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把腳里的針先取出來。
中午的時間很緊張,更何況她不可能當著許多人的面干這鮮血淋漓的事情,否則必遭人非議。
莊雪趁午休拿上之前從醫(yī)務室買的紗布和消毒水,打算趁課間,躲在學校廢棄已久的西北角操場把針挖出來。
見到莊雪手里的消毒藥,高瓔終于罕見地詢問起伙伴的身體健康,“腳上沒事了吧?”
這不是廢話嗎,怎么可能沒事呢,而且這根針很大可能就是你放進去的,現(xiàn)在又來貓哭耗子。莊雪滿肚子怨氣,面上卻依然溫和地敷衍,無非是沒事,不要緊一類的話。
勉力爬到上鋪,睡在自己左邊的是白雙,正在脫衣服,露出羊脂玉般細膩溫潤的肌膚。莊雪沒好意思盯著人家看,把視線轉到被白雙脫下的襯衣,發(fā)現(xiàn)有開線后縫補的痕跡。心里微微一顫,她倒忘了,從來沒見過高瓔做手工活,又哪來的針呢?
宿舍里的孩子看上去都不缺錢,大部分衣服破了會直接再換一件,最可能有針的就是睡在自己左側的白雙。
此刻白雙也注意到了莊雪的視線,就回應給她一個靦腆的笑容。
莊雪點點頭,用被子蒙住了臉。
想想剛見面時白雙說過的話,處處都透露著可疑,她知道時楓的隱秘,兩者卻不在一個學校,甚至時楓都不認識她。
那些話是她瞎編的嗎,目的又是什么呢,造謠?時楓甚至不認識她,兩人不太可能有矛盾?;蛘咚f的是真的,又為什么要告訴自己?如果是感激自己的幫助,為什么又要往她的鞋里放針,這根針是她放的嗎?
就算是批量生產的針,也會在型號上有細微的不同,等她把針切出來,想辦法比較一下,或許事情會更加清晰。
也可能是她想多了,針只是不小心掉進去的,室友們實際上沒什么壞心思。她這么安慰自己,在精神緊繃的情況下,因為疲乏,竟然依舊睡著了,只不過噩夢連連。
下午的課間操,莊雪起身趕往學校東北角的廢棄操場。高瓔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你自己能下得去手嗎?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p> 莊雪有些尷尬,雖然這段話沒有別的含義,但她有一絲越界般的被侵犯感。很想回對方一句“關你屁事?!钡f出來的話依舊是敷衍。
莊雪趕到重點班宿舍附近的廢舊操場,環(huán)顧四周,又一次體會到了X中的龐大。
入目是高低不等的荒草,竟充斥了大半塊視野,這些草下原本是塑膠跑道,只是年份長了,跑道開裂,就漸漸被野草覆蓋。草的東面是倉庫,還有很多銹跡斑斑的鐵皮棚子,棚下是早已干涸的漆桶,以及各種建材。
似乎學院原來要在操場上建什么東西,只是后來因為各種原因放棄了。也可能只是想翻新操場,但領導改變主意建了直接個新操場。
不管什么原因,這里是荒廢下來了,平時鮮有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