,轉(zhuǎn)身就跑了。
瑾瑜沖寧卓北道:“現(xiàn)在怎么辦?!?p> 寧卓北道:“上山。一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