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主任并沒有勸我,只是看了看,我咳嗽兩聲回應到,“沒吃,沒胃口。”
“走,先去食堂吃飯,不吃飯怎么行?飯這東西吃一頓少一頓,可千萬不能耽擱?!闭f著拉起我就往食堂走去。
我也不好意思拒絕,跟隨他一起去食堂隨便搞點飯菜,如同嚼蠟!
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哎,你怎么會跑白瞎子家里去?”
“有事。”
“嗨,你剛來煤礦能有什么事?”
想起白瞎子說的獻祭這事,看見煤礦領(lǐng)導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我不能明說。
我沒吭聲,方主任并沒理會我的神情,“我說你小子是我見過大學生里能力最強的,我覺得你小子肯定有獨門師父,不然你這技術(shù)哪里像一個剛畢業(yè)的學生。”
我似乎想到什么,抬頭看著方主任。
方主任見我有反應,笑了笑,“礦里又不是沒招過大學生,那一組的小謝不就是,他剛來那會兒學校里學的那點東西根本派不上用場,一組組長足足帶了一年,這才多少能辦點事。”
對啊,什么都可以騙人,技術(shù)不可能騙人。
白瞎子再厲害,他能用他什么泥人塑身術(shù)制造出來假象把我圈住,可技術(shù)呢?這可是多少次實踐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
難道他還能連技術(shù)都制造出來?那他不得是神仙,以后祖國建設不用再培養(yǎng)人才,直接讓他用泥人塑身術(shù)去制造好了,缺科學家就塑身科學家,缺軍事家就塑身軍事家。
除非白瞎子自己懂技術(shù),否則他的說法根本不成立。
“哎,方主任,白瞎子的事情你能再給我講講?”
見我還是對這人緊追不放,方主任拉著個臉,“我說你小子撞了什么邪,干嘛對一個精神病緊追不放?”
我哼了一聲,“你覺得他是精神病嗎?”
見我如此冷靜,方主任沒有反駁,“行,你既然想聽,我就給你講講?!?p> “白瞎子就是個農(nóng)民,沒有什么文化,聽他們村里人說,這廝就是個懶漢,逛鬼,以前煤礦還沒改革,分正式工和合同工,這正式工審查嚴格,名額有限,但是礦里開采任務指標重,沒辦法只能簽大量合同工,這下周邊村子壯勞力都來煤礦上班,白瞎子就是其中一個。”
“進來煤礦沒三天,跑回去家去不來了,井下任務重,這是個懶漢根本撐不住。礦工無故曠工,隊長是要擔責任的,他家也離得近,隊長上門做思想工作,不管咋說熬完一年合同協(xié)議立馬滾蛋。可是嘴皮子還要磨破,白瞎子說啥不去,炕上一躺,紙煙一根接著一根,氣的隊長摔門而出?!?p> 聽到這些家長里短,我心情也舒展些,好奇的問道,“最后怎么了?”
“最后也是有趣,白瞎子他姑來串門子,說給白瞎子準備介紹個對象,可看到家里的房子到處都是漏洞,一下雨就和水簾洞一樣,這人家姑娘哪能愿意,就勸白瞎子想辦法把屋里修補一下,他姑再給人家姑娘做做思想工作,說不定這事就能成。修補要錢,白瞎子一個懶漢加逛鬼哪來的錢,思來想去來錢最快的就屬這井下工人,一咬牙又回到煤礦。”
我也被逗笑了,“他家里人呢?”
“哪還有什么家里人,白瞎子是獨苗,他媽走得早,要說起他爸也是能耐人,靠著一手木匠的手藝活兒把家里置辦的不錯,可架不住這白瞎子瞎折騰,壽不長就走了,剩下白瞎子沒人管更是反了天?!?p> “那后來呢?就一直在煤礦干下去了?”
“一個懶漢哪能輕易就改過來,來煤礦沒一個月他姑傳來話,之前說的姑娘已經(jīng)說給其他人了,這不連夜又跑了,這回把隊長可氣的不輕,直接給勞資科打招呼讓滾蛋。”
方主任說到這和我一起笑了,“哈哈哈,這白瞎子也算是個人才?!?p> 不過接下來的事才是重點,“哎,你說巧不巧,剛好礦里擴建要占白瞎子家的地,占地這種事情農(nóng)民看的比命都重要,如果是在職礦工的話征地就會順利一些,礦上為了不造成不必要麻煩,不僅不允許開除,而且給礦務辦公室打招呼直接把白瞎子轉(zhuǎn)成正式工,人這命運可這說不準,但你要把握住。這家伙真的是不識好歹,轉(zhuǎn)成正式工這輩子就不愁了,可下不了這苦有什么辦法,賠償款剛拿到手還沒捂熱乎就辭職不干?!闭f完雙手一合拍,向外一攤,就連方主任也都可惜這份機遇。
說到這,方主任臉色愉悅之色漸漸收縮,眉頭開始皺起,“有些事不好說?!?p> 聽方主任這么一說話,就知道他要放干貨,我接過來,“什么不好說?”
“既然說到這,我且就這么一說,你也且就這么一聽。”方主任把手中筷子放下,點燃一根煙。
“白瞎子可能已經(jīng)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