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受不了威脅,屈辱地點頭,在明亮的燈光下,她額頭上的一小塊淺淡的疤痕就無所遁形。
女生定定地看了那傷疤一會,忽然莞爾一笑,“你就是活該被人欺負(fù)的那種?!闭f完,扔下尚文,走回了宿舍。
宿舍里,莊雪和高瓔已經(jīng)開始收拾了??粗厣仙⒙涞囊挛?,莊雪幾次伸手想幫忙把衣服拾起來,都忍住了。只是她和高瓔都刻意避開那些衣服走路,好在沒把衣服弄臟。
王瑩瑩只是自顧自地拿書擋住臉,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卻依然沒逃過被發(fā)現(xiàn)的命運。感知到手上陡然增大的壓力,王瑩瑩無奈地放下書,尷尬的笑道:“時楓,好巧。沒想到我們這群初中同學(xué)還能住在同一個宿舍,簡直算個同學(xué)見面會了。”
時楓微微點頭,“以前的事,就算有些矛盾,不該提的也不用提了?!?p> 王瑩瑩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小打小鬧沒必要掛在嘴邊說?!?p> 時楓頷首。宿舍里就只剩下收拾的雜音和飄忽不定的雨聲。
尚文只比時楓晚了五分鐘,等她再次出現(xiàn)在宿舍門口時,臉上已經(jīng)干干凈凈,頭發(fā)也梳理整齊,只是發(fā)紅的眼眶和微微顫抖的手,多少暴露了她的慌亂。
尚文默然撿起地上的衣物,而后挺直身子走回自己的床鋪。只是所有動作都太刻意,而顯得生硬無比。
莊雪終于如愿以償?shù)負(fù)Q上了厚衣服,她后背靠在櫥柜上,數(shù)著床位。
一共有六張床位,每個床位都已經(jīng)收拾齊整,換上了學(xué)校統(tǒng)一的淡綠色被子和床單,也就是說沒有空床,可宿舍此刻只有五個人。
莊雪嘆了口氣,有些疲憊,不知道這第六個人又會是怎樣一個人物。
王瑩瑩的床邊依然靜靜的躺著那塊尚文送來的,淡粉色包裝的巧克力,一直在那個位置,那個方向,動也沒動。
時針指向十的時候,宿舍門再次被輕輕推開。
進(jìn)來的是一位渾身濕透的姑娘,裸露在外的皮膚白皙到近乎透明,像一只水妖,只是身上寒磣的衣物頗顯累贅,像是一塊美玉被握在臟兮兮的流浪漢手里。
那女生在地面上踩出一串水漬,低著頭從莊雪身邊匆匆走過。
“喂?!币呀?jīng)坐在床上預(yù)習(xí)新課的尚文突然喊住那個女生,“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生怯生生地看了眼周圍,確定尚文叫的是自己,小聲回復(fù)道:“白雙。”
“白雙?好不吉利的名字?!鄙形某靶Φ溃澳惆训匕宀扰K了,看沒看見?”
白雙知道滿地都是腳印。其實,陰雨天氣,每個人都不免鞋上沾了雨水,白雙也知道,地上的污漬并不全是自己踩出來的,可她還是唯唯諾諾地接受了尚文的侮辱,并保證立刻就把宿舍收拾干凈。
等她小跑到陽臺,看到陽臺上干干凈凈,什么衛(wèi)生工具都沒有,不免慌亂,隨即看到窗臺上有一張紅色的通知單,上面標(biāo)明了領(lǐng)取衛(wèi)生工具的地點,才長舒一口氣。
她拿著通知單,唯唯諾諾走到尚文床邊,帶了幾分討好與請示的意味,小心翼翼道:“我先去外面領(lǐng)衛(wèi)生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