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惡龍?
在無數(shù)殺戮之中迷失自我的人,就會變成惡龍。
畢竟殺戮者,擁有足以打破束縛的暴力,而當他們徹底掙脫鎖鏈,就不會再愿意戴上鎖鏈了。
很多屠龍者都無法理解的惡龍存在的意義,只可惜……
惡龍往往就是他們自己。
再次獲得不死血神力量的顧祭,已經(jīng)踩在萬丈懸崖的邊緣了,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么時候邁出下一步。
也許,也不需要邁出下一步,畢竟懸崖的邊緣往往不太牢固。
眼中閃過渴望的光芒,顧祭身上的氣息開始失去控制,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在回過神來的瞬間,顧祭沒有一絲猶豫的召喚出了抑制源力的棺材。
不死血神的力量是通過源力和自己產(chǎn)生紐帶的,召喚出棺材,也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不死血神對于自己的侵蝕。
只是……
捂住頭部,顧祭看著從后面一瘸一拐走過來的面具男,說道:“把這個女孩的尸體帶上吧,就算是……和四圣柱聯(lián)手的見面禮?!?p> 頓了一下,顧祭補充道:“但這個尸體,在此之后必須得到埋葬,而且中途不能再受到傷害?!?p> “別看我。”面具男擺了擺手,不屑的說道:“我也沒有虐待尸體的習慣,死者,應該得到尊重?!?p> “另外,對待敵人的仁慈,是可笑的。”
顧祭低下頭,在面具男的角度里也許是顧祭對面具男自己所說之話的認同。
但實際上,顧祭只是為了不讓面具男看見自己眼中的殺意而已。
對待敵人的仁慈?
這很可能就是顧祭最后的仁慈了。
之后的事情,顧祭沒有在過問,他需要時間去調(diào)整。
無論這次交涉結(jié)果如何,都免不了一場大戰(zhàn),只不過對象不同罷了。
顧祭需要在戰(zhàn)斗開始之前,保持清醒。
“不死血神,對吧?”
顧祭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
“如此強烈的侵蝕,你應該已經(jīng)蘇醒了吧?不如我們談談如何?”
混沌山脈并不適合植被生存,望著前方荒蕪的土地,顧祭突然感到天旋地轉(zhuǎn),不由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眼,只剩下一片紅色,倒不是空間發(fā)生了改變,而是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紅色,就像給顧祭的眼睛加了一個濾鏡一樣。
“談談?”
仿佛來自地獄的低語在顧祭耳邊炸響,混亂未知,但又清清楚楚的傳達給了顧祭。
那時候的語言和現(xiàn)在并不一樣,這一點顧祭現(xiàn)在可以確信。
“好啊,顧祭?!?p> “你知道我的名字?”
“自然?!辈凰姥褫p笑一聲,“我們每一位神明的轉(zhuǎn)生者可是我們自己選出來的,教會只不過是執(zhí)行我們旨意的工具而已?!?p> “我可不認為教會就會這么聽話,你就可以肯定他們沒有搞什么小動作嗎?”
“那又如何?”
鮮血開始在顧祭的面前凝聚,形成了一個扭曲的人影,“你覺得我們會在意嗎?”
“凡人不可違抗神,凡人不可觸動神,凡人不可戰(zhàn)勝神?!?p> “這不是自傲,而是漫長歲月中得到唯一的真理?!?p> “所謂人類,不過是我們?yōu)樽约喊仓玫暮笫侄?,又怎么可能會反噬我們自己??p> 顧祭顯然對于不死血神的話不屑一顧,往后一靠,顧祭嘴角略帶嘲諷的說道:“你們對于人類來說確實是造物主,但漫長歲月中唯一的真理?人類和所謂神明,還從來都沒有真正交過手呢!”
“呵,只可惜現(xiàn)在在這里放大話的你,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我的意識吞噬。”
“是這樣嗎?”
顧祭眉頭一挑,直接出手將面前的血人撕了個粉碎,眼中的血色褪去,顧祭看著從后方走過來的人,問道:“交涉結(jié)果如何?”
看著渾身沾滿血液,跪坐在地上的顧祭,賞金旅團派來的人向后退了半步。
其實剛剛的一切都只是顧祭腦海里不死血神所構建的幻覺,現(xiàn)在的不死血神,就算已經(jīng)在顧祭的腦海中占據(jù)了相當大的領土,但在顧祭徹底淪陷之前,他還什么也不是。
所以在賞金旅團派來的那個人眼里,顧祭就仿佛是憑空噴出了鮮血,并且跌坐在了地上。
再加上顧祭眼里還沒有完全平息的殺氣……
咽口水的聲音傳入了顧祭的耳朵里,但顧祭現(xiàn)在并不打算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或者說是解釋什么。
“告訴我,交涉的結(jié)果?”
“啊,是、是。四圣柱的朱雀主將同意了我們加入戰(zhàn)局,但不同意我們埋伏在流魂教撤退的道路上?!?p> 是擔心賞金旅團其實是在用圣女之死來迷惑自己,從而在撤退的時候為流魂教打掩護嗎?
顧祭點了點頭,可以理解朱雀主將的擔憂。
“那么,朱雀主將的意思是什么?”
“和我們互換未知?!?p> 沉吟片刻,顧祭問道:“那大當家的意思呢?”
“同意了?!?p> “告訴他,在流魂教教主出現(xiàn)之前,我不會出手。”
“為什么?。俊毕蚯白吡艘徊?,但他很快又退了回去,“對不起,是我失態(tài)了?!?p> “無礙?!?p> 睹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男人,顧祭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尤兆清?!?p> 兩大王朝的人啊……看來賞金旅途確實是兩大王朝的人占據(jù)多數(shù)。
“尤兆清,你來這里除了告知我交涉結(jié)果,應該還帶著大當家給我的指示吧?”
“是、是的?!?p> “很遺憾,恕我難以從命?!?p> 顧祭背過身子,說道:“第一,我現(xiàn)在出了點問題,不能提前出手;第二,我希望你們能夠明白,我只聽從羅萊皇帝的命令?!?p> “其他命令,應該由我決斷!”
“是,我可以理解?!?p> 對著顧祭輕行一禮,尤兆清迅速回到了賞金旅團的會議室,將顧祭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壹龍。
“這個家伙……”
嘆了口氣,壹龍?zhí)摪词终?,讓底下竊竊私語的人們安靜了下來。
“顧祭所言在理,他確實不是我們的人,更何況,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話說到這里,底下又吵鬧起來,顯然他們對于自家大當家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做法很不認同。
“但別忘了,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所以顧祭也不會暗中給我們下絆子?!?p> “這點,我可以保證。”
壹龍剛說完,作為壹龍兒子的面具男在第一時間開口說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賞金旅團的成員們自然也不能再說什么了。
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安,畢竟一旦進入戰(zhàn)場,賞金旅團無疑是最弱的一支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