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拂愣了一瞬,隨及怒罵道:“狗!你當(dāng)然是狗!”
“狗咬狗還一嘴毛呢,小心哪天被咬死?!彼洁熘?,視線落到顧沉舟身上。
蘇檸瞥眉,道:“蔣拂,你要是閑大發(fā)了,就去找你阿姊采草藥去?!?p> 蔣拂張了張嘴,最終是啞口無言:“……”憤憤地拂袖而去。
蘇檸覺得他這反應(yīng)有些異常,回頭看了看顧沉舟,見他一臉無措,隨及又耐心解釋:
“蔣拂雖是平日里不著調(diào),但他醫(yī)術(shù)甚好,且與我是莫逆之交,你……莫要怕?!?p> 顧沉舟笑著點(diǎn)頭:“既有師父在,我自然是不怕的。”
見他笑,蘇檸也笑:“說得有理,師父在,你就放寬心地橫,畢竟這昆山之上,九州之內(nèi),就沒有能橫過你師父的?!?p> 她實在是開心,小徒弟溫良知禮,又長得俊俏,任誰見了,能不道一聲好郎君?
偏偏他們喜歡也沒用,這么個貼心小棉襖般的徒弟,獨(dú)獨(dú)是她蘇檸一人的。
…
過了幾天安穩(wěn)日子,時間一晃兒到了七月底。
離元仙尊自從回來之后,就一直沒有消停過。
不是今日魔族派了幾個小兵悄咪咪地破了個結(jié)界,就是明日扔幾個骷髏頭過來。
他倒也覺得奇怪,魔族向來猖狂,尤其是攤上了那么個魔神后,更恨不得天天作亂。
怎么如今這么低調(diào)?
蘇檸對此倒是不甚在意,顧沉舟近日來像是開了竅,學(xué)什么劍法都格外得快。
作為一個師父,她不得不到處搜羅著適合他的心經(jīng)。
變故來得猝不及防,八月中旬的一天,蘇檸照常在藏經(jīng)閣里搜羅著心經(jīng)。
恰在此刻,鎮(zhèn)山鐘鳴了十二響。
蘇檸猝然抬眸。
沒人比她更清楚鎮(zhèn)山鐘的作用。——此番,勢必是一場浩劫。
急匆匆地出了門,蘇檸攔住一個小童,淺淺問了幾句。
青冥山大舉進(jìn)攻昆山,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加之以魔族全族,這就很是棘手了。
事急從權(quán),離元仙尊坐鎮(zhèn)前堂,密語給蘇檸傳音,叫她前去琢玉派商量對策。
最最起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蘇檸是抄著近路走的,刻意避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卻仍是沒躲過扶濘。
她看著眼前人,明明是一樣的容貌,偏偏眼里的冰冷刺得人心疼。
高大的身影一寸寸逼近,蘇檸聽到了他夾雜著嘲諷的口氣:
“澄鶴仙君,不對,是師父?!彼е@兩個字,難得提起一絲興趣,“這是要到哪兒去?”
蘇檸鮮少有這種感覺,一切恍如昨日,前一刻,他還是乖巧的小徒弟,后一刻……
就是現(xiàn)在這么個鬼樣子。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蘇檸恍然覺得自己自始至終就像個傻子。
果然啊,對他心軟是她做過最錯的一件事。
蘇檸斂了怒氣,落落大方似從前:“要到哪兒去,干你什么事?還是說,你占了我徒弟的身子,就真當(dāng)你是他了不成?”
“占了他的身子?”扶濘額間的水仙花愈發(fā)濃艷,看著有些瘆人:“這可不能亂說?!?p> “分明是他不聽話,非要跑出去。”