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微微酸澀,可是筱青還是揚(yáng)起一個笑容,“不知公主近來可好?”
“多謝花魁關(guān)心,我自然很好?!?p> “公主說笑了,如今我已離開繡紅昭,實在算不上花魁了。如今也不過待在大將軍府里替大將軍傳傳信件罷了?!?p> 筱青這話說得十分懇切。
池洇的話在嘴邊百轉(zhuǎn)千回了幾次,還是沒說出來,她來將軍府這樣長的時間,隨意進(jìn)出巫熠的私人空間,可是這都不是她的錯,這一切,都在巫熠的準(zhǔn)許下。
而巫熠從來沒跟她說過半句。
原來之前她看到的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并不是別人,也不是她的幻覺,就是筱青。
“那你現(xiàn)在是有什么東西要送嗎?”
筱青頓了片刻,樣子好像是不太知道這東西該不該給她看。
池洇也沒多難為她。。
“那等大將軍回來,你再過來吧。”
筱青沖池洇行了個禮,退了三步走了。
他每天的忙,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池洇突然不知道她為什么要來了。筱青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嗎?還是趁機(jī)向她宣示什么呢?
等到巫熠回來天色已經(jīng)昏暗了。
“將軍,公主在內(nèi)室等著您呢。”身后的小廝立即接過巫熠的鎧甲,連忙知會巫熠。
巫熠一頓,“公主什么時候來的?”
“誒,回大將軍,公主下午就來了。”
他比較喜歡池洇能和他說一聲,如果他能回來立刻就會趕回來,他回不來也能忙完了前朝的事情去找她。
這樣讓她空等著,巫熠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澀。
池洇的臉在燭火的映照下有些發(fā)白,巫熠原本以為她等了這么長時間心里不舒服,趕快走過去把人抱在懷里,“下午又被一群老頭纏著不讓走,他們不愿意回家看夫人的臉色,我可是著急見你。”
懷里的人沒動,也沒像往常那樣沖他撒嬌。
巫熠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怎么了?”巫熠突然小心翼翼地放開她,看她的眼睛。
池洇的眼睛有些空洞,還有些無神。
巫熠不由得心里有點慌。
“你什么都不告訴我。”
池洇的話很平靜,不像是平常撒嬌上揚(yáng)且拖長的語調(diào)。
巫熠皺眉,“我不告訴你什么了?”
“你為什么最近這么忙?”
“不過是些前朝上的瑣事……”
“筱青為什么會在?”
巫熠頓了頓,放開原本抱住她的手。
“你看見她了?”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巫熠皺著的眉頭一瞬間展平,似乎不是想要哄她的樣子了。
“她在繡紅昭動了手,裴家的人在查她,她不能在那里呆下去了?!?p> “為什么不能讓她去其他地方?一定要來巫府嗎?”
裴家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錯綜復(fù)雜,他沒有辦法和她詳細(xì)解釋。
巫熠靜靜地坐著,目光平靜地看著她,他眼里是她很久沒有見到的平靜,仍然像望不到底的深潭。
她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即使知道他也許有他的考量,即使知道他和筱青也許根本沒什么。
她知道他有他的事要做。
“我先走了?!?p> 終究是池洇敗下陣來,巫熠沒有攔。
只是吩咐了讓人把她送回去。
心里像是無邊的冷意蔓延,密密麻麻的痛爬上原本甜蜜的心。
她以為,她以為她已經(jīng)接近全部的巫熠了。
原來連冰山一角也不曾觸碰到。
池洇閉了閉眼,心里只有疲憊。
也許曾經(jīng)的自己會認(rèn)為在他身邊相陪就是,可是現(xiàn)在自己陪他走過萬千,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甚至成為最親密的枕邊人,原來那些,都是假的嗎?
在他看來,那些也只不過是他生活中最小的一部分嗎。
池洇很多天沒去找他。
他亦不曾來找過她。
筱青,真的只是一個導(dǎo)火索罷了。
導(dǎo)原本就不可能撲滅的火。
短短七日,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公主?”湛辰在遠(yuǎn)處有些不確定地叫了一聲站在湖邊看著湖水出神的她。
“湛公子?”
湛辰走過來的步伐有些快,似乎在擔(dān)心她的安危。
“公主,這湖水深得很,還是趕快往回走走吧。”
“是,是我的疏忽。”池洇笑著退了幾步。
“幾日不見公主,公主的臉色怎么這樣憔悴?”湛辰溫和的嗓音響起,池洇不由地想起沒有巫熠或是跳窗或是偷偷溜進(jìn)來等她的每一個黑夜,吃不下,睡不好,怎么能不憔悴呢。
每次想起心都在泛著痛意就是了。
“是我這兩日心力憔悴?!背劁Φ皖^掩下苦笑。
不用她說,湛辰大概也能想象到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