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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明子

第一章 充滿枯枝敗葉的街道

百年明子 洪一元 1014 2021-06-09 23:03:15

  ——故事發(fā)生在二零零九年。

  十二歲的蘇門答臘·梅阿道從小立志當一名探險家,在二零零九年的某天某日,他在自己的日記本里留下了這樣一篇文章:

  我是蘇門答臘·梅阿道,正走在一條充滿枯枝敗葉的街道上。這條街道每到秋天,路旁的樹上的葉子就會紛紛地落下來。其中便會有無數(shù)的蚯蚓在其中希希嗦嗦,使落葉不斷地消耗殆盡,最后同它們的食物一同消失。

  我曾一度喜歡觀察紅藍交錯的地鐵線路圖,紅藍線條彎曲折疊在一起,形成的圖形猶如一把管弦樂器。我有時會跳進這個紅藍迷宮里,隨著飛速的列車在其間穿梭,又在列車??康臒o數(shù)個站中隨機選擇一個,在列車的門打開的那一刻,飛速地跑下車來,又跑出站去。我會在地鐵站周圍的地方漫無目的地漫游,在天黑或精疲力盡時又憑借自己的記憶找回從地鐵站延伸出來的路,再坐著因運作一天而疲憊的地鐵回到家中。

  而這次當我準備再次如同往常一樣踏上列車,開啟又一段“紅藍之旅”時,一個念頭轉(zhuǎn)向了我,“為什么不在家附近走走呢?”

  于是,我走出了地鐵站,又走了一段路,站在了現(xiàn)在這條充滿枯枝敗葉的街道上。

  我記得有一位這樣的作家,他喜歡讓自己的院子里堆滿厚厚的落葉。他的仆人想幫他清掃,這位作家卻阻止了他,說:“好不容易積得這么厚,怎么能就這么掃掉了?”

  而我如今看到我面前這堆積的有足足三十厘米的落葉,想到的卻是這厚厚的落葉下鋪著的一塊塊紅紅綠綠的磚頭。曾幾何時,這條街道是那么的繁華,旁邊的餐廳在白天總是大門緊閉。而在晚上則總會亮起那些藍黑色的磷火,大門的前面總會擺放著一堆堆白色的骷髏頭。我從未走進這個飯廳里,但小時聽我的同學講里面有時會來些藝人扮演巫師整些鬼把戲。

  “是魔術(shù)嗎?”我當時問他。

  “不是,是巫術(shù)?!彼槐菊?jīng)地回答我。

  而我應(yīng)該再也不會有機會去觀看他所謂的“巫術(shù)”究竟是什么樣的表演。因為如今這家餐廳的大門已被一圈一圈的鐵鏈緊緊鎖住,只有攻城車才能把這些鐵鏈同木門一同撞開。大門前的白骷髏頭也已不見蹤跡,或許被人拿走,又或許被人用腳踩得個稀碎。

  而我又想起了那位跟我講“巫術(shù)”的同學。他如今仍在我的身邊。上天給了他如此高的天賦,讓他不到七歲就成了大人們口中的天才。那還是由于當時六歲的他趴在他父親的大床上,翻閱著從他爸爸的書桌上拿到的《圣經(jīng)》英文版,看得津津有味。

  他爸爸看到這一切,便問他:“你看得懂這上面寫的是什么嗎?”

  他繼續(xù)看著他爸爸的書,沒有說話。

  “你或許能看得懂a(chǎn),b,c,d這些字母,但你不能明白它們組成的單詞是什么意思?!彼职种v道。

  “誰說我看不懂?”他站了起來。隨后講起了上帝造人,諾亞方舟,耶穌救贖的故事。

  后來他爸爸把這件事告訴給他的朋友聽,一位朋友評論道,“你的兒子如果不是語言天賦異稟,那便是神的兒子?!?p>  不過后來人們更愿意相信是前者。他在九歲開始學西班牙語,十歲開始學法語,十二歲開始學德語。他在八歲時英語說得跟外國人一樣好,不過直到十五歲,他才真正地精通了包括自己母語在內(nèi)的五門語言。而我之所以要在這里把這一切都列得詳詳細細,是因為我害怕某天我的這位同學做出了些轟天動地的事,取得了非凡的成就。而人們又開始不斷神化他的經(jīng)歷,如同他們對許多人都做過的那樣。他們或許將來會說他在九歲時無論英,法,德,西語說得都跟外國人一樣好,而這顯然是不真實的,我們得做到實事求是,十五歲就是十五歲。他在十五歲時才真正的精通了這四門外語。父母在他出生時給他取名為蔡斯汀,而在他不斷成長的過程中,他的樣貌也越來越酷似好萊塢巨星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從額頭到鼻子到顴骨,但又比萊昂納多更添一分堅毅和剛強的氣息。除了外語,他還對數(shù)學和物理學十分感興趣。不過在他十一歲翻閱完大半冊大學數(shù)學課本并終于發(fā)現(xiàn)有一處他看不懂的地方時,他也不禁感慨:“原來我還是語言天賦比較高?!?p>  但許多人認為現(xiàn)在的他正在不斷浪費著自己的時間和青春。因為他們認為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完全沉浸到土豆泥和牛排的世界里。他每天最大的樂趣變成了燒土豆泥和煎牛排,然后再自己吃掉。他有時用左手燒土豆泥和煎牛排,有時又用右手燒土豆泥和煎牛排。而這一習慣還得來源于在他四歲的時候,幼兒園老師對他的一句批評,“你怎么有時候用左手寫字,有時侯又用右手寫字?”

  “為什么世人寫字都得只能用左手或者只能用右手,而沒有嘗試既用左手又用右手呢?”他反駁道。

  從此之后,他用實踐改變了這一觀點,寫字時既用左手又用右手,成了“左右撇子”,并把這一習慣擴展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他口中的世人對他的這一行為早已習慣,絕不能忍受一個將來有可能破譯出瑪雅文字的人甘愿成為一名廚子。他們激勵他,甚至是刺激他,想讓他幡然醒悟,但他仍無動于衷。他在十五歲學完了俄語最后一個單詞后閉上了俄語詞典,從此再也不學習任何一種語言。世人對他的反常行為做出種種猜測。有些人認為他的語言天賦已經(jīng)在他十五歲的某天突然消失,讓他無法再像往常一樣輕松地學習任何一門語言。還有些人認為是他對某種更深奧的東西起了興趣,而燒土豆泥和煎牛排不過是一個幌子。而他本人對此的答復(fù)是,“我只覺得土豆泥和牛排很好吃。”

  但背后真正的原因只有我,他和另一位名叫蔡光的人知道。蔡光是我和蔡斯汀的朋友。他在十四歲之前熱衷于胡說八道,是大人們口中謊話最多的孩子。嫉妒他父親財富的外鄉(xiāng)人給了他未來人生的一個論斷,說他必定能成為搶劫犯,詐騙犯,強奸犯三者中的一員。但他在十五歲時卻在我和蔡斯汀面前做了個偉大的預(yù)言,當時他雙眼空洞地站在蔡斯汀的房間里一動不動,隨后伸出了手指指向蔡斯汀,用朗誦經(jīng)文的聲音大聲誦讀道:“你未來必將成為一名罪犯?!辈趟雇『臀覍@一場景都很吃驚,但接著他立馬從那一種半睡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驚恐地意識到剛才自己說了什么,連忙解釋道:“抱歉,我剛才在瘋言瘋語?!?p>  “不,很顯然,這是一個偉大的預(yù)言。”蔡斯汀告訴他。

  從此蔡斯汀成了一名廚子。現(xiàn)在每當我碰見他,他總要和我談起來自世界各地不同的燒土豆和煎牛排的方式,再一起去拳擊館或者臺球廳和一些道上的人切磋本事。

  這時,一只白色的大飛鳥向我撲來,把我的思緒打斷。

  鳥又張開翅膀飛走了,我仍站在那,望著這條充滿枯枝敗葉的街道,希望還能再回憶起些什么。但卻感受到天氣愈發(fā)的悶熱,于是我回到了家里,寫下了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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