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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太初不用怕

9 李紹落入敵人的包圍/對方意外的弱;他隨即將他們通通降伏

有我在,太初不用怕 三無五誤 3830 2024-09-21 20:46:23

  李紹察覺手掌下的通道壁越來越具有彈性。他手一撐,壁膜便像膠衣那般,包裹著他的整條胳膊。他試著翻滾身體去移動,可壁膜則又如一坨被嚼過的口香糖,卷住他全身,使他動彈不得。原來,不知從何時起,通道的墻壁一直在變薄,此時估計只剩幾毫米的厚度了。即使看不見外面,他也可以幻想:他正形如一塊肉瘤那樣,從通道本體伸出。

  他逐漸沉入這個被他拉扯出的深坑——更形象的說法是“口袋”——里。塑膠般的壁膜涌上來,捂住他的口鼻,令他無法呼吸。他慌張地擺動四肢,但貌似沒用。這個如水做的膠衣仿佛量身定制,完美貼合他的身體,容許著他的所有出格的動作。絕望之下,他急中生智,運(yùn)用起牙齒。他張大嘴,努力將壁膜塞入一側(cè)的犬齒,來回撕扯。

  終于,隨著“呲啦”一聲,壁膜被他咬開了一個小口。他趕緊拱向這個來之不易的缺口,把嘴巴、鼻子都伸了出去。但他覺得還不夠,拼命挺著脖子,呼吸。他的四肢伸直了往后,好讓頭部能更靠前。外面那處不明空間里的空氣潮濕,有股發(fā)霉了的氣味,但總比沒有好。

  “被束縛的感覺怪難受的?!崩罱B想。然后,或許是剛才掙扎時的環(huán)境太高壓了,此刻的他不假思索,甚至沒有去考慮自己與地面的距離,突然猛地一用力,結(jié)果“破殼”而出。所幸,通道的位置并不高,但他依然摔得頭暈?zāi)垦?,渾身疼痛?p>  恍惚間,他聽到附近響起一陣呼聲。那可不是什么悅耳的聲音啊。那聲音的質(zhì)感無比粘稠,仿佛發(fā)出它的人士的喉嚨,正被一團(tuán)綠棗糕般的老痰堵塞。有時候,他刷抖音,會刷到一些模仿得十分惡劣的夾子音視頻;但即使它們,也沒能像現(xiàn)在這樣,瞬間激起他全身的雞皮疙瘩。

  “Attack! We are under attack!”

  “Take him down as soon as possible! No mercy, we can’t afford it!”這是那些人發(fā)出的叫喊。

  緊接著,李紹感覺背部被人高頻率地按摩,不僅舒服地長呼一口氣。幾分鐘后,“按摩師”停止服務(wù),而他肉體上的疲憊也被掃去大半?!叭绻茉俪渣c東西就完美了。”他感慨。于是,他轉(zhuǎn)過身,打算靠手勢把自己的這一愿望傳達(dá)給對方。

  揉揉眼睛,眼簾映滿了發(fā)著白色或淡綠色的光的旗幟,有的豎在地上,有的則是被這里的人握著。長久在徹底的黑暗中摸爬滾打,如今置身于即使是淺薄的光明里,也算得上是遇到意外之喜了。他還沒等真正辨識清楚眼前的食物,便露出驚喜之色。

  他說:“嗯嗯,吧唧吧唧,好吃,好吃。”同時,手上做出拿筷子扒拉碗里米飯的動作。“嘖嘖,簌簌簌……”這時,他嘬著嘴,假裝在吸溜面條。

  “What’s he doing? He is doing something with his mouth.”

  “I don’t know. He is enjoying himself, that’s for sure……Wait, is he making fun of us?”

  “Well, it might as well look like it.”

  “……

  “Get him!!”

  李紹正表演著,忽然間聽聞周圍的人群中,異口同聲地響起幾聲怒喝。他急忙抬頭。只見淺綠的燈光下,幾塊果凍狀的物體朝自己奔來。不過,盡管它們氣勢昂揚(yáng)——這也是他為什么以為,它們正在朝他飛奔的原因——行動起來卻一點也不威風(fēng)。它們就跟鼻涕蟲一樣,卯足了勁,也只有比肩老奶奶散步的速度。

  “呃,你們這是……想干我嗎?”李紹一根手指點向蠕動得最靠前的那只生物,遲疑道。他看到對方這個狀態(tài)和實力,有點不忍心用武力解決問題,或許,只要他展現(xiàn)出兩者的實力差距,對方就會降服。

  “吼,吼!看我動得有多快!”他蹦蹦跳跳的,兩腳不停地交替,模仿之前在地球上看到的某拳擊手的蝴蝶步。“瞧這,你跟得上嗎?還不立刻投降?吼,吼!”他一會兒跑到其中一只果凍生物的面前,隨即又在對方能做出反應(yīng)前,迅速竄到另一側(cè)的一員前,每次都貼著對方的面孔,擺個鬼臉,顯弄自己相對來說,猶如閃電的敏捷與速度。

  “可惜,我不會街舞……我當(dāng)初怎么就沒堅持練習(xí)鬼步舞呢?那玩意放現(xiàn)在這副場景,肯定非?;H?,——唬啫喱?!彼贿吿?,一邊觀察周圍生物的表情,可他盡管撈獲了些許怯意,卻始終沒能捕捉到屈服的意思,不僅納悶地想。

  兩分鐘后,他在胡亂舞步與饑渴的夾擊下,實在無法這么繼續(xù)運(yùn)動下去了。且這時候,果凍生物的包圍圈也縮小到兩扇門的直徑了。

  “唉,真拿你們沒辦法。幸好,除了口舌上的功夫,本座還略懂一些拳腳?!崩罱B捏捏自己鼻梁,剛剛那般激情的表演,讓他有點頭痛。他隨后挽起袖子,歪歪脖子,關(guān)節(jié)處隱約傳出“咔噠、咔噠”。

  不過,當(dāng)他真正要動手的時刻,對方那被淺綠色的微弱光線所映照出的油膩、半透明膚質(zhì)卻讓他不知如何下手。他有些懷疑,自己使勁揮出的拳頭,會像陷入沼澤那般,不受多少阻力地進(jìn)入對方的身體。那樣的話,對方會受到多大的傷害呢?

  “管它那么多呢,我快要餓死了!”李紹驅(qū)逐這個無足輕重的顧慮,強(qiáng)大的原始欲望隨即控制住他,將文明傳播給果凍生物的行動也就此開啟了。

  大多數(shù)情況下,身體本身是知道事態(tài)之緊急的,因此,你并沒有費(fèi)多大勁,就使虛弱的精神暫時支棱了起來。

  先前的許多鋪墊,包括那些差不多可以被納入“圣母”心思范疇的憐憫,還不足以平復(fù)你內(nèi)心對自身不安的忐忑。甚至,它們其實只是你為了避免感受到自己不夠勇敢和高尚,而營造出的掩護(hù)罷了。畢竟,你還沒達(dá)到能夠完全以謊言取代自己的常識和記憶的境界。

  “這些果凍生物的體液,會不會有毒?。炕蛟S,它們?nèi)缌蛩嵋粯?,具有?qiáng)烈的腐蝕性?”你不由想到,躊躇不前。

  可時間不容你多慮。

  在不少時候,人的思維與行為是割離的。你的那些可怕的顧慮,在真正行動時,仿佛被一層薄卻堅實的護(hù)壁給擋在心外,雖然它們確切地存在,而你也清楚它們的意義,可此時,它們卻對你沒有一絲影響力。

  領(lǐng)頭的那只果凍生物逼近你的同時,你舉起一只手指伸直且并攏的手,將其從耳邊擲向那家伙的面龐,勢如一條被逼急了而先發(fā)制人的眼鏡蛇。

  手掌在空中滑行的過程中,你的心怦怦跳,賭徒的心跳恐怕都賽不過你。你連遭受劇痛的心理準(zhǔn)備都作好了。中指指尖接觸到對方油膩的黏液的那一剎那,你的腦袋是眩暈的。

  “噗嘰。”It was quite an unceremonious動靜。

  也不知道是不是反響不夠隆重,你頓時感覺空氣變得粘稠,一點也不暢快。來自敵人的響聲似乎也黯然了不少。它們難道也產(chǎn)生了與你相同的感受?時間的流動,減緩得近乎停止了。

  被那么多雙眼睛包圍著,你被觀眾的期待擠壓著,覺得自己有必要迅速deliver the next act(時間或許確實停滯了,但那只是暫時的,天知道“下一秒”,它會不會就繼續(xù)了)。

  你決定剜去它的一部分肉,這肯定會給它帶來極大的創(chuàng)傷,并且對其他敵人造成深刻的威懾。至于為什么是以這樣的方式?很難說……恐怕,是因為它早就等在賽道的起步線上?哦,還有,你剛剛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是如何刺入對方的臉頰里的,現(xiàn)在,你因為在對方臉肉里攪動所傳來的柔軟觸感,心思重返,琢磨著當(dāng)時是不是也如同此時這樣,只遇到了可悲的阻力,導(dǎo)致印象全無。

  如此與現(xiàn)實脫離的體驗,扭曲了你的感觀。而被剝奪了畢生之所習(xí),你還能保持以往作決定時的自信嗎?或許,即使是平常,你都不能相信自己作出的大多數(shù)決定是正確的,又或者,其正確性幾乎從沒出現(xiàn)在你考慮的范圍內(nèi)。

  總之,此刻的你,突然一下子覺得自己不那么高大威猛了。然而,你卻又是那么輕易地將一個同你一樣說著語言、具備獨立思想的生命體給擊垮。這種反差把你割裂成兩半,as if you are observing this chain of actions from within the physical capsule of another.

  當(dāng)你真正明白自己在干什么的時候,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你已經(jīng)以最具震懾性的方式,宣告了敵人的野蠻行徑是多么的錯誤,而它們也已經(jīng)匍匐在地,看上去十分愿意聆聽你智慧的教誨,從此文明地按照你的指示過活。

  你瞄了眼手下敗將的殘軀。那塊長方形的物體擺在你的正前方,身下肚子處壓著一面光旗,光束借著它半透明的血肉,把半周半米的面積都點亮了。那可比單個的、狀態(tài)正常的旗幟有效得多,實在沒辦法不去注意到它(們)。而它盡管引人注目,卻是安詳?shù)摹?p>  出于感慨與好奇,你湊上去,伸出手,意圖翻動它。感慨很容易理解:親手將一名同類,一個本質(zhì)上與自己相同的個體給消滅,除了少數(shù)天賦異稟的人類(為了嚴(yán)謹(jǐn),我們姑且只說人類),都會覺得自己做了件可怕的事,犯下了罪孽。這樣的罪的定義不需要法律的稟告。生活,他人的態(tài)度,乃至自己的本性,都無刻不在進(jìn)行著相關(guān)的教育。

  ……屠刀落在他人脖頸上時,自然也會意識到,自己的脖頸在某一刻,也會落入他人的考量之中。

  至于好奇是從哪來的,這是個好問題。起初,我以為那是出于對陌生事物——尸體,的本能。但很快,我便發(fā)現(xiàn)這一推測并不能完善地解釋接下來所發(fā)生的事情。你隨即調(diào)動你的食指和中指,微微撇開,宛如霸王龍的前爪那樣,在尸體上捅出兩個洞。

  霎時間,在你還未將手指拔出來之際,散發(fā)著檸檬味的汁水汩汩流出。這股清香,這終于巧遇到的熟悉的味道,令你食欲大作。你一屁股坐下來,在周圍眾多萬分驚恐的眼神之下,以手為調(diào)羹、菜碟,大快朵頤起來。

  你陶醉地進(jìn)食著,環(huán)境中充斥著的各種倒人胃口的驚呼、哭泣、謾罵,等等,你都置若罔聞,不予理睬。你大概是真的沒有聽見吧。這個不怪你。饑餓,對生的渴望,牢牢攫住了你;而誰若是稱自己能在它們的影響下,掙脫它們的束縛,那他恐怕是在夸下???。

  我已經(jīng)越過了我想仔細(xì)探討的那個點。

  所以你為什么要湊到尸體前,在其上戳兩個孔呢?不要以“試圖尋找填飽肚子的機(jī)會”來狡辯!果凍生物的汁水,難道沒有在你第一次傷害它時,便如瀑布般噴涌而出嗎?

  不可否認(rèn),好奇心肯定有參與其中,而不愿承認(rèn)的是,多出來的那部分堪稱罪魁禍?zhǔn)椎臇|西……h(huán)mm,源于人類最為特殊的本質(zhì)。據(jù)我片面的認(rèn)知,這部分本質(zhì)的統(tǒng)治力越強(qiáng),那個生命體就越“人類”。你自稱是(人族的)絕世天才,如此看來,從某種意義上講,并非謬言。

  好啦,看得出來,你已經(jīng)很困了。我把你強(qiáng)行拉入這番談話中,倒是我的不好了,不僅沒有給你帶來任何樂趣,反而徒增苦惱。希望以后,我能有機(jī)會補(bǔ)償你。再見!

  p.s. You might want to attend to your new slaves soon. They are becoming restless, and there are no lack of opportunists among th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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