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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冥鋪刻碑人之后

第五十一章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fēng)塵

成為冥鋪刻碑人之后 布對勁 2260 2021-07-08 19:45:31

  次日一大早,朱閑就來找陸言,拉著他出城去了。

  陸言昨晚聽朱王爺說了,這位光祿寺卿杜少康,居住在揚州城郊。

  堂堂朝廷大員,光祿寺主官,為何住在城郊?

  他疑惑,就問朱閑個中緣由,結(jié)果人家告訴他,杜少康釀的酒,香飄滿城。

  意思就是在城里頭釀酒,酒香會醉倒一城之人,香飄十里。

  陸言心說沒這么玄乎吧,于是朱閑給他講了個故事,是關(guān)于杜少康早些年時候的逸聞。

  說是杜少康入朝為官之前,曾經(jīng)只是京城西坊市的一名普通的小老百姓,平日里就喜歡釀點小酒,一部分賣來維持生計,一部分則是分與街坊鄰居。

  有一天,前任光祿寺卿經(jīng)過一道巷子,忽然聞見一股奇香,扭頭一看,卻是一名抱著葫蘆的乞丐坐在那。

  他心說這乞丐看著渾身的臟亂襤褸,應(yīng)該是臭的呀,可是再聞,確實是一陣陣沁人心脾的奇香。

  這位就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乞丐手中的葫蘆上,低下頭問:“你這葫蘆里裝的什么呀,這么香?”

  乞丐把手一伸,意思是要錢,人可不管你是什么朝廷大員,乞丐眼中,凡事打聽不論身份,先給錢,給錢給飯就是爺。

  這老光祿寺卿丟出兩個銅子,乞丐揣進(jìn)懷里:“酒?!?p>  “哪弄的?”

  乞丐把手又一伸,老頭又丟出兩個銅板。

  “京城西坊市,一個賣酒郎送的。”

  老光祿寺卿平生也是最好那一口杯中物,心說西坊市何時出了這等好酒,必要買來嘗個鮮。

  這邊循著乞丐所說,來到西坊市,一番打聽找上了杜少康,說要買酒。

  “一文錢一碗?!?p>  杜少康的酒,可謂是物美價廉,老頭也好酒,連飲十大碗,給出評價:“入口甘甜,又帶一絲酸意,后味卻是醇厚,回味無窮!”

  “沒想到老先生也是懂酒之人!”

  往后的日子,老頭得空就來杜少康這里買酒吃,這一來二去,兩人也成了朋友,杜少康釀出許多新酒,都邀請老光祿寺卿一同品嘗。

  一個釀酒,一個飲酒并評價,另一位再改進(jìn)技藝。如此,杜少康的釀酒技藝愈發(fā)純熟。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借著酒這個媒介,二人關(guān)系也越來越好,時常痛飲暢談到后半夜。

  后來,老光祿寺卿提出讓杜少康入職光祿寺,主管酒宴這一方面。

  “老哥您真說笑,我就是一釀酒的,干不了也不愿意去干官場的事?!?p>  “你掛個虛名也成啊,我到時候奏請皇上,封你個虛職?!?p>  “哎呀,真干不成,官場那一套不習(xí)慣!”

  “光祿寺油水多,是個肥差,待一陣子腰纏萬貫,進(jìn)去之后不愁吃喝?!?p>  “我不是混官場那塊料!”

  “光祿寺里面,有不少稀罕的釀酒原料,甚至有失傳的古法!”

  “......”

  最終老頭還是以釀酒的各種稀罕原料為誘惑,這才讓杜少康勉強答應(yīng)了。

  本以為進(jìn)入光祿寺能更好更安靜地釀酒,結(jié)果萬萬沒想到,老頭把他釀的酒上貢了,皇上喝了都說好,一高興。

  “就依愛卿所言,由杜少康接任光祿寺卿之位,掛虛銜!”

  就這樣,老頭沒多久告老還鄉(xiāng),杜少康稀里糊涂地成為了光祿寺的一把手。

  不過他無意于金錢權(quán)勢,身上雖然掛著寺卿的位置,但也是虛名,依然醉心于釀酒。

  這般過去三年,一日,杜少康驚聞老光祿寺卿病逝的消息,悲痛之余,趕往老頭的故鄉(xiāng)通州奔喪。

  他在通州一待就是數(shù)月,直到一天,通州城的百姓突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酒香,這股香氣籠罩全城,聞之令人迷醉。

  香飄十里,醉滿傾城,鬼神聞之都要生出三分醉意。

  后來人們知道,這是當(dāng)朝光祿寺卿杜少康,為了告別摯友,專門釀出的酒,蘊著滿心的悲傷之意。

  嘆君黃泉行勞頓,愿為奈何贈酒人。

  ......

  跟著朱閑,陸言來到一座普通的院子門口。

  朱閑上前敲門,一名絡(luò)腮胡須的壯漢開了門。

  “嗯,朱王爺?不遠(yuǎn)千里找杜某,有何貴干?這位小兄弟又是?”

  “不請我們進(jìn)去說話?”

  “哦,二位請進(jìn)!”

  兩人被杜少康引進(jìn)來,坐定之后,朱閑和壯漢閑聊著,陸言由于實在不熟,就坐在一旁飲著茶,聽二人談話。

  “當(dāng)初朝廷特令你來江南搜集一批原料釀制好酒,說說,這酒釀的怎么樣了?”

  “早都釀好了,就在地窖里?!?p>  “釀好了你遲遲不回京?”

  朱閑把眼睛一瞪:“馬上就快到時候了,你這酒釀好了遲遲不回京,耽誤了重陽大典怎么辦?”

  “這不是時間還早嘛!”

  面對杜少康甕里甕氣的話語,朱閑可不管:“中秋一過,帶上酒跟我回京?!?p>  “哎呀,一回去,那幫閹貨和酸秀才又得找上來,煩!”

  一提到這個,朱閑也是一嘆:“你先帶著酒跟我回京,大不了重陽大典之前,你在我那躲一段時間吧,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找上王府!”

  陸言聽著兩人聊天,算是明白了,這閹黨和東霖黨,兩方都在拉攏杜少康,準(zhǔn)確來說是在拉攏光祿寺。

  正如當(dāng)初老光祿寺卿所說,這光祿寺是個肥差、大金庫,里面利潤多,也是黨爭必奪之地。

  雖說杜少康沒有什么實權(quán),也不喜爭權(quán)奪利,但是好歹掛著光祿寺卿這個一把手的名分,加上為人和善真誠,也頗受手下之人愛戴。

  這不,杜少康不出意外地被兩方都盯上了,爭相拉攏。

  兩方輪流,三天兩頭登門拜訪,最后杜少康被弄煩了,干脆直接以出去尋找美酒原料為名,離京安靜釀酒。

  “怪不得當(dāng)年陳老急著把這光祿寺卿的位置丟給我,真是,燙手,麻煩!”

  陳老,就是上一任光祿寺卿。

  杜少康悶著頭飲下一碗酒,隨即突然抬頭,望向一旁靜靜吃瓜的陸言:“這位小兄弟是,王爺您還沒介紹呢!”

  “在下陸言,見過杜寺卿!”

  “哎,叫甚的杜寺卿,你是王爺?shù)呐笥寻?,那喊杜大哥就成了!?p>  朱閑在一旁笑道:“這位陸小兄弟,是京城的刻碑人,和你一樣出身于市井,而且還在柳泉居,喝過你親手釀出的黃柑露。”

  “哦,喝過黃柑露?小兄弟覺得那酒如何?”

  “入口醇厚,果香十足。”

  “哈哈哈,不錯,喝過杜某釀的酒,那就是有緣,來干一個!”

  杜少康大笑著,遞給陸言一碗酒。陸言接過飲下,不由得贊嘆。

  “好酒!”

  他心中驚異,這酒竟然能從中攫取到氣,說明杜少康的釀酒之道已經(jīng)技近乎道了。

  就是不知道本人是否知情。

  “兄弟好品味,此酒名為慰風(fēng)塵,二十年市井,十年廟堂,一壺酒,慰風(fēng)塵!”

  杜少康正微笑介紹著,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頭一皺:“方才王爺說,你是刻碑人,會刻碑?”

  “不錯!”

  “那你,可否幫杜某一個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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