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志干活的效率明顯超過了文易的預(yù)期,十天后他就返回了晉安縣城,帶回了詳細(xì)的信息。
文易馬上召集了核心人員過來開會。
“主公說過要優(yōu)先偵查島南平原和島中盆地,我就把人手分成兩隊。我?guī)ш犎チ藣u中盆地,林宏帶一隊去了島南平原?!?p> “諸位請看,這是我們繪制的兩地地圖……”
趙正志取出一份夷州島的地圖,原本這張地圖只有一個輪廓和大致的山脈地形圖,現(xiàn)在島南平原和島中盆地一代多了許多線條。
“這些線條都是河流,這幾條粗線條都是大河可以行船,這些圓圈是村落……”
“島中盆地至少有十個部落,分散居住在各地,總?cè)丝趹?yīng)該在萬人左右。島南平原部落稍多,不下二十個,人口在兩萬到三萬之間?!?p> 聽到總?cè)丝?,眾人的表情凝重了起來,土人的實力比他們想象的要強大?p> “土人非常落后,他們沒有文字,連耕種和畜牧都不會,主要靠狩獵和采集生存。”
“島南平原上的土人倒是有播種的跡象,但也只是把種子撒在地上就不管了。他們以女人為尊,普遍是男人嫁給女人……”
眾人都面面相覷,他們知道土人或許很落后,但也沒想到會落后到這種程度。
連耕種和畜牧都不懂,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活下來的。
趙正志繼續(xù)說道:“還有一件對我們很有利的事情,土人不會冶煉金屬,他們的器具全部都是石制和骨制……”
“真的?”柴犇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連文易都覺得驚訝,前世他也只知道衛(wèi)溫去過夷州島,卻不知道島上的情況,沒想到那里的土人竟然還處在母系原始社會階段。
最主要的是居然沒有掌握金屬冶煉能力……
這時他才隱約想起一件事情,前世好像就聽說過夷州島上金屬礦藏貧瘠,幾乎所有的金屬都要靠進口。
如果真是這樣,土民不會金屬冶煉也正常。
本來大家還在擔(dān)心對方人口多的問題,現(xiàn)在徹底放下心來。手無寸鐵的人在多,面對鋒利的刀劍也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而且高度發(fā)達(dá)的文明社會,想要同化原始文明簡直太簡單了。
征服,然后給他們一口吃的,再利用文化進行同化,用不了多久這些土人就會變成漢人。
魏然在高興之余問出了一個問題:“這些土人相互之間聯(lián)系頻繁嗎?”
趙正志道:“不是很頻繁,往常只有換親的時候才會交流,平時都是各自為政。相距超過百里的兩個部落,可能幾十年都不會交流一次?!?p> “島南的土人和島中的土人更是老死不相往來,島中的土人自稱巴則海人,島南的自稱是雅人?!?p> “但是他們的語言相似,都帶著嶺南口音,語速放慢甚至可以和我們進行簡單的交流?!?p> 文易說道:“這很正常,夷州島上的土人其實是古越人的分支,他們使用的還是古越人的語言,幾千年都沒有變過。”
眾人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對文易的話他們沒有任何懷疑。
薛大元問出了一個大家都關(guān)心的事情:“島南和島中的情況已經(jīng)摸清楚了,我們什么時候登島?”
“唰!”眾人都看向了文易。
看著眾人興奮、期盼的目光,文易大笑道:“哈哈……時不我待,沒什么可猶豫的,現(xiàn)在出兵?!?p> “柴犇?!?p> “在?!?p> “我命你為夷州島行軍大總管,全權(quán)負(fù)責(zé)登陸夷州島戰(zhàn)役?!?p> “是?!?p> “魏然為副總管……李忠部、馬亦白部、岳山部、劉猛部負(fù)責(zé)作戰(zhàn)……賀方部負(fù)責(zé)接應(yīng)支援?!?p> “是?!?p> 繼剿滅三大俚人部落之亂,閬湖勢力再次傾巢而出。
李忠部和馬亦白部是閬湖最早的兩個營的正規(guī)軍,岳山部和劉猛部是剛招募的兩個營才剛剛訓(xùn)練十天,賀方部是唯一的正規(guī)水師。
五個營三千兵力全部出動。
算上趙正志的偵查連,又要加一百多人。
除此之外,準(zhǔn)備遷徙到夷州島的一千戶家庭也已經(jīng)挑選完畢,基本上都是主動報名參加的。
閬湖雖好但除了房子其他東西都是公家的,大家都是吃大鍋飯心里沒底,更多的人還是希望能擁有一塊屬于自己的土地。
這一千戶人家的男丁會跟隨作戰(zhàn)部隊一起登島,當(dāng)然不是指望他們作戰(zhàn),而是讓他們看守俘虜?shù)耐寥耍O(jiān)督土人干活。
等他們在那邊穩(wěn)定下來了,才會把他們的家屬送過去。
為了不讓別人知道他們內(nèi)部空虛,這次出兵采取了秘密行動,黎明時分趁著夜色出發(fā)。
就算別人知道他們派人出去打仗了,也不知道出兵的具體數(shù)量。
看著遠(yuǎn)去的船隊,文易只覺的心中沉甸甸的。即便他對未來充滿信心,可面臨這種傾巢而出的戰(zhàn)役還是會擔(dān)心。
總之一句話,還是實力太弱小,否則也不至于打一群原始人還要全體總動員。
等船只消失在視線范圍,他才帶著人往回走。
路上薛大元又給他匯報了一個難題:“我們的糧食支撐不到夏收了。”
文易頓時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無奈的問道:“還能堅持多久?”
薛大元道:“最多一個月?!?p> 文易道:“夏糧要到五月末才能收下來,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半月的缺口。”
薛大元道:“是的。去年秋糧我們種的很倉促,本就沒有收獲多少糧食……拿下晉安縣城之后糧食也是入不敷出。”
“如果不發(fā)動戰(zhàn)爭還能勉強支撐到夏糧收獲,現(xiàn)在必須要想辦法解決了?!?p> 文易思索道:“候官縣令高珪不是和我們交好嗎,能不能從他那里借一點糧?!?p> 薛大元搖頭道:“嶺南各衙門都不富裕,就算他肯借也只是杯水車薪?!?p> 文易揉了揉太陽穴道:“哎,真特娘的難吶。”
見他爆出口,薛大元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要不我們減少口糧配給?”
文易道:“不,靠我們這點人嘴里節(jié)省出來的那點糧食也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必須要另想他法。”
想了一會兒他說道:“這樣,鼓勵百姓出海打魚,衙門租借漁船給他們。”
“我們還可以派出大船給他們當(dāng)向?qū)?,但魚獲必須和我們對半分?!?p> 薛大元想了想道:“這倒是個好辦法,聽肖柏山說海上捕魚收獲更多,但出海風(fēng)險大百姓多是在沿海的河道里捕魚,不敢去海上。”
“現(xiàn)在有大船作為引導(dǎo),相信很多百姓會愿意的。有了這些魚獲,堅持到夏糧收下來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