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報答嗎?
文易當即就笑道:“好呀,我正好有件事情想請杜教主幫忙,如果你肯幫忙那咱們從此兩不相欠?!?p> 杜子恭愣了一下,他本來以為文易會客氣的推辭,然后雙方順勢搭上線建立友誼互幫互助什么的,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現(xiàn)在文易這么一搞就變成了一錘子買賣……太短視了。
他心中對文易的觀感降低了好幾個等級,不過一錘子買賣就一錘子買賣吧,這樣也好。
“文郎君有什么事情請盡管說?!?p> 文易鄭重的道:“晉安縣乃至整個嶺南都缺少名醫(yī),百姓得病往往得不到醫(yī)治而枉死?!?p> “杜教主醫(yī)術(shù)高明,希望你能留下一些醫(yī)術(shù)心得,如果能親自指點一下本地郎中的醫(yī)術(shù)那就更好了?!?p> “不用傳授他們太高深的醫(yī)術(shù),隨便指點一二就可以了?!?p> 杜子恭再次愣住了,看著誠懇的文易他忍不住苦笑起來。
剛才他還以為對方目光短淺,現(xiàn)在才明白人家是真聰明,蠢的是自己。
他是五斗米教教主宣揚教義全靠一張臉皮,對信譽看的最重,而講信譽的人最不喜歡欠人情。
文易就是主動給自己一個償還人情的機會。
至于指點醫(yī)術(shù),且不說自己醫(yī)術(shù)值不值這個價,人家很明白的說‘隨便指點一二’而不是傾囊相授。
就是說哪怕自己只是給他們幾副常見的藥方,交易也算完成。
這完全就是在給自己一個作弊的機會。
如果這還不叫聰明那什么叫聰明?
而且他用這個人情也不是為自己謀利,而是為全城百姓尋求醫(yī)術(shù)上的幫助。
這種胸襟和仁義也讓他敬佩。
這一刻他腦海里想了很多,最終做出一個決定,正色道:“你可知道我們?yōu)楹伪话l(fā)配嶺南?”
文易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問,但還是老實說道:“不知道?!?p> 杜子恭盯著他,一字一頓的道:“因、為、你?!?p> “我?”文易笑道:“沒想到杜教主也喜歡開玩笑?!?p> 杜子恭卻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道:“謝家以王凝之癡迷五斗米教為由解除兩家婚約,王家就遷怒于我們,把我們流放嶺南?!?p> 文易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想說這和我有啥關(guān)系,可在杜子恭的目光注視下這句話怎么都無法出口。
杜子恭既然這么說了,必然已經(jīng)掌握了證據(jù)。
以前謝道韞露面的時候也只是隱去了名字,并沒有刻意隱藏身份。
在他們想來,能從姓氏就聯(lián)想到她身份的人即便在中原都很少,更何況是嶺南。
但對杜子恭來說她的身份就是明擺著的。
從會稽郡方向過來的流民,姓謝,再打聽一下模樣就什么都知道了。
自己否認也沒有什么用處,真把對方惹火了直接給謝家通通氣兒,到時候麻煩就會接踵而至。
還不如光棍一點把事情說開了。
所以他苦笑道:“這還真是……唉,緣份吶?!?p> 杜子恭說道:“確實是緣份。一飲一啄自有天定,也許神靈就是想通過這件事情把我們聯(lián)系在一起呢。”
文易嘆了口氣道:“雖然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但還是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p> 杜子恭笑了笑道:“不用,正如你所說,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錯在我們太弱小?!?p> 文易深有感觸道:“是啊,如果我足夠強,她就不用跟著我隱姓埋名了?!?p> 杜子恭道:“你放心,我會約束手下不讓他們泄露任何關(guān)于謝姑娘的事情。”
文易感激的道:“謝謝。以后你們準備怎么辦?繼續(xù)留在這里,還是想別的辦法?”
有了謝道韞這個把柄在,他也不敢在把打打殺殺掛在嘴邊了。
杜子恭在外面肯定留的有后手,自己要是下狠手他們必然會把消息傳出去。謝家要是知道了真相,會非常非常麻煩。
至少在半年內(nèi)還不能讓謝家知道謝道韞的具體情況。
杜子恭道:“晉安縣有很多我無法理解的東西,我很想留在這里親自觀察一番。但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會帶著人離開。”
文易道:“留在這里可以,但不能傳教?!?p> 杜子恭眉頭皺起,道:“文郎君對我五斗米教似乎有誤解。”
文易直言道:“不,不是誤解,而是五斗米教確實有問題。”
“哦?不知道有什么問題,還請指教?!倍抛庸柕?。
如果是之前誰說這樣的話,他會很生氣。但經(jīng)過這幾天的接觸,他知道文易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所以并不生氣,反而很重視他說的話。
文易沒有回答,只是攤了攤手。
杜子恭馬上就知道了他的意思,雙方的交情還沒有深到那個份上。
不過他也不著急,接下來他可能會在晉安縣停留一兩年,有的是時間接觸。
他是真的很想聽聽,這個文郎君到底有何不同的見解。
所以他也不再追問,而是轉(zhuǎn)移話題道:“我準備在晉安縣城開一家醫(yī)館,你可以派郎中過來,我會教導(dǎo)他們醫(yī)術(shù)?!?p> 文易卻提出了不同意見:“醫(yī)館太小了,不若我們合作開一家更大的醫(yī)院如何?”
杜子恭疑惑的道:“不知道何為醫(yī)院?”
文易就把前世的醫(yī)院模式講了一遍:“……非但如此,有些病重的病人必須郎中親自診斷,根據(jù)實際病情調(diào)整用藥?!?p> “如果病人在家里就無法得到及時正確的治療,很可能會因此而喪命。如果我們提供一間房間給病人,郎中可以隨時去查看?!?p> “而且病人就在我們醫(yī)院,學(xué)徒可以通過不停觀察、記錄病人的每一分變化,能讓他們積累更多經(jīng)驗,更早的出師……”
“遇到疑難雜癥,郎中也可以通過長時間近距離的觀察病人,從而找出治療方法……可謂是一舉多得?!?p> 聽完之后杜子恭贊嘆的道:“好,真是好辦法,這個合作我同意了。”
古代只有醫(yī)館沒有我們常說的醫(yī)院,而醫(yī)館也不是我們所想的醫(yī)務(wù)室那種。
通常就是在藥店一旁擺一張桌子給人看病賣藥,這是坐堂醫(yī)生,主要靠賣藥賺錢。
有時候藥店老板也會雇傭一些有經(jīng)驗的郎中過來坐堂,會給提成或者給開工資。
還有一種是游醫(yī),就是沒有固定坐堂的地方,四處游走給人看病開藥方,病人拿著藥方去藥店抓藥。
這種就賺個藥方錢。
不管病人的病有多重,都只能在自己家治療沒辦法住院,古代沒有住院這一說。
文易讓病人住院,確實是開了先河。
商定之后文易馬上就讓人在新城修建了一座大型的醫(yī)院。
對他來說這可不僅僅是一所醫(yī)院,更是一個搖籃,能源源不斷為他培養(yǎng)出足夠的醫(yī)生以及護理人員。
乃至孵化出他所需要的醫(yī)療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