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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甲美人

第八十一章 破鏡上的裂痕

花甲美人 風(fēng)弄竹影 2170 2021-08-16 22:57:11

  婚姻一旦有了裂痕,那是無論怎樣修補,都無法抹去已有的縫隙的。美蘭對王旭的態(tài)度有明顯的距離感,甚至經(jīng)常有意無意地躲避他的觸碰,這讓王旭心里很不舒服。雖說五、六十歲的人早已沒了年輕時摟摟抱抱的激情,但是妻子刻意的躲避,叫做丈夫的在外人面前,總有那么一絲尷尬和慍怒。

  矛盾是在從宜賓去昭通的路上爆發(fā)的。王旭說,他查資料看到過,這段路上有個千年古鎮(zhèn),叫豆沙關(guān),是原來南絲綢之路的必經(jīng)之地,鎮(zhèn)里全都是原住民。在古鎮(zhèn)的盡頭有個叫五道口的景區(qū),從里面可以遠遠地看見棘人懸棺。王旭想在豆沙關(guān)住一晚上,第二天去五道口,看看懸棺,在原住民區(qū)吃飯采風(fēng),下午4、5點鐘出發(fā)去昭通?!胞}津到昭通120來公里,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到昭通我們就可以找個好酒店住下,去吃天麻竹蓀雞。”他說。

  美蘭一聽就炸了:“晦氣!開著車出來旅游,你要帶我們?nèi)タ垂撞?!要去你自己下車去,我們?nèi)フ淹?!?p>  朱馥梅手拉腳踢地制止美蘭,不讓她再說過火的話。王旭把臉扭著看窗外,似也強壓著火氣。阿秋此時不適宜地插了一句話:“看棺材就不要去了吧,怪嚇人的。”

  王旭說了聲“沒文化”,起身準(zhǔn)備推開折疊床,到前邊副駕位置去坐。阿秋嚇得蜷進后排座里,不敢出聲。

  朱馥梅沖著司機喊了聲:“師傅,請您在鹽津那個口下,我們?nèi)ザ股酬P(guān)?!?p>  回頭小聲責(zé)備美蘭:“他愿意去,就叫他去看看,你不喜歡,我們倆在鎮(zhèn)子上逛逛,有好玩的東西就買點,我們不去看那東西就是了,何必鬧不愉快呢!”

  王旭什么也沒說,到了鎮(zhèn)上,車開了一圈,選了一家看起來店招稍大些的旅店,辦了入住,自己拿了一個拴著房號木牌的鑰匙,給了阿秋一個,招呼司機跟他進了一個房間。阿秋打開門,是個三人間,顯然,王旭是真怒了,不愿再跟美蘭住一間房。

  吃過晚飯,朱馥梅拉著美蘭去街面上散散步。問美蘭:“你處處針對他,這樣以后的日子怎么過下去?”

  美蘭掉淚,說:“梅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王旭的事情上,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做對過。不想答應(yīng)事,他一哄,就妥協(xié),過后還覺得不甘心。結(jié)婚是這樣,這次他出軌,還是這樣。為什么一到?jīng)Q定大事,我就糊涂,到后悔的時候,讓人看起來就是無理取鬧。我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為什么碰到王旭,一切都不對了?他是我命里的劫嗎?”

  朱馥梅問她:“你和他認識這些年,有過快樂的時光嗎?”

  “有。結(jié)婚前那一段日子,和結(jié)婚后一年多。那時候我感覺自己終于有了一個家,我是女主人,屋子里窗明幾凈,燈火通明,有個只屬于自己的男人,下班就回來,周末有芄芄和楚楚,那時的感覺真的很好。”

  “是什么時候,你開始有不滿足了?”

  “具體也說不上。我們結(jié)婚一年多以后,他外出參加活動的次數(shù)慢慢多起來。我一個人在家,并沒覺得孤單,但是他回來晚,嚴重影響我的睡眠,我就搬到客房去了。要是這就算分居的話,那我們已經(jīng)分居好幾年了?!?p>  朱馥梅這幾年一直在讀各種心理學(xué)方面的書,她記得在一本書里,曾經(jīng)看到過,說隨著生活質(zhì)量的提高和居住環(huán)境的改善,中老年人分房而居,已經(jīng)漸漸成了一種普遍現(xiàn)象,由于減少了外界干擾,分居而臥的夫妻,睡眠質(zhì)量一般都會有所提升。那這兩個人的婚姻出現(xiàn)了嚴重問題,其中必有分房而睡之外的緣由。如果不是美蘭刻意拒絕王旭的親密要求,分房睡并不能成為感情疏淡的誘因。她問美蘭:“我看你老是躲著王旭,不讓他碰你,這種情況是他出軌前就有,還是他出軌后你才膈應(yīng)的?”

  美蘭說:“他具體什么時候有的小三,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實挺早以前,我就不愿跟他有什么親密行為了?!?p>  唉,這大概就是姐弟戀在生活中遭遇的困境之一吧!朱馥梅想。美蘭比王旭大了9歲,當(dāng)她更年期激素水平急劇降低的時候,他體力精力尚未衰退,不僅需求仍強,心理上也有對衰老的懼怕,更想在某些方面證明自己。此消彼長之間,維系婚姻最為重要的一環(huán),便已悄然脫落。此時如果外面還有年輕姑娘的誘惑,男人是無力抵抗的,說白了,男人非但不想抵抗,恐怕還會對飛來的艷遇倍感欣喜——瞧,我的魅力依舊,你老了,我可沒老,你不愿伺候我了,有人愿意伺候。此時的出軌,男人無甚愧疚,反而會在心里為自己瘋狂打call。

  美蘭的姐弟戀怕是也難逃這樣的宿命。王旭在這樁婚姻中扮演的角色,已經(jīng)強于很多男人了,他能放棄那個孩子,說明打心眼里,他是想保住和美蘭的婚姻,可美蘭現(xiàn)如今的一些做法,過于自相矛盾,朱馥梅頗為不解。

  看美蘭并不想多說,散了一會步,兩人就回旅店了。路過王旭和司機的房間時,朱馥梅見房門緊閉著,屋里熄了燈,隔著門傳出鼾聲。美蘭加快腳步,似乎在王旭的門外都不愿多停留。

  第二天起床,旅店沒有早餐,朱馥梅問了一下值班服務(wù)員,告訴她外面街面上有早餐攤兒,想吃就出去自己買。朱馥梅買了五個人吃的份,大大小小的袋子提了一堆。提回來一看,王旭已經(jīng)獨自去了五道口,也不知道吃沒吃早餐。

  美蘭起床了,坐在椅子上發(fā)呆,阿秋在收拾床,問朱馥梅拖把在哪里,她要拖地。朱馥梅招呼她,把王旭和司機的早餐送過去,然后回來吃飯,屋子不用她收拾。美蘭坐在那里了無生氣,叫她吃飯也不過來。

  朱馥梅把她拉出門外,走到街上,問她:“大清早上的,想什么呢?”

  美蘭低下頭,聲音很小地說:“梅姐,這日子我不知道怎么過下去?!?p>  朱馥梅說:“那你是想結(jié)束旅程,馬上回去,還是借著后面的旅途,把前因后果都想清楚?”

  “往前走吧,我也想邊走邊冷靜冷靜,再想想清楚?!?p>  朱馥梅說:“那你要振作起來。你這個樣子往下走,大家就都沒有興致了?!?p>  美蘭說:“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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