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樊相柳還是宿在衛(wèi)月烏為加封前的寢殿,不知是不是有意安排,整個寢殿里都是小太監(jiān),沒有宮女。
這也許是好事,因為樊相柳可以肆無忌憚的要求那些小太監(jiān)不需近身,也不會遭到衛(wèi)月烏的懷疑。
回到床上,樊相柳有些迷茫的躺著,如今這樣的情況與自己穿越后的初衷大相徑庭。
如果說最初穿越來只是想換個身份,安安靜靜的活著,如今卻是一再卷入以她的能力都難以把控的紛爭。
而這一切的始末皆是因為自己遇見了白奎木與林陽兩人。
后悔嗎?
其實也沒有,只是偶爾獨處時會有些疑惑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樊相柳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是跟隨第一直覺進行選擇,可她自己也能明顯感覺到前世的自己與如今的自己有很大不同。
比如楊非夜的問題,如果是前世,自己一定是扭頭就走,甚至根本不會聽楊明講出那些故事。
就算當時自己存著些想盡快得到首將信任,好離開新兵營的心思,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也會立即將楊非夜的問題拋在腦后。
而如今自己卻在思考著如何滅了姜家與楊非凡,好給楊非夜施展的空間。
想到這里,樊相柳苦惱的揉了揉頭發(fā),喃喃自語道“一定是樊大丫影響到我了,畢竟是她的身體,殘存著她的情感也是正常的,不要想了”
說著樊相柳又拍了拍臉,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正迷瞪著,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樊相柳警覺的睜開眼,但沒有動彈。
接著便聽到窗戶被打開的聲音,樊相柳閉著眼,轉過身面向床外,看上去就是睡夢中簡單的翻了個身。
進來的人聽到動靜頓了頓,見樊相柳沒什么其他動作,才重新行動起來。
他沒有靠近樊相柳,只是在屋子里翻找著什么,沒過多久,又翻窗離去。
樊相柳等到聲音徹底消失,才翻身起床,在屋里查看起來,這屋子里的東西大多不是自己的,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仔細查看過。
房間桌案上的東西整整齊齊,筆墨紙硯皆沒有移動過的痕跡,天太黑,看的不夠清晰。
樊相柳便趴到門邊仔細確認外面沒人后,吹亮了火折子,在書桌周圍仔細查看起來。
重新看了一遍桌子,確認了桌上確實沒有翻動痕跡,這才將目光轉到一旁的書架上。
火焰的微光下,許多即使在白天也很難發(fā)現(xiàn)的細節(jié)露出了端倪。
例如本該整齊的書影此時突出來了一塊,就那么幾毫米的距離,卻在火光的照耀下被無限放大。
樊相柳將那本突出來的書取了下來,輕輕一翻,掉出一封信。
舉著火折子將信拆開來,卻被上面的字跡驚到。
那是白奎木的字跡!
而上面的內(nèi)容更是看的樊相柳直撓頭,上面居然讓樊相柳刺殺衛(wèi)月烏,好讓自己登位。
樊相柳正想著白奎木是不是瘋了,瞥見了信紙最下方的署名“九皇子衛(wèi)奎木”。
樊相柳松了口氣,還好白奎木那小子沒有發(fā)瘋,不然自己可能真的會不顧一切的將小陽留給自己的烏頭散用上。
確認了信與白奎木無關,樊相柳便坐到地上開始思考這封信的由來,很顯然這是在挑撥自己與衛(wèi)月烏的關系,可是誰會怎么做?這么做的目的僅僅是要致自己于死地嗎?
手里攥著那封信,大腦不斷思考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眼看夜色越來越濃重,樊相柳決定干脆從根源解決問題,不過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還是要換換衣服。
重新?lián)Q上一身夜行衣,樊相柳翻過窗戶朝著養(yǎng)心殿略去。
只不過她可不是準備給衛(wèi)月烏用烏頭散,而是要將信帶給衛(wèi)月烏,即是再度向他投誠,也是為了與他聯(lián)手調(diào)查幕后之人。
養(yǎng)心殿,屋頂上的崗哨早已撤走,侍衛(wèi)數(shù)量也恢復了正常,而這些侍衛(wèi)對于樊相柳來說基本形同虛設。
輕輕翻上屋頂,很快便到了寢殿屋頂正上方,之后輕輕打開窗翻進屋內(nèi)。
一進屋,樊相柳只覺背后一涼,瞬間僵在原地,但黑暗中,樊相柳看不見任何東西。
“陛下,陛下你睡了嗎,臣有事稟報”樊相柳聲音不大,似乎在試探。
屋里安靜了一會,才響起衛(wèi)月烏的聲音“樊將軍深夜闖入朕的寢宮意欲何為???”
那聲音透著股殺意,尾音上揚,還帶著些興奮,更重要的是,那聲音并不是從床上傳來的,而是書桌。
樊相柳穩(wěn)了穩(wěn)心神,憑著不多的記憶跌跌撞撞的朝著衛(wèi)月烏的方向走去。
黑暗的屋里突然傳來利刃出鞘的聲音,樊相柳下意識停住腳步,警惕的望向周圍。
難怪屋外的侍衛(wèi)少了那么多,合著都在屋里呢,還好自己不是來殺衛(wèi)月烏的不然真是分分鐘被甕中捉了。
利刃聲衛(wèi)月烏自然也聽到了,只不過她沒有開口,只靜靜的坐在桌案旁。
樊相柳知道現(xiàn)在可謂是四面楚歌,可如果什么都不做那才真的是死定咯,所以她繼續(xù)朝桌案走去,直到感受到脖子上森然的涼意,才從懷里掏出那封信來。
“勞煩這位將軍將這封信交給陛下”樊相柳能感覺到面前一尺不到的地方就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守衛(wèi),而其他人的劍鋒也逐漸逼自己。
那侍衛(wèi)沒說話,衛(wèi)月烏卻開口了“呈上來吧”
說著,屋里的油燈被點燃,突然亮起的火光讓樊相柳有些不適的瞇了瞇眼,手里的信已經(jīng)被抽走。
環(huán)顧四周,自己果然已經(jīng)被包圍,那些人皆是全副武裝,兒子家一身黑衣站在他們中間,確實怎么看怎么像個前來行兇的暴徒。
樊相柳覺得這很有意思,莫名的揚了揚唇角。
而已經(jīng)看完信的衛(wèi)月烏恰好抬頭,沒有錯過樊相柳的那一抹笑容。
“不知樊將軍在笑些什么?是在笑朕錯信了人,還是笑將軍自己站錯了隊呢?”衛(wèi)月烏的聲音帶著些戲謔,但同時也充滿了殺意。
樊相柳卻笑得更燦爛了,甚至少有的露出了幾顆潔白的牙齒,讓衛(wèi)月烏愣了愣。
“臣是笑組這局的人,真真聰慧,竟將陛下與臣的心思猜的如此通透”
衛(wèi)月烏凝眉“哦?樊將軍什么意思?”
“陛下應該也收到了所謂的情報吧讓臣猜猜,是不是說臣與皇子勾結,意圖謀反?”樊相柳不答反問。
衛(wèi)月烏沒有回應,只是從一旁的書中抽出一個信封,與樊相柳遞上來的那封放到了一處。
兩個信封完全不同,樊相柳卻笑了笑說道“那人知道陛下得了消息一定會安排人埋伏,而臣得了信也一定會來告知陛下。
臣一進屋,陛下必然以為那信里說的是真的,也許陛下會在在臣進來的一瞬間下令擊殺。
而臣想躲過眾人眼線將消息告知陛下,才會選擇在深夜翻窗入殿,進入陛下寢殿便感覺到殺意,第一反應便是陛下有危險,而臣也許會直接出手解決這些侍衛(wèi),那便也坐實了臣的謀反罪名。
陛下您說,這人是不是聰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