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各自的小心思
兩人坐下后，裴友安問道：“墨林，這次來縣城做什么??？”
“買點東西，順路來拜訪您一下。”李墨林說道。
“哦，剛看到你和盧老走一起，你們認識？”裴友安問出了自己最在乎的問題。
李墨林說道：“剛認識，我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在下棋，就跟盧老下了兩盤，知道他有風濕，恰好我有個親戚有治風濕的配方，他讓我?guī)兔?，順路一起進來，先認認門，下次送藥好找?！?p> 裴友安心里頓時有些失望，又問道：“你那個藥管用嗎？”
盧遠征這人比較怕他爹，就算四十多歲了，只要盧紅河一發(fā)火，立刻就老實了。
要是李墨林真把盧紅河的風濕給治好了，讓盧紅河跟盧遠征打招呼，那也是有效果的。
但風濕病不好治，至少目前的醫(yī)療手段，常規(guī)情況幾乎治不好。
李墨林說道：“有七八成把握吧！就算治不好，基本也有緩解的作用?！?p> 裴友安半信半疑，偏方這玩意，權(quán)威機構(gòu)不認，就算后來科技越來越發(fā)達，很多專家想研究偏方對病癥的原理，到底是什么成分在起作用，最后都沒有結(jié)果，但很些偏方確實有奇效。
“那就好！”裴友安開始不動聲色的和李墨林拉近關(guān)系：“墨林啊，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我兩包奶粉，我聽彭磊說你有個女兒，等會拿回去，給你孩子吃，這東西補營養(yǎng)?！?p> 李墨林正想找奶粉，但供銷社沒有：“裴叔，您這奶粉哪弄的？我去供銷社問了，都沒有賣的?！?p> 裴友安說道：“秋山那邊弄了一個牧場，目前正在試產(chǎn)，一般人還買不到，過兩個月應該就能量產(chǎn)，到時候縣城也會有得買?！?p> 李墨林“哦”了一聲，并沒有太在意。
很快，飯菜做好，就是一頓便飯，但這一頓飯李墨林和裴友安都有意拉近關(guān)系，聊得也就親近許多，李墨林一口一個“裴叔”，裴友安一口一個“墨林”，感覺就好像親叔侄一般。
吃過飯，李墨林沒有多留，起身告辭離開。
送走李墨林后，彭文娟奇怪的問道：“你平時都是小心翼翼的，怕給人落閑話，現(xiàn)在怎么跟李墨林這么熱情？”
裴友安說道：“我聽到消息，盧廠長快的話這個月就要調(diào)走，最遲也就年底，廠長應該不會空降，會從我們幾個副廠長里選出來?！?p> “盧廠長要是說一句話，推薦一下，作用還是很大的。”
彭文娟不解：“這和李墨林有什么關(guān)系？”
裴友安說道：“李墨林可能有辦法治盧老的風濕，你也知道，盧老被這風濕折騰的夠嗆，要是李墨林真給他治好了，李墨林求盧老幫忙說說話，盧廠長肯定會聽的。”
彭文娟卻不太信：“李墨林不會知道什么消息，故意騙你的吧？”
裴友安搖頭，說道：“應該不會，他看著不像有這么重心機的人。退一步說，就算他騙我，他能騙我什么？我就管人事，讓我把他弄進廠里？就算我愿意，他沒城鎮(zhèn)戶口，也進不了啊！”
現(xiàn)在想進國營廠，城鎮(zhèn)戶口是硬性條件，沒戶口就算你有關(guān)系，也進不了，最多就是臨時工。
彭文娟沒有吭聲。
裴友安又說道：“我小心了這么多年，四個副廠長里面，我是最干凈的，到時候上面肯定會下來調(diào)查，我再走點關(guān)系，要是李墨林能幫上一點忙，能讓盧廠長推薦我一下，說點好話，基本就十拿九穩(wěn)了?！?p> “這一次，我一定要拼一拼，要是其他人上了，我這輩子可能就在這個副廠長的位置上了?！?p> “我要是做了廠長，我也不想著能繼續(xù)往上走一步，到時候撈點油水，把女兒給提上來，以后我們家日子也好過一些?！?p> 現(xiàn)在這些副廠長都有些關(guān)系，但不夠硬，沒能力快速上升或調(diào)走，只要坐上去，兩三年內(nèi)不可能會有調(diào)動。
裴友安已經(jīng)四十八了，再等十年都快六十了，還有沒有機會，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迸砦木暌仓勒煞蜃隽烁睆S長后，一直克制不濫用職權(quán)，前些年自己娘家那邊的兄弟讓他幫忙把侄兒弄進火柴廠都沒答應，就是怕被人抓把柄，隱忍這么久，就盼著這一天。
裴友安現(xiàn)在只要有一點給自己加砝碼的機會，他都不會放棄，在李墨林那邊加砝碼也不會出任何問題，哪怕希望不大，他也要試試。
………………
在原本的計劃里，李墨林是想要故技重施，利用盧紅河認識盧遠征，有治好盧紅河風濕的關(guān)系在，就算和盧家關(guān)系只是一般，也能讓裴友安不敢輕易得罪自己。
現(xiàn)在看來，這一步的效果有點出乎意料的好了。
按照常理來說，裴友安絕對不會因為自己意外認識盧紅河，有可能治好盧紅河的風濕就對自己如此熱情，甚至熱情到了有點討好的意味。
李墨林細細一想就明白，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從裴友安家出來后，李墨林并沒有直接回去，又買了一瓶酒，改道去了火柴廠找馬主任。
馬主任叫馬世坤，他是靠自己左右逢源，一步步走上來的，沒有什么太強的背景。
李墨林給了門衛(wèi)一包煙，門衛(wèi)就帶著李墨林去了倉庫。
李墨林來的時候，馬世坤正在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說著什么看到李墨林來，笑著打招呼：“墨林同志，你怎么來了？”
“來縣城辦點事，順路來看看馬主任?！崩钅中χf道。
“你先等下?！瘪R世坤說著對一旁的男人說道：“老徐，以后咱們還是朋友，材料的事，咱們就不說了?！?p> 男人還想說話，馬世坤已經(jīng)揮手，示意他走。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看了李墨林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墨林同志，走，我們進去坐會?！瘪R世坤笑著邀請。
李墨林跟著馬世坤進了倉庫辦公室，把酒放到桌子上：“馬主任，前些天有人送了我?guī)灼烤?，我自己也不怎么喝，想著你好喝一口，就順便帶來了?！?p> 馬世坤笑著說道：“墨林同志，咱們就不用這么客氣了?！?p> 李墨林正色說道：“我和馬主任自然是不客氣的。只是這酒放在家里也沒人喝，反正也是別人送的，我就借花獻佛給馬主任送來了?！?p> “那行吧！我就不客氣了?！瘪R世坤也沒多客氣。
李墨林掏出煙，遞給馬世坤一根：“馬主任，最近裴廠長是不是遇到什么問題了？”
馬世坤接過煙，不是很肯定的說道：“裴廠長？沒遇到什么問題吧！”
“我今天去裴廠長那了，感覺他似乎有點的煩心事，好像遇到了問題?！崩钅终f道。
馬世坤拿出火柴，給兩人點上煙，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聽到風聲說，盧廠長要上調(diào)，廠長要從幾個副廠長里選，是不是因為這事?。俊?p> 李墨林瞬間明白了，自己要是治好盧紅河，然后幫裴友安在盧紅河那多說幾句好話，進而影響盧遠征，那他當上廠長的可能性就會多一分。
“這事大概什么時候有結(jié)果？”李墨林問道。
馬世坤不是很確定的說道：“現(xiàn)在只是在傳，我估計……快的話一兩個月，慢的話半年吧?！?p> 李墨林想了一下，說道：“明白了，馬主任，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我來拿材料的時候，我叫上裴廠長一起吃個飯。”
馬世坤心中一喜，他等的就是這一天：“行，李老板慢走。”
聽到確切的消息，馬世坤對李墨林的稱呼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