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一夜寒封易水河
清晨,燕京內(nèi)城,柳府。
柳延山一早起來換上便服,用過早膳,提著魚竿、魚簍,出門去了。
垂釣的最好季節(jié)是春秋兩季,尤其是春天第二個月和中秋前后。
但老頭也愛冬釣,用他的話來說,冬釣,寒江臥雪,釣的是魚,瞧的是意境。
這不,昨天約了三兩好友,準備今天去冬釣。
他還去刻碑鋪找陸言來著,可惜大門緊閉,人沒在。
來到常去的易水河畔,遠遠就看到幾位老友已經(jīng)到了,卻是沒有一人扎地下桿。
“老李頭,你愣著作甚,為何不下桿?”
柳延山好奇湊過去,卻見那李姓老者苦著個臉,朝易水一指:“老柳,不是我們愣著,你看看,這能下桿嗎?”
老頭看過去,嚯,昨天還見著流水潺潺呢,怎么這一夜之間就結(jié)冰了,京城還沒冷到凍住河流的程度吧?
柳延山走過去,拿著魚竿底下戳了戳冰面,梆硬,看來是真的凍實在了,冰窟窿都打不成。
再左右瞧瞧,冰面上還有劃痕,誰這么閑,如此堅實的冰層鑿出這么多劃痕,這得拿大砍刀砍吧?
“這......得嘞,幾位,是老柳我考慮不周,咱,咱換地方吧!”
柳延山無奈,只能換地方釣了,大運河上想來應(yīng)該沒結(jié)冰,去那釣吧。
就在幾個老頭走后沒多久,平靜的易水河畔忽然傳來細碎的聲響,緊接著冰屑四濺,一頭漆黑的龐然大物從冰面跳出。
待到落在岸上,這才看清形貌,竟然是一頭巨大的烏龜!
只見兩邊龜眼繞了周圍一圈,見四下無人,龜身一滾,變?yōu)橐幻硇萎惓汛T的扎須大漢。
大漢扭頭看向厚厚的冰面,又瞧見冰面上的劃痕串聯(lián)成為五個人族大字:把東西還我,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
前不久,他在水府點兵時,發(fā)現(xiàn)少了不少蟹將蝦兵魚卒,這一問也沒手下知情,但他本尊可是留了個心眼,悄悄記下了水府每一位手下的氣息,方便以后追蹤。
這種大量失蹤事件,肯定不會是一起兩起,只要以后還會發(fā)生,他就有信心憑借妖族靈敏的嗅覺,順藤摸瓜,找上兇手。
果不其然,五天前,一名魚卒失蹤,氣息從河中消失。
而就在前兩天,他從閉關(guān)沉睡中蘇醒,憑借著記憶中的氣息,一路追蹤,追進人族城池,最終來到了一間賣魚鋪子門前。
在那里,他果然發(fā)現(xiàn)了那名失蹤的魚卒,早已斷了氣,正靜靜地躺在一只木桶里。
關(guān)鍵是,這魚鋪掌柜顯然是一個區(qū)區(qū)凡人,怎么能釣上來修行多年的水府魚卒?
施法讓其吐露真話,果然,背后還有一位“先生”,自己的那些蝦兵蟹將魚卒,都是叫這個先生釣走了。
套出住址之后,他明著晃了一槍,但卻繞了一圈直奔那位先生的屋里,一進去,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這便是大漢昨天的意外收獲,一枚靈性尚存,但是被壓制的龍鱗!
結(jié)果就在昨晚,他閉關(guān)參修這枚龍鱗之時,這位仇家先生估計是找上門了,施了手段。
清晨出關(guān),就聽手下匯報,昨晚莫名其妙冰封千里,凍死無數(shù)低階水族,甚至不少蝦兵都沒能扛過去。
想到此處,大漢冷哼一聲:“欺人太甚!”
隨后,他板著臉,大跨著步子朝京城走去,勢必要給對方顏色瞧瞧,好讓對方知道,易水水府不是好惹的!
......
“叫什么?”
“烏二爺?!?p> “嗯,記著,以后自報家門的時候把‘爺’字去了!下一個問題,從哪來?”
“易水水府?!?p> “......”
此時此刻,烏二爺心中憋屈得快要爆炸。
他是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報復(fù),誓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結(jié)果萬萬沒想到這是兩個老銀幣。
兩人躲在門后,待他推門進來時,那青年躲在門后拿一把木尺把他拍了一下,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不能動了,只能呆呆立在原地,被那青年手下的木偶給五花大綁捆起來。
關(guān)鍵是,這青年還從他身上,把那枚龍鱗拿回去了,他心疼的吐血。
陸言此刻,旁邊桌上擺著圣人訓(xùn)誡尺,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喝著熱茶,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木偶跟審犯人一般審著這位龍鱗小偷。
這木偶身軀,乃是他親自給桃然做得,以他精巧的木偶替身術(shù),做出一個足以讓虛影依附的靈活人偶完全不成問題。
按照桃然的要求,木偶的模樣是一名生著一對桃花眼的童子,據(jù)他自己所說,本來就長這樣,結(jié)果真正做出來,反正看起來不像男的。
不過到底也是有了實體,有時候替自己辦事也方便了許多。
至于這位烏二爺被抓,也是意料之中。
前不久,桃然忽然報告,說是龍鱗的氣息出現(xiàn)并且在靠近京城,陸言就知道這小賊上鉤了。
果不其然,催動八方聚音法,聽見一道異常沉重的腳步聲,明顯區(qū)別于街上往來的百姓。
耳中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就招呼桃然取好繩索,自己則是取出圣人訓(xùn)誡尺,埋伏在門后,等人進來,立刻出手。
這圣人訓(xùn)誡,管你修為通天,手段層出不窮,只要被挨上一下,全部都得跪,當(dāng)初的五少主、二壇主如此,這住在水底的小賊,亦是如此!就是這般霸道!
至于對方不進來的情況,他也想到了,敵不動我不動,咱就互相耗著,我就不信你不進來。
正如陸言所料,這烏二爺也確實生性謹慎,推開門之后并未急著進來,而是在門口觀望一番,這才進來,但沒有用,還是被他給埋伏了。
圣人訓(xùn)誡尺背后一拍,乖乖站好,小伙子還是年輕了!
其實此時烏二爺心中也是極為驚異的,那木尺究竟是什么法寶,竟然能使得他在瞬間被定住,絲毫反應(yīng)不過來。
他曾見過道門的點穴,但與之一比,就遜色太多了!
“尊駕,問完了,這小賊自稱是易水河水府的主人,名叫烏二爺,本體乃是一頭八百年烏龜精!至于與您為難的具體因由,這小賊說要親自跟您談!”
“果然是妖!”
說實話陸言心底還是有些驚訝和稀奇的,之前都是聽聞,沒想到這回見著真的妖族了。
“你要親自和我談?那你說吧,我聽著呢!”
“哼,跟你這種肆意殘害我易水水族的人屠,沒什么好談的!”
陸言一聽發(fā)暈,不是你要親口跟我說嗎,怎么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給他整不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