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郊游與夢
“塞納河畔,左岸的咖啡,我手一杯,品嘗你的美,留下唇印的嘴,嗚嗚嗚——”
從王府出來,一路向南,已走了整整兩天。
白日悠閑趕路,夜晚郊外露宿。
原本壓抑的心情,在一路繁花美景相伴下,已忘卻大半。
正是艷陽高照,她的肚子竟開始和樹上的知了爭鳴。
此處風(fēng)光甚好,有樹蔭,有湖泊,還有平坦的草地。
毫不猶豫,就是這里了。
月歌立馬將馬車停泊在大樹旁。
第一件事便是牽著陪她辛苦旅行的‘法拉利’去湖邊喝水。
回到樹下,它開始乖乖吃起草來。
月歌也張羅著鋪上棕墊,鋪上毯子,擺放上兩盒糕點(diǎn),一些煙熏牛肉,一壺溫?zé)岬膹]山云霧。
再點(diǎn)上一斛千年檀香,驅(qū)蚊又寧神。
雖然這郊游餐很簡陋,但儀式感還是很足的。
糕點(diǎn)是在都城五福糕點(diǎn)鋪采買的,一盒百花齊放糕,一盒五福臨門糕,都是招牌糕點(diǎn),每日限量,要不是看在她是夙王府的人,定是買不到的。
果然是都城最好的糕點(diǎn)鋪?zhàn)樱ǜ馊肟诩椿?,甜度適中,一點(diǎn)也不膩味。
吃下一塊糕,又細(xì)細(xì)品了一口茗茶。
悠閑的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幾只白鷺正帶著子嗣在此處覓食。
從湖面吹來的清風(fēng)撲面而來,宛如手指纖纖,輕輕撩起月歌的鬢發(fā),涼涼的很是悠閑愜意。
她撓了撓后頸,剛剛好像被什么刺刺了一下,癢酥酥的。
不到一會兒,就連連打起了呵欠。
只是揉了下眼的功夫,她突然睡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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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木棍毫不留情的落在幼年月歌的腦袋上。
她砸吧砸吧嘴,睡眼惺忪的撐起身來。
原來是凌夙的筆桿又落在了她的小腦袋上。
“洛月歌,本王這千年檀香是讓你靜下心來念書的,不是供你在這兒酣酣入睡的。”十三歲的凌夙不善言笑,說話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與他稚氣猶存的臉格格不入。
他盯著她嘴角掛著的口水,眉間不禁皺起了溝壑,又極為嫌棄的說道:“趕緊把你嘴角的污穢擦干凈!”
“王爺…對不起嘛...”小小的月歌委屈的癟著肉乎乎的小嘴。
自從被他接出小荒院,他日日都逼著她看這些文縐縐的書,無聊至極。
平日還要跟著嬤嬤老祝學(xué)習(xí)府內(nèi)事務(wù),人困馬乏她實(shí)在熬不住了。
“抄寫茶經(jīng)10遍…”?
“可不可以不抄嘛…”
“不可以?!?p> “我不睡了我不睡了……王爺求放過……月歌知道錯了。”月歌可憐巴巴的搓著手祈求道。
“不可以!”
無論怎樣,他始終是那么的冷漠,看著她那么疲憊,他從不曾出言關(guān)切過。
月歌捏著衣角,委屈難過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誰還不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在她的世界她還是父母的掌中寶呢,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哪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我不!每天讓我干那么多活兒也就罷了,還要硬逼著我看這些無聊的東西,我打會兒瞌睡怎么了?
我是人又不是畜生,我也會累會乏,要是我爹娘在,才不會讓我吃這樣的苦頭!我討厭王爺?。?!”
說罷,她扔下手里的書,手肘捂著臉,狂奔出了書房。
也不知道怎么的,這雙腿不自覺的將她帶回了原來的小荒院,她委屈難過的撲在石桌子上痛哭流涕。
早知道就不離開這里了,就一直待在這里還有老祝照顧,多逍遙自在。
月歌狠狠的哭著,神經(jīng)緊繃到腦仁都疼了,臉上的狂風(fēng)暴雨才慢慢轉(zhuǎn)為陣雨。
好不容易收起來的眼淚,一想到自己第一次在凌夙面前失控的大吼大叫,明天肯定又要受罰了,月歌又忍不住的哇哇的哭了起來,她想回家,想爸爸媽媽。
本來就困,還用盡了渾身力氣去哭,小小的月歌很快就趴在石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何時(shí),她感覺自己的身子騰空了起來。渾渾噩噩間,竟看見了凌夙的臉,可眼皮實(shí)在太沉了,她又一次的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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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在沉重的眼瞼上。
長密的睫毛抖了抖,月歌帶著難得的起床氣漸漸從噩夢中醒來,脖子好疼,她轉(zhuǎn)動著僵硬的脖頸,試圖散開肌肉上的酸痛結(jié)節(jié)。
這是…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