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后,她就是宋家六小姐
清晨五點不到,天色見亮,半腰山上的早晨還彌散著薄霧,空氣中混合著草木濕漉的清新,令人神清心曠。
養(yǎng)神休息沒過多久,房門被敲響,緊跟著慧姐推門進來——
車子已經(jīng)在大門口等著了。
幾個小時前,宋鳶兮一席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赤著腳從醫(yī)院離開。
現(xiàn)在再次回到醫(yī)院,還是那副模樣。
宋老爺子病危,人現(xiàn)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
醫(yī)生說可能最多也就是半天的活頭了,讓他們有什么話趕緊說......
老爺子也自知命不久矣,先是跟管家以及律師交代了一些遺產(chǎn)遺囑的事,隨即跟兒子宋淵遠單獨說了會話。
宋淵遠出來時,便吩咐司機回宋家接宋鳶兮。
很顯然,宋老爺子有什么臨終話要單獨跟這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女說道說道。
走廊上。
戚雅蘭和被叫醒過來的宋明晴此刻正在等候椅上哭哭啼啼。
那種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使人輕易感染。
旁邊還站了倆個身形俊朗的年輕男人。
見宋鳶兮時,眼神皆有打量和晦明異常。
宋鳶兮像是全然沒瞧見這四周投來的敵意,進了病房后,床邊椅子上的宋淵遠回頭看了她一眼,頓默著站起身來,把位置讓給她,緊跟著離開了。
宋淵遠一出來,戚雅蘭趕忙著起身迎了上去,眼瞧著身后關(guān)上的房門,心里充斥著不安:
“老爺子叫她來干嘛?”
難不成真老糊涂了,想為宋鳶兮討公道?
宋淵遠神態(tài)之間略有些疲憊:“老爺子要她認(rèn)祖歸宗,以后,她就是宋家六小姐!”
“什么?”
這話讓戚雅蘭和宋明晴母女皆是錯愕不可置信。
宋老爺子早些年可曾把抱子上門的母子倆打發(fā)過......
并揚言發(fā)話說宋明晴就是宋淵遠這一代最后一個子嗣。
宋淵遠也是聽話,自己主動去醫(yī)院做了結(jié)扎手術(shù)......
這會是怎么了?怎么轉(zhuǎn)意收了宋鳶兮入戶族了?
“老爺子是真病糊涂了,讓一個傭人的女兒認(rèn)祖歸宗,這不是平白給北城的豪門上流添個茶余笑話!”
戚雅蘭氣得臉色陰沉,之前那點悲傷難過,此刻全被老爺子這個愚蠢的決定給揮散了。
“戚小姐,注意你的言語態(tài)度?!彼螠Y遠沉聲,其中夾摻一絲不悅的意味。
再怎么,也是長輩,容不得一個外姓人批評議論。
戚雅蘭:......
但凡她這個‘戚小姐’有半分不對,他都要規(guī)勸糾正。
二十多年都過去了,他的稱謂依舊不改。
外人都以為,這是宋淵遠對她的愛稱。
畢竟這么多年過去,倆人都已經(jīng)過半百年紀(jì),可宋淵遠還是始終如一,喚她一聲戚小姐.......
冷暖自知,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除了孩子母親以及宋家女主人的身份位置,她跟宋淵遠的夫妻關(guān)系,早已名存實亡。
與其說是夫妻關(guān)系,倒更像是雇傭關(guān)系。
他養(yǎng)著她,供她奢侈榮華。
她做好她身份職責(zé)范圍內(nèi)的所有一切。
越想,戚雅蘭越是不甘難平:
“那丫頭跟明晴向來不對盤,她要是進了宋家,以后誰都別想有安生日子過了!”
一個野丫頭還不算什么。
主要是她那扮柔軟爭憐寵的白蓮母親!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年來,那女人拖著一副病弱的身體、好幾次爬上宋淵遠的床......
“是啊爸?!彼蚊髑鐒偪捱^,眼圈紅紅的,眼下略腫,可見是有多傷心難過。
她搭著宋淵遠的手腕,委屈可憐:“爺爺都是為了保護我,才被宋鳶兮氣得病發(fā)......”
說到此處,宋明晴一個哽咽,幾滴清淚相繼從眼眶中滴出,讓人心疼極了。
宋淵遠人情寡淡,再加上這些年常年忙工作不著家,對家庭這塊幾乎沒看過幾眼。
不過女孩子這種生物,天生就是惹人疼愛的。
宋淵遠不如剛才對戚雅蘭般冷漠,稍緩和了很多:
“這是老爺子的意思,不好逆了。你要是不喜歡她,我單獨給她分套房子,讓她搬出去?!?p> “爸......”宋明晴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
不是搬不搬的問題,是宋鳶兮就不能上宋家戶口!
宋明晴話還沒出口,旁邊的戚雅蘭把她拉到了一邊:
“明晴,大家都心急忙活了整夜,去給你爸和哥哥買點喝的回來......”
宋明晴:......
她見透了自個母親給她使的眼神,又不甘不滿地看了一眼父親宋淵遠,到底還是聽話,先離開了。
...
剛轉(zhuǎn)出走廊,宋明晴拿出手機,給男朋友陸然打了個電話:
“陸然,嚶嚶...你現(xiàn)在能不能來醫(yī)院一趟,我好難受......”
.....
病房。
不過幾分鐘,一身病號服的宋鳶兮就出來了。
戚雅蘭最是著急,見人出來連忙就問:
“老爺子跟你說什么了?”
“求我放過你們每一個人?!彼硒S兮淡淡,臉色聲線絲毫沒有情緒。
要不是剩下半口氣,小老頭怕是又要跪下來磕頭,表示誠懇和哀求。
“什么?”
戚雅蘭像是聽了個笑話,嘴角抽了一下,緊跟著臉色陰狠顯露:
“你是真的該去神經(jīng)科檢查一下腦子了!”
宋鳶兮只是看著戚雅蘭,沒有說話。
她看在當(dāng)年他們一伙盜墓,陰差陽錯破了封印解救于她。
老頭子既供她骨灰七十余年,應(yīng)他一個要求,倒也不算過分。
只不過——
她只答應(yīng)不取宋家人性命。
有些身體部位,該要還是得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