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咱們賀五公子入仕,必須去?。 庇腥烁鸷?。
謝五哈哈大笑,“哥,我這就讓人去百香樓,告訴香媽媽,今兒我包場了?!?p> “讓你小廝報文碩的名號,否則花魁娘子不出來見咱們。”
“對了,聽說梅香要梳攏了,她的梳攏銀子,已經(jīng)抬到一萬兩啦!”
“你說的是哪年的老黃歷了,昨兒梅香的身價,已經(jīng)抬到兩萬兩啦!”
李文碩嘖嘖兩聲,兩萬銀子睡梅香一夜,不劃算??!
好像婉寧說,給妹妹準(zhǔn)備的嫁妝,也就兩萬銀子。
“周三朗沒在,他要是在京城,這身價還要往上抬呢!”有人跟了一句。
李文碩拉了一下謝五,“老五,三郎沒回來,你這事兒不能少了六郎??!
給他下帖子,秦二郎慘成那樣,身子都養(yǎng)回來了,他把自己當(dāng)嬌小姐,不能下繡樓??!”
謝五合掌道:“我說少點(diǎn)啥呢!這就去找他,還有常賤人,李二哥。鄭七也要拉出來,這貨能喝的很,千杯不醉?!?p> 李文碩推了一把謝五,“快去,人少了不熱鬧?!?p> 值房里的話題又變了,羨慕嫉妒謝五,各種酸話往外冒。
御前侍衛(wèi)不怕得罪謝相爺,他們是武將,是距離皇帝最近的人,只是沒機(jī)會跟皇上說話就是了。
文臣想管他們,也要問問他們各家的長輩。
畢竟都是武勛,為國朝,沒拋掉頭顱,但是灑過熱血的人。
皇上不能不在意武將的聲音。
一名殿前司的御前侍衛(wèi),說道:“謝相安排的挺明白?。∵@謝小五要平步青云啦!”
另一人接話,“他就是輾轉(zhuǎn)地方十年,回來不過五品官,咱們站在御書房門前,四品!正四品!”
“呸!你得意個屁!咱們的正四品,與文臣的正四品,能比嗎?”
議政殿前的御前侍衛(wèi),揭開了文武不對等的現(xiàn)實(shí)。
話題又變了,從謝五轉(zhuǎn)到了朝堂。
文臣手握實(shí)權(quán),武將們除了守邊關(guān),就是拿著死工資,喝酒都不敢放開量。
沒戰(zhàn)事的時候,武將就是擺設(shè)。
有戰(zhàn)事了,武將要去拼命,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苦回來一點(diǎn)錢。
嘖嘖,這么一看,跟人家文臣沒法比?。?p> 李文碩換了一壺黃酒,放在紅泥爐上溫著,聽大家聊天。
磨蹭到下衙的時辰,殿前司一幫人,哄散開來,騎馬回府換衣裳,準(zhǔn)備晚上會花魁。
回到府中,李文碩找到婉寧。
把二皇子不同尋常的舉動,剖析了一遍。
“婉寧,吩咐下去,注意楊家騎兵的動向,二皇子不能走正常調(diào)兵,分批來到京城附近,不可能沒有蹤跡可尋?!?p> 姜婉寧拿來一套墨綠色棉袍,服侍夫君換上,再給夫君系上月白色腰帶。
荷包,香袋,玉佩,按照規(guī)矩,一樣樣掛好。
李文碩十分不喜歡,身上這些零碎,奈何婉寧給掛上了。
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姜婉寧含笑道:“夫君,掛這些都是有規(guī)矩的。”
“你給我穿什么都好。”李文碩違心的夸了一句。
夫妻之間如何相處,他還在摸索中。
婉寧對他好,真心實(shí)意的喜歡他,愛慕他,可李文碩心里總有點(diǎn)別扭。
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他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愛上了這個柔順,個性中透著堅韌的女子。
就像得到了一本,懸疑復(fù)雜的書。
他看了前面,感覺知道了結(jié)果,但到了后面,馬上發(fā)現(xiàn)自己判斷錯誤了。
婉寧吸引著他,讓他無法自拔。
愛的越深,矯情越多,李文碩想要婉寧喜歡他,而不是李銳。
而婉寧是先與李銳有婚約,嫁給李銳后,忍辱負(fù)重。
他來的時候,婉寧眼中的愛意,那是一點(diǎn)不帶摻假。
由此,李文碩感覺,偷了別人的愛情,騙了婉寧。
可這事兒又不能說透。
太難受,太糾結(jié)了!
婉寧若是開始不喜歡李銳,與他相處后,逐漸產(chǎn)生愛意,李文碩就不會矯情這些。
反而會全身心的投入,毫無保留的去寵愛婉寧。
“好了!”婉寧放下梳子,拍了一下李文碩的肩。
李文碩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著銅鏡看了看,頭戴金鑲玉冠,儒雅俊秀的男子,他不是自己。
李銳與李文碩相貌只有七成相似。
李銳長相更秀氣些,現(xiàn)代的李文碩,吃多了垃圾食品,臉頰比較圓潤。
“那我走了,你在家好好吃飯,不必等我,今日可能要很晚回來。”
姜婉寧柔美一笑,“好,夫君只管去忙吧!”
李文碩大步出門,上馬后,努力甩掉滿腦子,小兒女的感情糾結(jié)。
活命了嗎?過上好日子了嗎?頭上還懸著一把刀呢!琢磨那些沒用的干啥!
打馬到了百香樓,一樓已經(jīng)坐滿了人。
殿前司的兄弟們,圍在舞臺周圍,喝酒,吹牛,看歌舞表演。
“喲!可算把李世子盼來了,咱們樓里的姑娘,都想著李世子呢!”
香媽媽迎了出來,引著李文碩往樓里走。
李文碩笑著道:“我也想念香媽媽?。 ?p> “世子打趣奴家,那今日不讓梅香出來,奴家陪你可好?”香媽媽湊了過來。
李文碩聞到濃烈的香粉味,差點(diǎn)被嗆出一個噴嚏,“也好,有香媽媽陪著,定然有趣?!?p> 二樓上,謝五趴在圍欄上,揮手大聲招呼,“哥,哥,二樓,上來,我們在別亦難?!?p> 雅間中,欽差小組的九人,來了七個。
那兩個不是還在胡人部落嘛!
“文碩,正說你呢,快過來?!崩畲菊颊泻羲^去。
李文碩擠在楊六郎身邊坐下,笑著問:“說我?什么事兒?”
“說你定能考中秀才,文碩哥,去考個試試?”楊六郎道。
李文碩像是才看到楊六郎,抬手抱拳道:“一直沒見到你,恭喜?。」才d國公重掌青銅關(guān)。”
楊六郎撇嘴道:“別!可不用跟我說,這事兒,跟我們?nèi)恳稽c(diǎn)關(guān)系沒有?!?p> “可不能這樣說,”李文碩道:“總歸是楊家掌兵權(quán)了,大好事兒!”
“好啥呀!大房把世子和二郎,都派去青銅關(guān)了,祖母這些日子,愁的飯都吃不下,煩喲!”楊六郎擺著手,不愿多談。
李文碩看向舞池,幾名舞姬踩著小碎步,身上的銀鈴發(fā)出悅耳的脆響。
好聽!楊六郎的話,好聽。李文碩覺得,根本不用套話。
這屋里人,你一句我一句,楊家的事兒,一會兒就能問個底掉。
“這愁個啥?讓興國公掌兵權(quán),可見皇上非常信任楊家,信任太子??!”常宏建說了一句聽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